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故乡
这一年我重新回到了故乡,刚走上这回家的泥巴路上,不由的亲切瞬间涌上了我的心头,算算也有十个年头没回故乡了。刚走到村口我便看见了我心心念念的田,想起以前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很早每个周还有两天假可以放,感觉那个时候在家的时间很长每天放学便和着李娜她们几人去那个田头摸鱼儿摸虾儿,说起来我都好久没看见李娜她们几人了,由于工作大家都在外地,我这次回来她们当然也是没在家。我独自一人走下田去游了一圈,刚到这个田口我便看见一个穿着长衫子的老人拖着一个麻布袋,手上杵着一根树棍,头上盘着黑带子看上去像是八十多岁的样子。她朝着我这边走来,小声说到:“嬢嬢哟给有水给我喝点。”我刚刚两手空空走来这个田头那来里水,我应她说:“我没水现在,你克上面村子头问哈给有。”她耳神不好一直问到嬢嬢给点水,嬢嬢给点水。我看她挺造孽的,我决定带她克村头帮她要点水,我大声在她耳边说到:“我带你上克找水喝。”她跟着我步伐慢的像是在原地踏步。后来我才听杨二婶说她就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裹过小脚的女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见过她,那时候她还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我听阿奶说那个人是从胡家小丫口嫁过来的。说到胡家小丫口可不得不想到那里真的是被群山环抱,在几百米的山脚有十户左右的人家,那边是胡家小丫口唯一的村庄,这个小脚女呢就是从这嫁到我们村来的。当时我还小,现在再看到她感觉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我带她去找了水喝之后我便一个人又顺着小路走到田埂边了,走着走着我遇到麻三孃在田头蒿秧,我便走了过去坐在梗上和她摆了起来。我说:“麻三孃,怎么那个小脚媳妇几个年头不见变成这副模样了”。麻三孃手握着板锄,头点在板锄把头上,嘴里喃喃说到:诶哟,你离开这几年你不晓得她家哪点事,她那个男人这几年头成天坐在这个屋头,啥子活都不克干全指望小脚,她那个脚本来走路就不方便,天天田头地头全靠她一个人打理,干活回家晚了还要着她男人打。还有啊她那个姑孃也是不叫人嫁都嫁出去了说是被男人打了又跑回家来了,爷两个天天在家等着小脚服适,这一个服适不好,爷两个一起上脚膼。我听说有次这个小脚受不住了跑到山上喝农药自杀,结果没死成回家又被打。没过多久她男人就出事了,说是有天克城头买东西,被一张大货车给挨脑袋都連的稀烂。村子头里人都说她这个男的没了么,她的日子也就好过点了。谁成想没过多久她就生病床也下不来,她这个姑孃看的亲妈快不行也生怕要她出钱,连夜赶的她那个男人家就不回来了。后面就剩小脚一个人在这个屋头,村里人怕出事就克村公所反应,大伙轮流每天给她送点饭,后来意外的小脚好了,只是从那以后她就疯疯癫癫天天在这个路上捡破铜烂铁,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她现在也就才五十出头,诶看着比八十多岁的人还老。说完麻三孃又开始一锄一锄的蒿秧了,边蒿边说“造孽人,造孽人”。我听罢也心里也不由的泛起涟漪,我和麻三孃打了个招呼说我先走了。于是我又顺着田埂走去,走了不远处我到了菖蒲塘了,菖蒲塘是我家这里一方田的名字,菖蒲塘这边的田一般都是用来种马豌豆的,这个马豌豆种了都是给家里的牲口吃的。我看见这一片绿油油的马豌豆不由的记起了以前和李娜她们在一起的场景。那还是小学的时候了,那会儿李娜,雷红,赵四我们几个家隔的近,每天上下学都一起自然而然那会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天一放学我们三都跑到李娜家去写作业,与其说写作业不如说互相抄作业,那会作业不多半小时都不要我们作业就互相借鉴的写完了,李娜家离田埂近这也是我们都去她家写作业的原因,在她家一写完作业我们就跑到菖蒲塘那个马豌豆田头去打滚玩躲猫猫,农人家的马豌豆一年下来要被我们糟蹋不少,记得有次我们去马豌豆田里躺的聊天那时候很美好我们一起聊着未来想去哪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可是这美景不长就被这田的主人看见了,一个老妇人拿给个棒棒就追着我们骂还说要把我们交给老师去,那会我们都怕老师,听到这话我们撒腿就跑,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她怎么会跑的上我们,只能在后面骂骂咧咧。那个老妇人我们都认得她是李娜她们村的,听李娜说她平时手脚不干净,她还有个傻儿子说是神经有问题经常在初中门口调戏女学生,那会女同学们都怕他。话说刚刚我从他家门口过,他家一个人没看见门也是锁着的,不知道现在搬在哪里去了。我又继续往前门田埂走去,上面就是盛天河了,哪点是我家乡田头最美的地方了我个人觉得,在哪点可以看见最大的日落,可以看见最美的夕阳,同样在哪点我们也可以俯视我们整个村庄,但是这次我来看到的确变了样了,河两边的小路上栽满了柳树,看上去比以前的美了不少但我这心里不由的空闹闹起来,我大步走上去想看看以前的老木桥,上去一看老木桥还在,但旁边又多了个比老木桥更宽更稳的水利桥,多了个伴但我总感觉老木桥更孤独了,在我们小时候我们是不敢过老木桥的因为它很窄而且离下面的河流很高,下面水很湍急每次走上面我都会感觉一阵头晕,但是在水利桥还没修之前老木桥确是成了联通河两岸的农民运稻米的唯一纽带。小时候我看着爷爷用千担两头挑这谷子在这老木桥上来回穿梭,我心头不仅害怕还很好奇。害怕的是爷爷掉下去怎么办,好奇的是爷爷为啥子不害怕。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把脚踏上这老木桥,本以为这么大的我应该不会有小时候的恐惧了,可是当我看到脚下波涛汹涌的激流我还是老壳一震,但我心头突然一丝甘泉涌上,虽然时隔多年这表面的景象已经发生变化,但我能感觉到故乡的亲切一直没变。这时一股子微风吹过,我又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