第2章
夜色中,一辆吉普车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在这个男子的副驾驶上,一个婴儿被放在上面,他才刚出生不足一两个小时,他圆睁着眼睛正看着开车的男子,神色安然,完全没感觉到与自己的哥哥、父母分离了。
沈御风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门,他仔细看了前面的吉普车的车牌,夜色太黑,他没完全看清楚。就当他准备在一个弯道超车之时,突然前面的吉普车猛地一甩尾,他准备避开,奈何等不及减速和转弯,车子猛地撞在公路围栏上,险些翻出车道。
吉普车里的人回头,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继续加速,消失在茫茫黑暗中,不见踪影。
而沈御风的车子已经残破不堪,他忍着头上的剧痛,大骂着,然后拨打了求救电话。
第二日清晨,深秋的季节吐露出深深的哀愁,似乎悲叹着这个不幸的家庭。
沈御风的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沈夫人从虚弱中醒来,赶紧抱紧身旁的婴儿,他仍然吐露着可爱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弟弟的离去。
沈夫人留着热泪,面色苍白,完全没有一丝气力,沈御风满脸疲倦,浑身遭受了损伤,所幸伤势不重。沈夫人缓缓说道:“怎么样了,我们的孩子凌星找到没?”
沈御风把脸深深埋在手掌里,自责地说道:“跟丢了!不知道个男的是谁,让我抓住,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看来那个人早有预谋,我已经报警了!”
沈御风是S市沈世集团的继承人,由于他的商业扩张,导致很多中小型企业破产,不知道是那个对手针对他,故意抢夺他的孩子。
警方连续几天的调查都没有任何结果,那个男子仿佛人间蒸发。沈御风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警方将此事保密,进行秘密调查。
沈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身体越来越虚弱,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就如同丢了半条命。她终日茶饭不思,嘴里时常念叨:“凌星~凌星~!”接着是连续几天的高烧,沈御风不由得焦急起来,已经丢了一个孩子,再把妻子丢了那就完了。
一天夜里,沈夫人心跳血压急剧下降,被送到急诊室之时,只剩下了最后的气息。
她在奄奄一息时,苍白的脸上泪流不止,她使出全身力气,紧咬着牙对沈御风说:“一定要把我们的孩子凌星找回来,不然我死不瞑目!”说完便永久地闭上了虚弱的眼睛。
沈御风抱着妻子大哭起来,一时间病房哭天抢地,他转而抱紧了小昊阳现在唯一的儿子,咬着牙关,忍着强烈的痛苦,一字一顿对着小昊阳说道:“我一定会把你的弟弟找回来,完成你妈妈的遗愿!”
小昊阳似乎浑然不知,脸上仍然挂着可爱的笑容,此时他正值满月,儿子脸上的笑容给了沈御风一丝安慰,现在他们相依为命。
沈御风经过了失子丧妻之痛,近日来工作连连失利,导致公司资产大跌。或许那个人会在暗处狂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吧。
沈御风站在公司大厦的楼顶,愁虑满腹,连日来,他几乎陷入崩溃。
头顶上的星空并不灿烂,那颗被命名为“凌星”的彗星,你究竟到了何方,是否已经消失在无尽的苍穹?
一个深深的院子里,写满了败落之感,那曾经的辉煌已悄然离去,人去楼空,在一个狭窄的道路上,一辆老旧的吉普车几乎占据大半条路。
透过一个玻璃残缺,锈迹斑斑的窗户,在那狭小的房间内,一个男子躺在一个破旧的棉絮里,胡子邋遢,浑身酒意。
一个被包裹着的婴儿被随意搁置在桌子上,突然一阵哭声,将男子吵醒。男子酒意已醒,突然大声对那个婴儿大声的斥责,丝毫没介意他还只是一个刚出世不久的新生儿。
“都是你爸把我害成如今的模样,为了等到父债子还的这一天,我不知谋划了多久,你就是‘凌星’,这就是你的名字,是你那个可怜母亲给你取的名字!”
说完,他立刻把小凌星给抱了出去,再不给他寻奶喝,估计就饿死了!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时间流逝得很快,其中布满了成长给人带来的伤痕,那些触目惊心的回忆,在小凌星的脑海中,每次泛起,就如同一场场噩梦。
此时这个叫黄茂的男子,在他的眼中既陌生又熟悉。黄茂是凌星的父亲,但这位父亲分明就是一个酒鬼,混混,每次心情差时都要对他拳脚相向,凌星身上浑身都是伤痕,那是一个罪恶父亲的暴行。
凌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直成长到了十二岁,在这十二年中,他从未感觉到亲情的温暖,他的眼神中总是带有一种生来就有的忧虑与悲悯,但似乎又有着另外一种极端,反叛,孤傲。
他从未笑过,面部僵直而紧绷,那是一个人默默忍受折磨的表情,写满了愤怒,同时也在顾影自怜。
凌星十分热爱学习,而且学习能力极强,黄茂却极不耐烦地供他上学,几次都想令他辍学。凌星几次强烈反抗甚至以死相逼,黄茂束手无策,只能狠狠地大骂他,终止凌星辍学这个想法。
凌星一直孤独优秀,他不仅对自己充满着深深地怜悯,而且对周围的一切事物有着悲悯,毫无疑问他悲观,多愁善感,同时骨子里透露着坚韧与反抗。
一日,凌星正对着书本发呆,突然,黄茂一脚踹开门,醉气熏熏,他把酒瓶扔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十二年的怨气,啤酒瓶碎裂的声音让凌星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你个小兔崽子,我今天可是养不起你了,为了养你我遭了一身的罪,欠下了一屁股债,马上那些人要追债,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你说怎么办?”
“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凌星冷冷地回应道。
“不是,从来就不是,你只是我利用的棋子!”黄茂几乎是咆哮。
这句话如同利刃一样划在心头,凌星突然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原来这个暴力狠心的父亲并不是他亲生的父亲,难怪自己的童年这么阴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拳脚已经落到背上胸口上,犹如千斤巨石,身心同时遭受剧痛。
凌星开始反抗了,心中一头被困住多年的雄狮被释放出来,手脚并用,拼命挣扎,他摸到了已破碎的酒瓶,那仿佛是活下来的希望,他用瘦弱的手臂向他这位养了他十二年的‘父亲’狠狠地扎了过去,正中脖颈,动脉穿孔,一声惨叫过后,鲜血飞溅。
凌星没有害怕,反而是发疯似的狂笑,他舔舐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庆祝着自己的解放,随后,他急忙地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小屋,瘦弱的凌星便开始了流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