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受洗》

安德里亚·德尔·韦罗基奥（Andrea del Verrocchio， 1435—1488）和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 1452—1519）

约1470—1475年

杨木面板上油彩蛋彩画

180厘米×151.3厘米

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根据乔治·瓦萨里的说法，“当时（大约1470年），韦罗基奥正在制作一幅展示圣约翰洗礼的木板画，列奥纳多为此画创作了一名手托袍子的天使；年轻的列奥纳多笔下的天使却高出安德里亚所绘的许多。也正是这个缘故，安德里亚自此再也没有重新作画，一个少年竟比他更加通晓丹青之道，令他羞愧难当。”

尽管瓦萨里的叙述可能夸大其词，但完成这幅作品后，韦罗基奥确实很少再作画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然而，最近的技术检测显示，列奥纳多对这幅画的贡献不仅限于几个非重要的人物。该作品的创作似乎至少经历了两个阶段，绘制者也似乎有三位。身为绘画作坊的主人，这幅作品的总体构图和油彩以下、石膏底上的草图无疑要归功于韦罗基奥，用蛋彩颜料创作的大片区域也可能是韦罗基奥的手笔。在第二阶段，这幅画的一部分用油彩重新绘制，而油彩的使用在当时的佛罗伦萨还不常见。人们推测，除去右边的岩石，最左边的天使，还有基督的身体、河床，大部分背景的修改都是出自列奥纳多之手。这些露出地表的岩石仍然是15世纪蛋彩画典型的锐化边缘的处理手法，而红外线反射检测技术显示，在最初的草图里，天使身后本来应该有更多的普通树木。列奥纳多似乎改进了这个区域，使景探向更深处，并融入柔和感和更加细腻的光线。在基督的身体上，也发现了和列奥纳多其他作品中一样的指纹。最近的一次修复了这一地区常用的亮光油彩，这种油彩与绘制圣约翰身体的油彩并不相同。左侧天使处理得也比较柔和，在臀部和躯干处呈现出典型的列奥纳多式的螺旋运动痕迹。

现代学者拼命要区分列奥纳多画的手和韦罗基奥画的手，但这不仅仅是一种学术研究。即使在文艺复兴时期，大多观看者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区分，但敏锐的顾客却很在乎哪些部分是作坊画的，而作坊教师所作部分占有多少比例，在当时的委托合同中是必须规定好的。此外，心怀敬仰的后代画师们连列奥纳多和其他伟大画家所原创的最小部分也标注了出来。在16世纪，除瓦萨里外，还有其他人也提到过，在佛罗伦萨城墙外瓦隆布罗萨镇的圣萨尔沃教堂中可以找到一个列奥纳多创作的天使。

瓦隆布罗萨教会由佛罗伦萨贵族瓜尔伯特·维斯多米尼（Gualbert Visdomini）之子圣约翰·瓜尔伯特（St. John Gualbert）于11世纪建立。修士们与十字军东征关联已久，而选择施洗约翰的题材很可能因为这位圣徒与教会创始人同名；同时也可供人们一窥圣地的景色，这里有着充满异域风情的岩石沙漠和棕榈树景观。圣萨尔沃教堂于1529年在西班牙军队围困佛罗伦萨期间被部分摧毁；16世纪中叶，这幅作品在佛罗伦萨的美术学院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