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悲惨结局
第一次见韩薇薇时,我就看出来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长得很漂亮,在尚未交谈之前,是一个邻家女孩的形象,一旦开口,就能察觉其极深的城府。
在我的人生下行之际,我在酒桌上认识了这个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参加这个酒局,明明自己内忧外患。
我的合作伙伴们赌气似的向我劝酒,我这个老板早已没有往日的威严,成了他们摆弄的玩偶。
如果我不喝,他们就以撤资和终止合作相要挟,他们还派了一个女人朝我敬酒,那个叫韩薇薇的女人脸色微红,紧挨着我坐下,在酒精作用下,她的美貌让我陶醉。
我真想一把推开她,因为我想到了张桓的结局,认定这是一个陷阱,可我浑身发软,身体似乎不受控制。
这摆明了就是一次鸿门宴,我已经醉得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李薇薇眼神还是那样迷离,她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扶我起身,这女人力气很大,接着她搀扶着我朝着门外走去,酒店内的走廊有一股冷风灌进来,我恢复了一些神智。
我央求道:“我自己能够回家,不用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康总,时间很晚了,我扶你到房间休息!”
“不用了!”我果断拒绝,就感觉这女人就像玫瑰藤上的刺一样。
我的身体很软,突然意识到,刚才那酒里面似乎有药,现在浑身都有些麻痹,我想脱离,一使劲反而不小心靠在她的怀中,我闻到了她身上迷人的味道,脑袋一沉,就感觉一股火从下身点燃。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我要完蛋了。
李薇薇把我扔在软塌塌的床上,一件一件脱光我的衣服,她掏出一个迷你摄影机之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女人的胴体很快暴露在我眼前,可我只看见白花花的一片,直到这女人趴在我身上,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推开她,可身体已经毫无力气,只能任其宰割。
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忘记了发生的一切,一个女人坐在床边,身上只穿着内衣,手上摆弄着一个微型摄像机,正微笑地望着我。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她笑眯眯地说道:“康总,您也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喉咙干渴,拿起床边的水喝了一大口,试图保持冷静,我问:“你想怎么样,谁派你来的?”
“一百万,不然我就把这个录像公之于众,顺便也告诉你的老婆!”
我一把冲上去掐住这女人的脖子,她却一点都不慌张,缓缓吐出三个字:“有备份!”
我紧绷的手顿时就松弛了,哀求道:“我公司最近亏损太严重了,手头上没这么多现金,现在还欠了很多钱!”
“给你三天时间,不然后果你知道!”
我只能答应她,先采用缓兵之计:“你别乱来,三天我凑齐现金就给你,你把录像和备份给我!”
当我回到公司,去财务部门查看情况,才发现公司的资金周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许多,别说一百万现金,就是连一半也没有,更何况现在的经营状况,很多贷款投资都已经终止了。
这并不是韩薇薇个人的行为,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明显是有人想整垮我,没有这一百万,我的家庭就要完蛋了。
我自己手上并没有多少存款,于是联系李薇薇,说我愿意把手上三十万的存款给她,但是她满口拒绝,说一分都不能少。
我束手无策,四处借钱,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三天,最终连一半都没凑齐。
我精疲力竭,无力改变结局,很快那份录像就被曝光了,妻子小雯很快知道此事。
如我意料的一样,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带着儿子离开我,其实我也心甘情愿,等到公司破产,我将负债累累,成为他们沉重的负担。
2014年9月30日,公司正式宣布破产,资产清算,我只留给妻子和儿子一套房,其他全部用来抵债,我最终需要偿还的债务刚好是一百万,多么讽刺的数字。
这正是韩薇薇和她背后的人所要看到的结局吧,其实这个人不出现,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只不过她是烈火中的一把汽油,加速了焚毁的过程。
我和张桓一样,开始堕落,花天酒地,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麻痹痛苦,我能深刻体会到他当时落魄时的无助。
我想过东山再起,可已经无力挣扎,我明白这都是命中注定。
2016年,债主们逼得很紧,我只能东躲XZ地过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我这样的人生,苟延残喘罢了。
某个秋日的一天,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我选择了一个桥洞,就像乞丐一样,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在无比劳累和饥饿中,我沉沉睡去,又做了那个梦:
卞梁站在那间破庙中,洪水已经把山沟都淹没了,他仍然穿着那一身破烂的黑长衫,手上拿着一根胫骨。
他说:“来,这是最后一根骨头,换上吧!”
我朝后面退去,却无路可退,下面是湍急的洪流,稍有不慎就会被洪水吞噬。
他给我接好了骨头说:“现在,你已经完全变成了张桓,你们的命运合二为一,答案我已经找到了!”
我问他:“你找到了什么答案?”
卞梁:“人只要活着,就会变,无论变好或者变坏,都是命运使然!”
我:“你早一点明白,坦然接受当时的你,会不会没有今天的一切?”
卞梁:“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一直在逃避,从来不敢正面面对,因为我一直害怕将来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
我叹了口气:“这都是命,世事无常,我们三个人的结局不是证明了这点吗?”
他伤感地望着我:“你听过马掌钉的故事吗?少了一枚马掌钉,掉了一只马掌,掉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匹战马,丢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丢了一个国家!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卞梁朝我微笑,那是释怀的笑容,他转过身去,看着从庙前冲击过的山洪,高声说道:“对不起!”
说完,他迈进洪流,身体像一叶扁舟,一瞬间被滔天巨浪吞没。
这个梦如此真实,梦醒,我并未像以往那样浑身骨痛,也许是卞梁放过了我。冷冽的秋风从桥洞中吹过来,我裹紧了破衣裳,长叹一口气,不知心中是喜是忧,毅然决然地站起来,朝前走。
我浑身发冷,仿佛听见黑暗中有人念着一首诗,好耳熟: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