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约定
良久，布吉雷催促二人道：“快走吧，离开久了会被怀疑。”
三人分批回到教堂。就在宁莫走进教堂时，薇尔希正坐在教堂外花园的长椅上发呆。她的乌黑长发被微风吹拂起来，清秀的脸颊在月色的衬托下有些孤凉。一个普通人被卷入灵异事件，宁莫不禁有些与她共情。
“在想什么？”宁莫走过来问。
薇尔希看过来的是宁莫，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然后向边上挪了一些，示意宁莫也坐过来。
薇尔希指着花园，道：“花园里的花是我自己种的，我很喜欢坐在花园里看着她们，而且闻着花香会忘了很多烦恼。”
宁莫看向周围的花，五颜六色，在夜色中依然十分明亮，他回忆起那个小镇，打开窗户就是一片心絮花。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天，自己却感觉已经好久。
“我和姐姐曾经住在一个小镇，那里满是心絮花，每天早上打开窗户就能闻到花香。”宁莫叹了口气，“虽然在那里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还是有些怀念呀。”
薇尔希露出笑容，说道：“我之前也试过种心絮花，但是总没有成功。我很喜欢心絮花的香味，对了，你见过泽尔格叔叔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裁缝，就是他曾经送过我许多花的种子。”
“父亲一直很忙，从不陪我，小时候都是泽尔格叔叔在带着我。”薇尔希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接着道：“母亲是个心絮病人，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当时母亲的屋子里摆满了心絮花，所以我很喜欢待在母亲的房间。”
“后来母亲不在了，我只能凭着花来思念母亲，泽尔格叔叔也最喜欢心絮花，所以我经常去他的裁缝店玩。又后来，父亲好像和泽尔格叔叔吵了一架，之后他很少来找我了，我也渐渐不去他那里。”薇尔希声音渐渐变小。
她不再说话，宁莫扭头看向她，发现薇尔希的身子在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宁莫有些不知所措，对方又带着哭腔道：“现在大家仿佛都有事在瞒着我一样，哥哥不愿意跟我多说话，父亲依然和以前一样漠视我，而我，我只能……”薇尔希哽咽住了，又继续小声哭着。
宁莫的左手欲抬又止，但又渐渐接近薇尔希的肩，他没敢抱住她，也无法开口安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都在保护她，但又不能让她知道实情。
而且自己还是个陌生人，她可能是单纯对他人没有防备，或者是憋了很久的话没处可说吧……
宁莫想起泽尔格笑眯眯的样子，在那说帮一个很简单的忙。
简单你妹呀！宁莫也快哭出来了。
宁莫只能轻轻拍一下薇尔希的肩膀。
薇尔希渐渐平复了下来，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红的低下头，不停的道着歉。
宁莫安慰道：“没关系，有时候发泄出来也是一种好事，藏在心里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给你说这些话。”薇尔希抹去眼角的泪水。
“可能是因为我是陌生人才能说给我听吧，毕竟太熟的人有些话反倒不好开口。”
“而且如果你以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叫我的。”宁莫笑道，“我就在布吉雷老师手下工作，你写信寄给灰裁所一会我就到了。”
薇尔希不可思议的看向宁莫，轻声道：“那说好了？你会随时到吗？”
“随叫随到！”宁莫露出爽朗的笑容。
布吉雷和诺德尔也相继回到教会。
“该走了。”布吉雷向坐在花园里的宁莫和薇尔希说道，两人看见他们走来立马正襟危坐，布吉雷感觉气氛有些奇怪，但又不好点出来。
布吉雷只能看向诺德尔，后者依然是一副平和的笑容。
这小子，每次看到他的脸都有一种想抽他的感觉……
宁莫转头看向薇尔希，道：“如果有事就可以写信过来，我会立马过来。”
薇尔希感激的点点头，目送着宁莫离开。她不禁笑出来，想着以后大概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欣赏夜色了。
诺德尔笑眯眯的跟者布吉雷，道：“布吉雷队长，要不今晚去找个酒馆庆祝一下新人入队？”
“不用了，刚才祭典时我吃的有些饱了，喝不动了。”宁莫道。
布吉雷看向宁莫说：“记得我给你说过华泽的隐命教会吗，这小子完美诠释了他们的圆滑奸诈。”
诺德尔不满道：“有必要当着我面说吗？”然后无奈的摊摊手，道：“我当时也是被骗的，信了一个人的鬼，接过了他给我的钥匙，谁想直接成为了九阶盗贼。我本来想当一个帅气的观星者或者月行者呢。”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布吉雷不屑道，然后提醒宁莫：“你要跟他去酒馆，他回回都能骗的让你主动买单，记得上次……”
布吉雷话还没说完，诺德尔就连忙打住他，“有些事情说了难堪的还是你，队长。”
布吉雷仿佛意识到这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走了一会，布吉雷对二人说道：“我先去别的地方待一会，宁莫不识路，诺德尔你将他带回灰裁所的住处。”
诺德尔应了声好，扭头对宁莫笑道，“跟我走吧。”
二人走在夜色中，街上的行人不算多，灯光也较为晦暗。
诺德尔先开口道：“你是怎么成为灵者的？”
宁莫道：“我捡到了一个信物，然后就迷迷糊糊成为了灵者。”
诺德尔呵呵一笑，道：“跟我很像呀。”
宁莫来了兴趣，问道：“你是怎么被人骗的？会有人无缘无故骗你让你拿一个信物？”
诺德尔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隐命教会的人都是这样招揽信徒的。我在一年前曾结识了一位贵族，他自称是收藏家。在与我熟络后他给我展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他声称是在东大陆游历时与探险队从上个纪元的遗迹中挖到的。并要五万磅卖给我，我当时想都没想就付钱了。”
“但是那个箱子有一个锁，什么钥匙都打不开。我曾经试过用蛮力也无济于事。”
“就在半年前，他寄信我说找到了那个钥匙，我欣然前去，但就在我接过钥匙的那一瞬间，昏迷了过去。醒来后身体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我成为了灵者。”诺德尔道。“那个贵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也算是迷迷糊糊成为了灵者。”
“但那个箱子我到现在也没有打开，即使得到了信物。我曾怀疑那个箱子没有用处，但却总感觉里面仿佛有某种贵重的物品。”
宁莫觉得好笑，道：“隐命教会的人为了招揽信徒不惜花费半年时间编造一个骗局？”
诺德尔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宁莫。
“你这个故事没有给布吉雷老师讲过吗？”宁莫突然想到什么。
“老师吗？”诺德尔笑眯眯的道：“给他讲了，不过又是另一个版本。”
宁莫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有些理解布吉雷了，这小子一看就是在编故事。
宁莫决定不搭理他了，诺德尔看出来，笑道：“其实这个故事有真实的成分，我确实是被别人欺骗才拿到钥匙，然后迷迷糊糊成为灵者。”
“只不过有些隐情我不能说。”
二人又聊了一会，走到了灰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