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国’
程黎的一番话语落下，大厅鸦雀无声，众人神色各异。
过了少倾，作为众人之首的老人，轻微恍头，似乎觉得程黎此番言语，并非没有道理。
何为人，何为妖？论心论迹，不论其形，更何况眼前之妖已经化为人形。老人心中暗自点头，想到当年的猰貐道人，号称千年难得一遇的不世奇才，而眼前这位若真是服食过隐妖草的妖族，如果其真能诚心拜入我逍遥门下，或许门派复兴指日可待……
念及至此，他不再沉默，对着程黎当即开口道：“人妖两族，并非势如水火，两不相容。创立我们逍遥门的先祖，就曾与绝顶大妖共闯虚界，结下不世情谊。
如若你能真心想要拜入我逍遥门下，也并非不可……”
说到这里，老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眼睛像是锋锐的宝剑，穿透程黎的身体，看着他体内的妖之本源道：“只是近些年来，时有大妖出世，在临近数国屠戮生灵，掀起腥风血雨，就连我逍遥门，也有弟子惨遭毒手……
若是门内弟子知晓你原本身份，倒是一件麻烦之事……”
看到老人又一次停顿下来，程黎思绪快速运转，生怕老人下个瞬间说：还是算了，直接砍了祭天吧。
不过没待自己脑海里涌现好的方法，隔着自己最近的那个人面兽心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师祖，你何必忧虑。先让他以心起誓，证明其所言非虚后。我再同师姐以及几位师伯师母起誓，不将今天所闻泄露与众。
如果他真是服食了隐妖草从而化形之妖，那么除了像老祖你一样，有着照妖石的人，能够看出他体内的妖气。他的身份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们知了。”
李逸飞的这番话落下，老人轻轻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程黎则是双眼上下扫描着逸飞，仿佛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同时心中也在嘀咕，这位兄台看着也不是那么衣冠禽兽啊！只是他说的那个以心起誓是怎么一回事？
李逸飞好像看出程黎心中的困惑，接着说道：“修道之人，以心起誓，不能违背。对于有志修得真我的修士来说，更是如此。”
听到以心起誓的约束后，程黎连忙开口，害怕意外再次降临：“这位老仙人，我愿意以心起誓——忠于门派，做一个良善的修道之人。”
至于之前所说，遗忘了过去所有，程黎觉得这无法诓骗到大厅众人，他们肯定是不会相信这种骗小孩计俩。
而且他们更加关心的是门派未来，自身安危，对于我的刚才的起誓内容，也不会不满，说不定这还能展露出我的坦诚，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果然，老人在程黎起誓完之后，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反而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否出自猰貐山深处？为什么出现在我们逍遥派的场域之地？”
名字叫做程黎，来自异世界大陆，只是一个普通社畜，一觉醒来就这样到这里，不知道现在和故乡相隔多少距离，这种话是可以说的吗？
程黎思绪如电，强装平静的开口道：“我如实相告，各位仙人你们会相信吗？”见大厅众人没有给予反馈，他接着说道：“我的家乡临着一片无垠的大海，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的遥远，我仅仅只是因为遭遇一次莫名的雷击，便来到猰貐山这里，而且也丧失相关的记忆。
对于我究竟是人是妖，我也很迷茫，但我会用往后的行动来证明。
至于我的名字，在我仅有的记忆里，我被称做程黎。”
……
“临近大海，莫非来自百越？”
“身中雷击，难道是化形之劫？实力这么弱小，便能引来化形之劫，化形之后还没有妖气显露，看来真是服食过隐妖草的妖族！真是有逆天的机缘呀！”
“只是百越距此无限之远，路途之间还有数之不尽的危险，以他蝼蚁之能，又是如何到此的？”
大厅数人议论纷纷，看向程黎的眼神略带不善，似乎是在觉得对方在胡扯。
其中一位中年人随即向程黎喝声说道：“你编织的谎话只怕连三岁稚童都欺骗不了，你可知百越在哪？距离此有多远？”
程黎只能茫然摇头，表示自己的确不知。
那位中年人声音看程黎哑口无言，心中气愤之情有所放缓，哼声说道：“百越在我们西河往南极尽远处，凡人纵然走上数十世，也只怕也难以穿过重重险阻，到达目的。
就算是我等驾虹飞行，只怕也是要花费几十载的岁月，才有可能抵达。至于你，哼……”
程黎此时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未曾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之大，即使是这些厉害的修道仙人，飞几十年都不一定飞得到。
不过，此时，鹤发童颜的逍遥派老祖，眼神露出思索之意，觉得程黎所说并无不可能，平静的说道：
“并无不能，我曾得过一扎古书，上面就有记载不世强者可以通过布下阵法，场域，势纹，刹那间就能让人斗转星移。只是有这种手段的着实——可怕。
而且百越妖族众多，其中是否有具备虚界穿梭之能，也犹未可知。”
老人说完，又向程黎仔细问道：“你是否还记得你所在的凡人国度名称？”
此刻程黎正幻想着自己修道有成之后，是否也可以布下这种斗转星移的阵法，从而回到丢球。听到老人的问话，他下意识的回答道无比真实的答案：“中国。”
程黎本来会以为这群修道之人都会一脸迷茫，表示未曾听说过这个国家的名号。
未曾料到，那个名为玉儿的美丽女子，此刻缓声说道：“中国？我们西河的腹部之地，似乎也有一个叫做‘中国’的国家，不过距离我们余国很是遥远。我曾在一封手札中见过关于其的记载……莫非百越也有一个叫做‘中国’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