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瓦隆之庭（三）
“为什么……”
亚瑟嘶哑着说着，他知道这个男人，在那天那个舞会上，正是这个男人站在女孩身边，向身边的宾客介绍着女孩，他就是女孩的父亲。
但此刻亚瑟的目光却看向了男人身后，那是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少女，没有穿着以往公主般华丽的长裙，
如今只穿着灰白色的病号服，那头如阳光般温暖的金发也不见了，头上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缝合的伤疤，
裸露的手臂上连接着数根不同颜色的软管，软管的另一端连接着水晶棺材，不明的液体通过管道进入少女体内。
伴随着液体输入，少女表出现龙化现象，长出乳白色的鳞片，下一刻又会变为人类的皮肤
不知名的现象发生，少女依旧面色安详的沉睡着，那毫无疑问就是格尼薇儿。
“为什么……”
亚瑟再次发问，目光却转向了那个中年男人，名为愤怒的火焰正在剧烈的燃烧。
似乎察觉到了亚瑟的目光，中年男人转向身后，单手抚摸着身后少女的脸颊，用近乎咏叹调的腔调说到。
“哦，我的桂妮薇儿，你是如此美丽……”
而就在这一瞬间，亚瑟便开启了言灵，以奇特的步伐向男人冲锋，这是曾经组织教授的技法，类似日本古武术中的“缩地”，以奇特的方式运动，目的是干扰敌人对距离的判断，在过去的任务中，配合着冥照，敌人往往在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性命。
“呵，别着急，小伙子……”
就在亚瑟接近中年男人挥刀的瞬间，男人以不可思议的极速转身，没有受亚瑟技法和言灵的影响，男人精准的牵制住了亚瑟双手，然后向着上下引导，接着上前垮了一步，亚瑟的身体便倒飞而去。
这是类似合气道中天地投的技法，通过重心破坏顺应敌人力道进行防御反击的技法，只是简单一击便以展示出男人是合气道的高手。
亚瑟被甩出去后，并未摔倒，空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调整身形，接着稳稳落在地面上。
没有着急再次攻击，静静体会着体内沸腾的血液，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暴增的力量。
“哦，圣血吗？”
亚瑟看着眼前的男人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自己，受那鲜红色药剂的影响，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将眼前的家伙撕成碎片。
因药剂而产生异变的身体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亚瑟向着男人冲了过去。
……
但下一刻，中年男人的身影却在亚瑟的视野里消失，即使是被药剂强化了数倍的反应能力也没有捕捉到男人的身影。
当亚瑟再次捕捉到男人身影的刹那，他已经冲在了亚瑟怀中，接着便只听到肉体被刺穿的声音。
“为什么……”
亚瑟无力的垂下双手，那怪物般的双手正逐渐变回人形，生命从胸口的伤口中流逝。
……
“时间零，我的言灵……”
“咦，原来是你啊……”
“宴会上的小子，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得到这么完美的圣杯啊！！”
中年男人认出了亚瑟，看着他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慢慢将刺穿他胸口的那只手抽出，亚瑟失去支撑的身体慢慢倒下。
“看来最后，注定是没有观众啊……真是……无趣啊！！”
中年男人转身，准备走向放置着少女的十字，刚要起步，身形一顿。
“呵……无聊啊……”
中年男人回头，看向地面，失去意识的少年不知何时用手死死钳住了自己的脚。
随意将少年踢向一旁，中年男人继续转身向前，来到了少女面前，将连接着少女的颈部动脉的软管接入，湛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入。
这是一场仪式，少女就是被摆上祭坛的祭品，净化掉尸骸中不纯的渣滓，只保留其中蕴含的权与力。
以这种类似血液的东西作为媒介，一场权力的交接正在发生，伴随着血液的注入，那巨大的尸骸渐渐干瘪，逐渐变为烟尘消散。
而那中年男人的气势却在此刻疯涨，身体变得更加强健，皮肤变得光滑，变成金色的瞳孔此刻更加闪烁。
他正在渐渐接近水晶棺里的东西，那条龙。
“哈！哈！！哈！！”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中年男人发出了肆意的狂笑，他已取得了一切。
已经没有人能阻挡我了……
……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走向了一旁已没有声息的亚瑟。
“哎……”
无声的叹息，路明非身上迸发出电流，无形的力量扫过金色少年残破的躯体，片刻过后便已恢复如初。
这是细胞重组的力量，只是这力量也已无法挽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哦，是法托斯吗？真是不称职的弟弟啊，居然将钥匙给了其他人。”
中年男人注意到路明非手中发光的石头，随意舒展着变得高大且覆盖着龙鳞的躯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惬意的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加冕为王的日子就是需要观众啊。”
“小子，欢呼吧！然后臣服于我，看在你那神奇的力量上面，我给你一个机会！”
看着眼前已变成异形的中年男人，虽然他的脸上已覆满麟甲，但从透露出的五官还是依稀能辨认出那张脸。这张脸路明非见过，在那张照片里，年轻的男人带着笑意托举着少女，如今变为怪物的男人在肆意的狂笑，少女也失去了生命。
也许，那个法托斯的男人会将这钥匙托付给自己，也许只是希望自己能阻止自己的哥哥吧。
“你的名字是？”
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语，路明非反而开口询问道，语气平静，不知悲喜。
“居然直接询问王者的名讳吗?那就好好记住你将来要侍奉的君主的名字吧，我是尤瑟，尤瑟·潘德拉贡。”
怪物说着，如潮水般的威压淹没了这片空间。
“好，尤瑟，我便来杀你了。”
…………
“这是……怎么了吗？”
楚子航问道，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湖水，湖面突然就开始剧烈的波动。
“不知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约舒亚接着道，这里应该就是尼伯龙根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会进来这里。
接着从湖面中出现了几个高大的黑影，那是数头人身蛇尾的怪物，它长着瀑布般的黑长发，长发不断地往下滴水。
一张惨白的尖脸从长发中凸显出来，赫然是一张人类女性的面孔。
它似乎要欢呼又似乎要笑，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长牙，末端分岔的舌头像是小红蛇那样颤动。
“那东西……不会是湖中仙女吧？”
约舒亚一字一顿的说道，接着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楚子航，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靠你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