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下杨伟
屋内烛光摇曳。
姜河眼神空洞，精力全集中在识海中。
【养灵丸】
【品阶：一阶下品】
【配方：未知】
【丹效：蕴养身躯激活潜能，迅速恢复因各种原因流失的灵气，但不能治本。】
【价值：200两】
篝火会能列进清单的商品，效用都是确认过的。
不然以修士们的德性……私下遇到有人出售，他少不了要怀疑这是刚搓的泥丸。
略带期待向下看去。
【养灵颗粒】
【品阶：无阶中品】
【配方：已解锁】
【丹效：原丹药的一成】
【建议定价：15两】
提供的信息，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清晰，再审视配方所需的材料。
呼……
姜脸上露出喜色。
有救了！
养灵丹是入阶丹药，原料本身必然也罕见非常。
而仿丹品阶要低不少，所需的几味原料虽然稀有，却仍是凡品。
在他印象中。
花点时间都能在县里买到。
……
两日后的黄昏。
田家宅院深处，一张太师椅摇摇晃晃。
椅上之人身材肥壮、皮肤黑糙，活像个老农，却套着件微微放光的金线绸衣。
这气质没跟上的样，正是放了十几年牛后暴富的田大胆。
从饥一顿饱一顿的光棍，到天天有肉吃的地主……卖仙药那两年的体验，以田大胆的文化，只能用鸡犬升天来形容。
他也打心底敬畏这位。
消失十数年，再出现时竟成了仙人的儿时伙伴。
但这样的日子没多久……
对方从某天起不再炼丹了！
田大胆怕极了回到从前。
煎熬几个月，总算等到重新开炉。怎料对方又不可理喻地插手经营，非得定个利润微薄的低价……
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这样下去自己还咋养三房妻妾？
难道去亲自种地吗？！
田大胆不由想起半月前，顺着丹药找来的那名杨姓药师，那张肥脸上露出些许畏惧。
杨药师展示的那手控火道术，可比姜河看着骇人多了！
更重要的。
杨药师是炼气一层！
据他说那已是顶峰，距离筑基也就一步之遥！
杨药师知晓姜河身体有恙，不过他自称心善，打算凭秘术，通过服用丹药来逆推出丹方，再将姜河赶走。
是以。
前几日的地黄。
以及昨天需求的多种昂贵药材。
杨药师都勒令田大胆不惜一切代价满足，并用最上乘的材料：“等我推导出他那三张丹方，你明年又能抱两房小妾。”
威逼和许诺结合，田大胆只得配合。
忽然有脚步靠近。
刘管事的声音响起：“老爷，姜药师已炼完第二炉新丹了。”
“还是没有交给你？”
“嗯。”
田大胆心中五味杂陈。
刘管事接着道：“不过，姜药师他脸色似乎好了不少。”
“嗯？”
田大胆一愣：“难道……恢复了？”
他有些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高兴，但又随即意识到不对。
那也没用。
杨药师可是炼气一层！
难以言喻的亏欠，混着纠结涌上心头，田大胆声音带上一丝慌张：“老刘，你看见杨药师了吗？”
刘管事点头。
“姜药师炼完丹便闭门不出……杨药师耐心已尽，直接上门索要去了。”
田大胆大感不妙，匆匆起身。
“要出事！”
……
炼丹室内药香隐隐。
体会到体内重新充盈的灵气，姜河退出了调息状态，眼中神采奕奕。
养灵颗粒效果不错。
仅是两粒，便帮他稳固住了炼气二层初期的修为：“我要想重回巅峰，至多再来三粒便足矣。”
稍显麻烦。
若是药效充盈的养灵丸，自始至终一颗就够。
但姜河没有半点后悔。
他目前拿枯灵症本身无计可施。
眼下症状缓解得再好，等夏去秋来——最迟今年落雪时，大概又会重新为之所扰。
以恢复慢为代价。
习得药效更弱的养灵颗粒丹方，反倒算某种程度的一劳永逸……
姜河苦中作乐地轻笑。
探明病因这事急不来。
没怎么出过黑鹤村的他，只能算是初涉修行界的野路子修士。
养灵颗粒是他炼出的第三种无阶丹药，按惯例，这便算是无阶炼丹师了。
药墙还因此生出些变化。
无限高大的木墙前，多出一具未刻画五官的木偶，望去可感知到些许信息。
【境界：炼气二层（11/44）】
【状态：枯灵之症】
【道法：基础炼丹术（无阶）（15）】
姜河当然明白这是谁的信息。
稍作摸索。
木偶能显示受损的修为、道法的修炼进度，但灵气、根骨、悟性、颜值等重要信息一概不知。
用处不大，他只得遗憾地推测。
“或许与我的认知相关。”
等对修行了解更深，没准能添加其他数据？
先将新变化放到一旁。
解析仍是药墙最有用的能力。
眼下病情暂缓。
除了继续炼制养灵颗粒，还是要以寻找丹药为第一目标。
至于丹药来源……抢？
忽然。
姜河表情带上一丝谨慎。
他将浑身灵气波动收敛起来，静步朝门口走去。
将匕首从腰间拔出藏于袖中，又候了片刻方才推开门。
只见。
那曾与刘管事对话的，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院落中拱了拱手。
“初次见面，在下杨伟。”
不等回应，他又略带笑意地道：“你感知如此迟钝，看来灵力衰退得比我想得还要厉害。”
姜河反应迅速，故作虚弱咳嗽几声，道：“我不记得黑鹤村有别的修士。”
“然也，并且从今往后也会只有我一人。”
杨伟声音轻快，语气却很是狂妄：“你体内灵气流失已有数年，以你如今修为定然无法胜过我，交出丹方便可活命。”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摊牌，姜河早有预料。但让他惊讶的是，此人竟知晓枯灵之症？
于是心思微动，冷声否认道：“你在胡诌什么。”
“我曾见过炼气四层巅峰的修士，都因此虚弱得形同凡人。”杨伟摇头失笑，抬起左手开始汇聚灵气，转而冷冷道。
“无需多言，我的耐心有限。”
姜河盯着杨伟手上逐渐成形的两条火蛇，不由认真两分。
这是控火道法。
他除了柄匕首外，没有别的进攻手段，但曾数次在类似的道法面前逃跑，还算熟悉。
不过。
杨伟手上传来的微弱灵气波动，让他更镇定了些。
确实只有炼气一层的水平呢……
虽疑有诈。
但杨伟若极强，不会等到今天。
若只强的有限，自己实力恢复大半了，也无需畏缩。
不管怎样。
为夺取其身上的道法、情报，姜河都有必须出手的理由。
藏于袖袍中的手开始隐蔽地酝酿灵气，却见一道胖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
“杨药师！请住手！”
除了田大胆，此时院落口还聚着三四道身影，皆是田家下人。
相比下人们探头探脑，田大胆却强撑勇气跑进院落中，在那火蛇面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他试图从中回旋。
他愿意出钱购买丹方，让姜河让步，只求杨伟让姜河离开。
姜河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大致经过。
两人合作，均是图财。
他看着面露后悔的田大胆，微微摇头。
杨伟撕破脸，只是因为自信能拿捏灵气流失时的他。田大胆纵然在最后关头回心转意，然则自始至终，他一介凡人其实都无法影响到什么。
果不其然。
杨伟甚至没睬他一下。
姜河则深深地看了田大胆几眼，心中杀意渐淡。
他仍需炼丹卖钱，这胖子的愧疚和心软，倒是误打误撞给其自己留下了一条生路。
眼见院落中气氛越发剑拔弩张。
田大胆额头上汗水不断渗出，却仍不放弃尝试：“杨药师求求您……姜兄弟你也别置气了，杨药师是炼气一层，就算你现在实力恢复，也是斗不过他的！”
杨伟手上火焰一晃，满脸错愕。
“实力恢复？”
姜河则表情玩味。
“炼气一层？”
杨伟当即脸色大变，转身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