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横尸当场
循着地上的血腥味儿一路找了好几里地,我突然停了下来。
地上的鲜血不多,血迹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些,可看这血迹的方向,明显不是往村里去的,而是村外。
这不太符合常理。
地上的血也像是故意留在地上一般,有些刻意。
终于,鼻腔内再没有血的味道,地上的血迹也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我蹲下身子,用手抓起地上带血的泥土摩挲了几下,心里暗道一声不妙,赶紧往回赶。
还未到刘家,我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回来的路上,黄毛还躺在地上,我就知道刘村长家的人多半是出事儿了。
扛着黄毛推开门,院子里围满了人,黄四喜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脸色难看得有些吓人。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让村民们都回去么,怎么全过来了?”
黄四喜面色凝重,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我才知道,刘老村长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死了。
人群中,老村长哭得几欲昏厥,我没看见黄四喜所说的其两个儿子的尸体,就将黄毛放在地上,沉声道:“来个人,把这小子扶进去休息。”
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动,我看了黄四喜一眼,后者才示意我往堂屋去看,我抬头,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堂屋之上,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就这么挂在门梁上,地上血肉模糊,刘村长的几个子女,此时只剩下两个人近乎呆滞地守在一旁,茫然无措。
这样的情况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先前所看,无非就是黑猫起尸,现在看上去,怎么感觉没那么简单。
“你这拉的什么活?这怕是超出我能解决的范畴了。”
我小声问着黄四喜,后者也是一脸茫然,不过还是用一种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由不得咱们挑客人了,这事儿你必须搞定,其他人看到这阵仗,早吓尿了。”
我转身看了老村长一眼,现在再去问什么,多半是没什么用了。
“你们先前没在屋子里?这两家伙怎么挂上去的?”
黄四喜有些尴尬,将先前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我走之后,这家人就闹着要把先前晕倒的小孙女送去医院,黄四喜本想阻止,可这家人压根儿不听,带着人就出门了,无奈之下,黄四喜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而跟在我身后的老村长和大儿子,黄四喜不放心就跟在了他们身边,走了一段路之后,大儿子说是要回去拿点儿什么东西,就回去了,两人等了半个多钟头都没见人来,就回去看,结果一回去,两个人都被挂在门梁上,死得透透的了。
“真他妈见鬼了,你说一个诈尸的老太太,有这么大的本事?”
黄四喜吐了口痰在地上,暗骂道。
“老太太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先前有人故意将我往村子外面引,显然是有人想要这家人死。”
“要不,这活咱不揽了?”
黄四喜话锋一转,提出开溜。
我鄙夷地看了黄四喜一眼,这货上一秒还在说一定要把事情搞定。
“我孙成阳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这撂挑子不干的事儿也干不出来,要是被我爹知道,怕是得打死我。”
我重新起身,走到堂屋前,面前的尸体一左一右,正好将堂屋大门挡住,这一幕对于普通人来说,冲击是巨大的,哪怕是见惯了尸体的我,在面对这样两具血淋淋的尸首时,心里同样有些忐忑。不过很快,我的忐忑就被尸体上的另一种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股淡淡的黑气。
若是以前,我或许看不出来,可练刀三年,不仅练就了我出刀快如闪电的速度,灵敏的嗅觉,杀了这么多黄皮子,自然也练就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本领,在我面前,两具尸体表面,有一层淡淡的黑气流转。
“将他们两个放下来。”
在我的吩咐下,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上来帮忙,可刚过来,就被刘村长余下的两个子女拦在了堂屋下面。
“你们都别上来,我们已经报警了,一切等他们来了处理。”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胖女人回头看着我和黄四喜,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没来还好,一来我们家就出事儿,你们谁也别走,指不定就是你们两个谋财害命。”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歇斯底里的模样,她说的话我没听进去,但她在说话时,眉心一股黑气凝聚,随即便顺着眉心涌向天灵盖,刹那消散在夜色中。
不仅仅是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同样如此。
“你两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女人愣了一下,竟是直接朝我吐了口唾沫。
我皱眉,要是对方这么不配合的话,这事儿我可就帮不了了。
还是黄四喜沉得住气,只见他缓步走到那女人面前,毫不客气地道:“我尊你一声大姐,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凡事儿讲道理,你们家老爷子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当时你们自己也同意我带人过来,现在是怎么?过河拆桥?我告诉你,我黄四喜这人没什么好,就是人缘好,你信不信你叫过来的人,露个脸的我都认识,耍浑的,我就没怕过谁。”
语罢,黄四喜又指着我。
“就这位爷,请他过来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刚才那染着黄毛的小子还是他给救回来的,就凭这事儿,您觉得刚才那话说出来合适么?”
被黄四喜这么一说,女人一时语塞,黄四喜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住了。
老村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一瘸一拐地从堂前走上来,他低着头,故意不去看门梁上挂着的两具尸体。
走到我面前,老村长声泪俱下。
“小先生,您可要帮帮我们家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深吸口气,我抬头又看了老村长一眼,有些诧异,老村长的眉心干干净净,不似先前他女儿那把黑气弥漫,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