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夷狄如禽兽
伏卢尼，夜，凯撒堡皇宫中。
灯火通明，大西疲惫的从自己熟悉的床铺上爬了起来，他捂着脑袋，此时高强度工作的后遗症依然还在困扰着他。
“呜，这里是，我回家了？怎么回事？”
扛着昏昏沉沉的状态，他摇摇晃晃的从自己的床上爬了起来。
走到盥洗室，毫无犹豫的一盆冷水泼下，浑身赤裸的大西立马体会了什么是透心凉，不过办法虽然稍微有些粗暴，但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喘着粗气，理智重新回到了这具躯体，大西迅速回溯自己的记忆，漫长的生命带给他的第一个不便就是回忆的困难。
对于永生者而言，时间的含金量在岁月的跨度被不断拉长的过程中越发下降，有些时候只是陷入回忆就能让这样的永生者浪费整整一天。
不过还好大西是一个永生者，他的特殊就在于死亡之后可以很快就以满状态的样子复活，不过自杀的痛苦让他绝不可能将这样的行为纳入自己的常规操作。
“哎呀呀，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小能力了。”
在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极度糟糕之后，大西又想到了自己弟子的突发奇想，“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没想到我的极限这样就被试出来了，连续十五天的完全断食断眠，每分每秒都在处理政务，这就是极限了吗？”
从自己的床底拖出来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面装满了书籍，这简直就是帝国历史的缩影，每个时代所畅行的元素制作的笔记本在这里都有。
从箱子最上面翻出最新的那个本子，大西轻轻抹了一把书皮，再将其打开，略过前面记录的“战锤”，“30k”等字样，他认认真真的在本子上记录了自己这次的记录。
“...根据测试可以得出，‘我’的极限是十五天，必须记住，在第十四天时就要采取必要手段，其中包括自杀。”
在这里标红，画圈，大西带着他还有点犯困的状态，走出自己的房子。
就在大街上缓缓漫步，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小小的摸一次鱼也是一个令人享受的过程。
“啧，不过休息的时间的确很漫长了，一代代君王，我彻底隐退给他们的子嗣做老师，也要有一千年的历史了。”
就在大街上，大西稍微有了一点放松的感受，路边的公民聊天就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惊愕。
“我跟你讲，我们的皇帝绝对不是一个同性恋，更别提阿巴斯那个五大三粗的玩意了，所以我劝你谨言慎行，再多说，兄弟都没得做。”
“那你回答我，我公开宣称你是同性恋，你怎么办。”
“那你小子就等着我把你的牙全打下来，去过只能喝粥的日子吧，我到时候最多看着你舀粥的时候别掉进粥桶里面。”
“那不就是了，我们这样的公民，都知道该怎么做，皇帝还能不知道，但是你看他对阿巴斯动手了吗？”
两个坐在小铺子前的市民，一边吹水一边大吃大喝。
大西眉头皱起了，拨通自己的通讯器，就在等人的过程中，他看着那个市民悄悄靠到另外一个市民的耳边。
“所以我说，皇帝不仅是同性恋，还是弱势方，你想想，在战场上攻伐无限的皇帝，在亲密关系上如此弱势，啧啧啧。”
“很好，没动手是吧，皇帝咋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我是他老师，我作为老师，对于你们的想法很有怒意，二位看起来是需要醒一醒酒了。”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大西终究无法忍耐，主动上前参与这场对话。
“不是，你谁啊？我们哥俩聊天还管？兄弟们不喝酒，就在这闲聊，看不惯你别看啊，自己到一边蹲着去。”
正所谓食色性也，帝国的再征服运动如火如荼，这给了帝国的公民更多的就业，而来自凯撒堡的最初公民自然更加受益。
不过，如果将这些时间用来编排自己的弟子，大西的看法就是，说了别被我捉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呵呵，皇帝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为帝国公民求取利益，都是为帝国服务，同样还都是公民，凯撒堡这一亩三分地也就咱们这些人，不求你说维护他，这种花边说的还没边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帝国衰落至此，从你们这里就能看到一点标志。”
大西一直有着护犊子的行为，不过漫长的生活，再加上名师出高徒，能给他语言交锋的机会也不是很多，这让他的语言中不理性的地方少了很多。
“你再骂？什么东西，也配和爷们聊了，我们可是地地道道的凯撒堡人，最爱的就是编排皇帝，你管得着吗你？”
言语上的落后并不代表武力的落后，大西双手握拳，狠狠的挥出，一下子就将之打倒在地，然而另外一个人嘴上还是不服。
“诶，你看他，急了急了，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和我们凯撒堡的爷就是比不了。敢在这里打人，你等着我们凯撒堡的丘八们过来逮你小子的。”
让他们失望的是，在他口中的丘八的的确确来了，可惜的是人家不是来给他们这些‘爷’找场子的。
大西冷冷的看着赶来的警卫队，他缓缓的开口。
“人家管你们叫丘八呢，怎么说，带着醒醒酒去吧。多给这二位‘爷’找点事做，既然觉得自己已经超脱于帝国人了，那不喜欢当人我也没办法，记得罚完了给销个户籍。”
凄惨的哭嚎不绝于耳，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大西面带寒霜，他看着依旧面色铁青的福格瑞姆，淡淡的开口。
“‘且夷狄譬如禽兽，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今天你知道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了吧。”
看着福格瑞姆进入思考但却没有脱离愤怒的样子，大西开口安慰着。
“蛮夷就是这样的，他的话不是给人听的，所以何必一般见识，上了计划的时间，没有必要为他的大胆行为就改变计划，我们的战士已经历经磨炼，是时候让他们好好休息了。”
福格瑞姆面色稍缓，大西趁热打铁，急切的说。
“所以说，我们完全可以驱使高卢人去还击，但是本土的这群战士本身就是打断训练而去的，整整两场大型战争，他们必须休息了。”
有些时候，君王或许领袖都已经有了决断，但是他们更喜欢让别人说出来，讲的清清楚楚，这样就会让他们有被赞同的感觉，福格瑞姆也是这样。
听到老师和他的看法基本一致，他终于把自己的愤怒抑制住了。
历经这些磨炼，福格瑞姆的进化速度令人感慨，他终于蜕变为了真正的政治生物，终于懂得了如何进行交换。
大西看着自己的弟子，略微的担忧很快化为满意，毕竟，权责必须对等，一旦不对等，巨大的问题就要爆发，只有自己做到权责对等，他才能在现实世界站稳脚跟。
是的，福格瑞姆终于学会了如何‘站立’，他彻底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