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夕阳西下
克蕾娅有些失望。
消除诅咒解除污染这种事情，根本办不到。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
但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成功。
魔女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却随着时间注定堕落。
就连克蕾娅本身，也见到过不少魔女堕落成怪物的场景。
毕竟在去往约翰大公领地与前任魔女交替时，前任魔女的灵魂就已经到了极限，在她眼前堕落为怪物。
也是她亲手将那怪物葬送。
克蕾娅轻轻叹息，她明白眼前少年的想法，但这想法只能落空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
“你可以试一试。”
白夜看的出来，眼前的魔女并不愿意相信。
但如他所言，他也只是想试一试。
【天赋技能：暴食】
可以吞取一切能量转化为自身所需。
这个天赋技能白夜还未曾尝试过，没办法，他没有尝试的机会。
他也考虑过找肖恩试验，但随即又否决了。
他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这份能力，况且，肖恩虽然值得信任，但更多的，还是忠于家族本身。
白夜想要属于自己的力量，眼前的魔女，是个不错的选择。
魔女灵魂的污染，本质上是种诅咒，而这诅咒，又来自于魔女的力量本身。
力量越强，诅咒越强，污染也就越重。
克蕾娅还在推辞。
“很多人都尝试过……”
坚定的话语声传来。
“但只有我成功。”
白夜轻笑：“魔女阁下，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么，还是说，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
克雷娅有些错愕，随即内心轻叹。
罢了，就让对方试试吧。
很快就会死心的。
“我需要做什么？”
“把手伸出来。”
克雷娅伸出了手，抬头望向对方。
眼眸之中，年轻的领主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紧接着，向着她伸出了魔爪。
陌生的触感传来。
但没有任何反应。
望着少年那牵着自己的手，以及对方那眉宇间淡漠的神情，克雷娅觉得，自己似乎被对方耍了。
她刚想发怒，但随之便传来一声娇呼。
某种魔力回路此刻宛若被打开一般，自身的力量随之倾泻而出，沿着手臂，转移到对方身上。
【天赋技能-暴食】
庞大的力量自手臂传来，那不是魔力，也不是斗气，而是魔女的力量，无法被人体吸收。
在那股力量中，白夜甚至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附着在其上，宛如附骨之疽。
但暴食却将其转化，化作一股股精纯的斗气汇入白夜的身躯。
转换是在身体内完成的，所以白夜能感到一丝丝的痛苦。
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白夜自己也修炼出了那么一丝斗气，但那一丝斗气极为杂驳，毕竟还未经过锤炼。
而此刻通过暴食转换而来的斗气，极为精纯。
无论是量与质，都远胜之前自身太多。
白夜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内心微不可促的有几分激动，身体甚至都颤抖起来。
可这一切，落在克雷娅眼中，却是眼前的少年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白夜闭上了双眼，因为很爽。
克雷娅【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眼中的痛苦】
白夜面容扭曲，紧紧咬牙，因为很爽。
克雷娅【他一定是在咬牙隐忍】
白夜身子颤抖，因为很爽。
克雷娅【他都痛苦到颤抖了】
于是克雷娅收回了手，切断了这条回路。
但随即，克雷娅又意识到什么，伸手向前一抓。
但或许是松的太快了，白夜心神此刻又放松，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向后栽去。
克雷娅想拉住对方，可这位魔女压根与身体素质这玩意无缘，抛去掉魔女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正常女子。
而且还是瘦弱型的。
于是一个人的摔倒变成两个人的碰撞。
白夜结结实实当了个肉垫。
好在是他这些天没偷懒，勤加锻炼。
否则刚刚这头朝下的一摔，要是以前那位原身白夜还没死，现在也死了。
好在这一摔，白夜也清醒了过来，但随即，他便发现自己与这位魔女小姐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姿势。
少女在上，双臂撑地，青丝垂落。
少年在下，大字摊开，直接开摆。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肖恩的话语传来，边走边说。
“少爷，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能让你与魔女独处一室。”
然后脚步声停住了。
肖恩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室内的场景，然后转身离开。
“今个的天气真不错呐……”
该死，他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魔女站起了身，白夜也随之起身。
两人皆是有些面色尴尬。
白夜其实还好，但魔女小姐却是已经脸红到耳根去了。
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白夜仔细感受了下身体的状况，随后有些惊讶。
身体内的斗气可以说是已经充盈到极致，甚至说若是再多几分，怕是整个人要爆炸。
惊喜之后，又有些后怕。
若非方才克雷娅将手抽出，自己怕是真的要当场暴毙。
到时候就算再多的加护估计都救不回来吧。
原来【暴食】也是有上限的……
不，有上限的不是暴食，而是自身。
领悟到这一点后，白夜望向克雷娅。
魔女小姐此刻闭着眼，仿若再感受什么，随之，睁开双眼，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喜。
“有作用么？”
“嗯，灵魂的污染，消除了大约十分之一。”
克雷娅轻声回答到，望向白夜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
才十分之一？
白夜皱了皱眉，但随之又舒展开来。
自己只要把体内的斗气消耗完，不就能再度施展【暴食】了么。
想到这，白夜略带歉意的开口。
“抱歉哈，不能一次性清除全部污染，但过几日便能再度消除一次。”
“但你放心，最多十次，你的灵魂便再无污染。”
听着少年的话语，克雷娅没有说话。
她只是向前一步，来到少年身前。
轻轻跪了下去。
……
“所以，少爷你和魔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
小雁堡城墙之上，白夜和肖恩在闲聊。
“可是我看见了……”
“那只是不小心摔倒，摔倒你懂吗？”
白夜无语了。
城墙相距甚远的另一端。
暮色黄昏，夕阳西下。
魔女克雷娅静静站立。
微风拂过，三千青丝随风飘摇。
古朴的青石墙砖上，被阳光勾勒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她不由得回想起房间内的最后一幕，脸上挂起一丝好看的笑容。
当时自己单膝跪在他身前。
“我，魔女克雷娅，从今日起效忠于布莱斯·白夜……”
可还没待她说完，就被少年给拉了起来。
“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呢，这才十分之一，待我帮你全部清除污染再效忠也不迟。”
“而且，就算真要效忠，你连待遇都不谈的么？好歹问下工资啊魔女小姐，我又不是资本家。”
白夜扶她起身，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衣裙，上面有些灰尘。
“还有，地上凉，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