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舞低杨柳楼心月
“楼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楼心月回头，见青拂就站在自己身后，于是往一旁挪了两步，青拂上前，两人并排站着。
今后，打算？楼心月想了想，摇头，“没打算。”
“楼姑娘是哪里人家的女儿，怎会独自流落到碧方城？”
“我，我啊，我是穿过来的。”楼心月小声嘀咕一句，忽然觉得不妥，忙在脑子里打起草稿来。既要让他听得明白，又要让他觉得她可怜让她留下来……没的说，只有撒谎了，越惨越好。
“我，我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爹娘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一直在舅舅家，后来舅舅欠了赌债，要把我卖去青楼，我趁黑偷偷逃了出来，一路上风餐露宿，不得不以乞讨为生，还好公子救了我……”楼心月转身，仰头望着青拂，又是眨眼睛又是皱眉嘟嘴，“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
“以身相许？没门！”
楼心月话没说完，青烟的头就从青拂身后探出来，“姑娘，你爹娘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你哪儿蹦出来的？”
“不是，我说错了，我爹在我出生前死了，我一出生我娘又死了……”楼心月揪着青拂的袖子，满眼泪水，“青拂公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编，接着编？”青烟拉开楼心月揪着青拂衣袖的手，不怀好意地挑眉，楼心月尴尬地望着青拂。
青拂一句话不说，倒是青烟饶有兴趣地盯着楼心月，等着看她的笑话。这种动不动就对青拂以身相许的姑娘他可见多了。
“其实我是从很久很久以后穿越回来的，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破庙里，身上的衣服又臭又脏，我肚子饿，找不到吃的，就来这里了……”
青烟白了楼心月一眼，“编也得编得靠谱点吧，这么说谁信你？”青烟斜眼看看青拂，又道:“你要是说喜欢我师父……”
青烟被青拂的扇子敲了额头，疼得皱眉，赶紧缩到一边去。
“姑娘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不过，青拂只是个说书人，可养不起闲人，姑娘可有一技之长？”
一技之长？之前她是个游手好闲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每天除了玩就是玩，有什么一技之长？也许……
“我会化妆，还有刷卡，泡吧喝酒……我会唱歌，算不算啊？”
“唱歌？是唱曲儿吧？你会唱什么曲子？”
青拂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楼心月很快败下阵来。
“你问这么多我头都晕了，回答不上来。”
“那来个简单的，唱一曲如何？”青拂嘴角轻扬，极妩媚的样子。
“哎，好，唱一曲呗！”青烟不怀好意地笑望着楼心月。
楼心月心说唱就唱呗！只是，唱什么好？难道还能唱摇滚唱英文歌？在古代，最好就唱跟古代有点关系的吧。翻乱了脑袋，终于回忆起来《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全部歌词，以自以为的最好状态唱了。
“这曲子有些特别，不过还不错。青烟你以为如何？”青拂两手摩挲着折扇，微笑恬然。
“她唱歌的本事可比她抓鸡和编故事的本事强多了。”
“……”
“你留下来吧。”青拂打开墨色的折扇轻摇着，表情似笑非笑，却极好看。
“多谢青拂公子。”
午后，阳光晒进前院，天清如洗。青拂说要到青影阁去，青烟也一道去，楼心月本不必去却被青烟揪着袖子拖走。
在未时最后一刻，青影阁来客人之前，青烟和楼心月必须到青影阁几百米外的一家茶馆去运昨日预订的刚冷却的茶，然后灌满青影阁所有的茶壶。
去茶馆的路上，楼心月空着手在闲逛，青烟推着那载了一只大木桶的独轮车。正是一天里太阳最毒的时候。
“还有多远啊？”
“就你那脑袋，告诉你你能听懂吗？”
“好热！”
“不快点走等下你连喊热的机会都没了。”
楼心月屁颠屁颠地跟在青烟身边，走了一会，终于到达目的地。青烟将小车交给门旁的伙计，先一步进了茶馆。
“一品香？”楼心月抬头看看茶馆的招牌，跟着青烟走进去。
楼心月欣然打量了一遍〈一品香〉。这屋里茶香四溢，又很是凉爽，与古朴的装潢相得益彰。一个长相清秀的红衣女子在柜台上拄着腮翻看着像是账簿的东西。青烟快步走过去，站在柜台边，过了几秒女子才抬头望着他，微微一笑。
楼心月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有猫腻，便站在原地，做电灯泡总是不好的。
青烟同女子闲说了几句，回头朝楼心月勾勾手指示意她跟过去。
“这位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楼心月。师妹，这是文欣文老板。”
“文老板。”
“哟，你师父眼光不错嘛，找了个这么标致的女徒弟……”文欣毫不客气地用右手挑起楼心月的下巴，将楼心月上下打量一遍，眼中不知是什么感情。
楼心月不好意思地抖抖眉毛，不知所措，茫然地望着文欣。
“啊，茶好了，我们得回青影阁了。”青烟拉开文欣的手，又急忙松开，朝文欣道，“文老板，明日再会。”
楼心月如释重负般鼓鼓腮帮子，瞥了文欣一眼，转身跟着青烟往外走。
伙计已经将那只木桶灌满了凉茶，招呼他二人好走。楼心月望着走在前面的青烟万分不解。
“你不把车推回去吗？”
青烟回过头来，揉揉额角，面无表情地看着楼心月，“哦！我忘了说了，来时推车的是我，现在该你推了。”
“喂，我是女人哎！我怎么有力气推这么重的车？”楼心月捏着拳头，不服气地瘪着嘴，满眼不甘。
“不推啊？好，我推。”青烟折回来，推着车走开。“楼姑娘记得把衣裳钱和饭钱还回来哦！我先走了。”
“不要啊，我推我推，我推还不行吗！”
青烟放下车，楼心月冲上去推着车就走。
“这才像个好师妹嘛，师兄会多在师父面前给你说好话的。”青烟说的是好话，语气却平淡。
楼心月不服气地斜眼望着青烟。本来还觉得这小子挺帅的，现在一看就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屌丝……不，他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吊丝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