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酒开锋，杀人合适
临近要吃午饭时，杨垂青缓缓睁开眼睛，不动声色：“果然。”
气运玄紫，命格将门英才的加持，让他的修炼速度比昨日快了一倍。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的修为便是提升了一转半，修为来到了四转层次，恐怕还超越了陈寒。
如此下去，再有几天，他就能筑基黄境。
吃午饭时，杨垂青对郭凤山道：“郭师兄，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杨垂青道：“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黑手帮杨安的信息，最好是他的修为实力。”
郭凤山眉头微皱着道：“杨师弟，你如今已被纪大人看中，只要筑基黄境就能调职到纪大人麾下成为一名校尉，那帮派泼皮，你可以随便拿捏，对方不敢拿你怎么样。”
杨垂青也知道杨安吃软怕硬的性子，不会拿他怎么样，可对方摆明要拿苏沉弥献给帮主啊。
杨垂青拱手抱拳：“郭师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郭凤山皱着眉头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到杨垂青被纪文远看重，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那你等我消息”
两日后，杨垂青修为悄悄抵达了沸体六转，期间李师曾多次偷偷观察杨垂青，发现杨垂青并未有其他人那般修炼动静，内心有些失望，不再关注杨垂青，只当杨垂青是如郭凤山这类的人。
而郭凤山也带来了消息：“沸体五转。”
杨垂青拱手抱拳：“多谢郭师兄。”
郭凤山见杨垂青表情，不由劝道：“杨师弟，你可千万别冲动。”
“我有分寸。”
就在他愣神这一下，杨垂青已经往外走了，他看着杨垂青的背影，嘴皮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忍住，保持了沉默。
杨垂青突然这般行事，让他还有些没适应，在他印象中，小师弟是一个出身贫寒，资质很好，但心思小孩子不成熟，碰见很多事情无法处理。
但眼下这般轻描淡写闲谈中透露出杀意……令他心头一寒，直接震碎了他以往对杨垂青的认知。
“…小师弟沸血几转了…莫不是沸血五六转？”心头升起猜测，不由震动，想要确认时，杨垂青的身影已经消失。
……
杨垂青离开武馆，往家里走，脸色彻冷起来，他家的巷子里，有两个带着貂皮的流氓泼皮在走动，不由心头一寒：
“杨安的动作好快，不过四五天时间，就已经摸到巷子里……”
“这两个泼皮有没有打听到小弥在家的事情？”
“若是趁我在武馆不在家，强行把小弥带走……”
他脸色越发冰冷。
先是给苏沉弥做饭吃，上次做的冷吃兔，仅仅半天多的时间，小丫头就吃了一半多，吃完饭后，他又带着苏沉弥在内城逛了逛，转换她的心情，直到天色彻底入夜后才回家。
“呜呜呜~”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临渊城下，有人花重金买醉，也有人身无分文，冻死在路边，更有邪教、帮派拉拢人手，满足自己的阴暗利益。
也有狂徒——
在大雪下，坐在院子中轻轻磨枪，令其开锋。
一口酒，半口喷枪尖上，而后落至开锋石上，后半口，落肚。
“沙沙！”
花酒开锋量正合适。
用麋皮将长枪包裹好，杨垂青起身，拉开门，用精铁大锁锁好，而后在寒风呼啸中，踩着松软不算太厚的雪面，朝外城走去。
外城典书坊，杨垂青，熟得很。
身上的衣服自然不能是武馆的黑衣，而是宽松的长衫，沸血六转的他稍稍运转体内气血，雪花落于他身上几十秒后便是被体温融化。
来到杨安家外，杨垂青瞧见了屋内灯火明亮，有两道人影坐着，他不着急，等了一会儿后，门被推开，一个身上裹着貂皮的流氓泼皮从里面走出来。
在侧面认出这泼皮模样，正是此前说要卖掉苏沉弥的一个泼皮流氓。
杨垂青轻轻解开麋皮，只手握住长枪底部，而后脚下一用力，大腿力量爆发，踩穿雪面，杨垂青身形暴掠，腹、腰、肩、臂、掌一用力，长枪破风掠过。
“刺啦——”
这一枪直接从脖子后颈出刺穿进去，穿断颈椎骨，直达泼皮的口腔，令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滋——”
长枪轻轻一拔，由右手换到了左手，正好挡住要被寒风关上的大门。
泼皮身体一软，下意识捂住脖子，倒在地上，看清楚了杨垂青的面容以及那冰冷无情的双眸，他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疑惑……而后便是在脖颈处喷涌过多的鲜血中死亡。
“捕捉到五点劫运点，是否收取？”
除了风雪，没有人听到他死亡的声音。
杨垂青持枪，走过院内，朝着屋子走去。
“嘎吱——”
门被轻轻推开。
杨安从卧室里走出来，而后脸上猛变：“牛强，回来还有……是你！？？？”
杨垂青没有一句话，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说废话的，手中长枪直接猛刺出去。
“小崽子！！！”
“嗡！”
长枪在烛火下照应出寒芒，杨安神色大骇，想要躲避，但杨垂青枪出的速度太快，直接捅进了他的胸部，还未等他有进一步呼喊反应，杨垂青持枪的手轻轻往下一压，调整了角度，而后力量再度爆发——
“呲！”
这一枪，从胸膛而进，经脖子食道而过，穿透杨安的头颅，滚烫的鲜血溅了杨垂青全身！
杨安双眸瞪大，死不瞑目，眼底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惧之色。
“捕捉到十点劫运点。”
杨垂青收枪，将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下来，再用衣服擦了擦长枪，有序不乱的走进杨安卧室换上一套衣服，而后从杨安屋子里翻出去，沿着来时不同的小巷奔跑而去，直至来到无人的城河边上，这才轻轻呼出两口气，两只手用麋皮将枪包裹起来。
用双手捧起雪在脸上抹了抹，气血稍稍沸腾，雪化为水，如此几次后，将脸上的血渍彻底洗净，杨垂青才快步往家里赶。
外城晚上几乎无人，也没有打更巡逻人，一坊充其量只有镇抚司的一队守夜巡逻队，他运气比较好，来回都没有碰见。
回到家里，又将麋皮和长枪清洗了一边，躺在床上双眸中有锐光，又重新复盘了下前后行动的细节，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闭眼睡去。
……
典书坊。
镇抚司守夜巡逻队发现了倒在墙角边武者脖子死去的牛强，而后走进了杨安的屋子，也发现了杨安的尸体。
“死了两个人，请百户大人来一趟。”
外城势力复杂，他们只是镇抚司小角色，做不了什么决定。
没有多久，一身飞鱼服，身上带着风雪的纪文远来到了现场，看了一眼二人的死状，面无表情道：“出手的人应当是练枪十年以上的行家，下手倒是狠，应当是仇杀。”
“百户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处置？是否应该立卷宗调查凶手？”有一校尉开口。
纪文远神情漠然，道：“死者是什么人？”
“一个是典书坊杨家的庶辈杨安，另一个牛强是普通人，两个人生前都是典书坊黑手帮的。”
“……呵呵”纪文远皮笑肉不笑：“眼下世道变乱，镇抚司人手都紧缺不够用，案子调查不过来，哪有空为帮派泼皮调查凶手，既然是仇杀，那便让黑手帮帮主自己去追查凶手就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在寒风大雪中，他凌厉的面容也不由露出一抹疲色：“世道啊。”
……
次日。
郭凤山在家吃了早饭，刚走出门，就被两个黑手帮的人给堵住：“郭凤山，你们武馆，可有练枪十年，但未登名的行家？”
郭凤山一愣，问道：“有什么事么？”
“哎……昨夜典书坊的黑手帮死了两个人，都是一枪致命，纪文远百户放出话，说是用枪十年的行家所下手，黑手帮正在找凶手。”
郭凤山神情一怔，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天杨垂青问他的话。
是他？怎么可能，杨垂青还未沸体，怎么可能一枪杀的了沸体武者？
可……若真是他呢？他嘴皮子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吐出来，只是道：“我们武馆没有这样的人，有什么线索我会告诉你。”
不仅如此，他还打听了细节，尤其知道两个人的名字与死相后，心头不由一寒，杨垂青在他心头的印象有些碎裂。
但，他不太能确定此事是杨垂青所为，可死的人，偏偏是杨安，那日与杨垂青发生过冲突的帮派混混。
一时间，他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天大亮之后，武馆陆陆续续来了弟子开始练枪，旋即，他看见了杨垂青，当即想叫住杨垂青问一问。
倘若真是杨垂青动的手，那说明杨垂青至少有了沸体五转，乃至于六转的实力。
可，杨垂青才进了武馆几天？
这等速度的进展……若是真的，杨垂青绝对是天才。
正当他张口要唤杨垂青的名字时。
“哈哈哈哈！”站在不远处的李师突然发出大笑之声：“好好好！所有弟子过来！”
“见见老夫今日所收的亲传弟子陈寒！”
“进入内院十日出头，便是沸体五转！”
郭凤山脸色一变，快步朝李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