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当街行凶
场面惨烈，即使白若已经有意不让被杀者血流成河，下手的时候避开了对方的动脉。但毕竟是持剑杀人，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白若丢掉手中的剑，站在大街上，静静等着赶来的黄石镇士兵将她围住。
这些人她基本都认识，他们也全都认识她。
他们见是白若在大街上持剑行凶，明显吓了一大跳。里头的老熟人林朱第一个走上前，没收了白若的剑。
按照规矩，抓住犯人应该第一时间把他捆起来。
但林朱还没死脑筋到那种地步。他们都是黄石镇的人，自然是站在白若这一边。
他们也是刚才才知道上头要强征粮这件事。
他们的家人可都在这城内，要是被强征粮，几乎可以等同于被宣判死刑。所以他们刚才还一群人集合在一起，去城主府面见林段，但吃了个闭门羹。
然后就得到了汇报，说有人在大街上杀人了。
于是急忙忙赶过来，看见了这一幕。
“白掌柜，这回你可闯大祸了！”林朱靠近白若压着声音说：“这人是轩辕司徒的二公子，在临云城都能横着走，你把他杀了，怕是我们整个黄石镇都得遭殃了。”
“那么我不杀他，黄石镇能不遭殃吗？况且是他想先杀我在先，总之人我已经杀了，你们先处理现场吧。等志远回来，让他来白家医馆找我。”
白若说完自顾自离开，林朱等一行士兵无人阻拦她。
谁也没笨到会以为自己能拦住白若，要知道那可是志远将军亲自认证过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
何况白家医馆对这城里的多数人都有恩情。
于情于理，都不会有人愿意向白若动手。
众人目睹白若离开，围在周围的百姓在白若动手杀人的一瞬间全都逃走了，现在大街上除了那些兵外，一个人都没有。
白若回到医馆，先去把沾上血的衣裳换了，又让沐沐去泡了壶茶，然后端坐在医馆大堂，等志远和朵儿回来。
半盏茶后，那两人出现在医馆大堂门口。
志远没有拿着武器，也没有随从跟随，让白若稍微有些吃惊。倒是他边上的朵儿，手里捧着一把宝剑。那是那个轩辕司徒的二公子用的剑。
“你拿这剑干嘛？”白若纳闷地问。
“让云琦教我练剑，以后不太平了，会用得上。”
“哦，那云琦人呢？”
“还在护送城外的马车呢，我们找到了一种好吃的野菜，挖了不少，打算做成腌菜储存起来。”
朵儿把剑靠在墙上，过来坐在白若旁边。她给志远倒了杯茶，让他也入座。
三人沉默地喝完一杯茶。
朵儿起身给大家杯子重新满上。
白若在等朵儿开口。
“唉——”
朵儿以长叹一口气打开话匣子。
“就不能不在大街上杀人嘛，把周围的百姓都吓坏了，当时还有许多小孩子在呢。等会还得给他们开一些定神镇心的药，明明医馆都没什么药材储备了。”
“这不是重点吧！”白若吐槽。
“总之，事情应该和姐姐想的差不多，我和志远将军提前了一段时间知道临云城会派人来强征粮、征兵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做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所以我闯祸了？”
白若现在心情相当不爽，但在和朵儿说话时，她还是刻意让语气中不流露出这些负面情绪。
朵儿摇头道：“没有哦。反正就算你不动手，事情也不会变好。不阻止他们征粮征兵，城里也会完蛋。”
“那你把这件事瞒着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嗯，我们原本是想能找到能在冬天够大家吃的食物，这样即使被征粮了，大家也能活下去。至于为什么要瞒着你，因为不想你又大开杀戒。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呢。”
朵儿起身跪在白若边上，低着头说：“如果我早些告诉姐姐，说不定姐姐有办法劝说临云城的大人物，让他们不要对黄石镇出手，那样的话——”
朵儿的话说到一半。
白若捏住了她的脸，让她疼得不能把话继续说下去。
志远刚想劝两句，想帮朵儿说话，但白若转头瞪了他一眼，就把他的话压回了嗓子眼里。
志远感受到了杀意。
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而且这杀意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跪在地上的朵儿。
“志远将军还有公务要处理吧？今日白家医馆不见客，你请回吧。”
白若的声音冰冷异常。
志远不知所措，他看向朵儿，见朵儿对他眨了眨眼，他这才慌忙离开。
他走后，白若一把将朵儿从地上揪起来，一手抓着她的后脖颈，一手抚摸她的面庞。
白若沉声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吓人的想法的？”
“是在知道那些人要为了争权夺势，放弃黄石镇两万百姓性命的时候开始的。”
“所以你为了黄石镇的百姓，就利用我？”
朵儿没回答，白若接着道：“也许你一开始是不想我杀人才不让我知道这件事，但后来你发现，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上面的人私心不死，黄石镇的百姓永无安宁之日。连林段那种在黄石镇兢兢业业为民操劳的人，也会在这种趋势下选择放弃黄石镇。”
“所以你醒悟了，认为把黄石镇交给别人，不如交给自己妥当。这才把我推到了不能后退的位置，明面上让我来守护住黄石镇，而背地里你独掌大权。”
“我说错了么？朵儿？”
白若看着朵儿，等她开口。
“没错哦，姐姐。”
朵儿露出瘆人的微笑，一字一句道：“反正姐姐也很闲吧？况且到了这种地步，你舍得放弃黄石镇离开吗？从他们盯上这里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哦。”
白若也笑着问她，她的笑容比朵儿的看上去还要邪恶。
“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呢？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连附近的邻居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朵儿意识到什么，忽然喊起来。
“我不走！”
“由得了你吗？”
“我不走！死也不走！”
朵儿露出极为罕见的恐惧表情，白若想对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没反抗的余地。哪怕是寻死，也是奢望，这种事情，朵儿很早就体会过了。
所以此时，她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