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加剧、趋势好转和有限的下降空间

近几十年来，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快速增长，而发达国家的薪酬中值却停滞不前。这意味着国家之间的经济趋同，贫困的国家缩小了差距，而国家内部的经济不平等加剧了。例如，在较贫困国家，日益壮大的中产阶级与当地穷人逐渐分化，而更富裕的欧洲、北美和亚洲经济体中出现了超级富豪精英。通过婴儿死亡率也能看到同样的问题。最糟糕的国家取得的进展最明显，因此在国际层面上，差距正在缩小。例如，1950年马拉维共和国的婴儿死亡率比美国高出近150‰，而今天这一数据仅高出35‰。国内差距的扩大体现在马拉维的发展是不均衡的。城市地区由于拥有更好的基础设施和教育条件取得的进步最大，而农村地区容易被忽视。腐败、区域性优待和中产阶级的形成，都加剧了国内的分化。2014年的一项调查显示，马拉维富裕城市地区的婴儿死亡率不到贫困农村地区的一半。[1]

随着风险降低，人们就会专注于预防，这也是人口学中的真理。例如，自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英国火灾死亡人数减少了一半。这要归功于家庭明火的减少、防火板家具的增加和其他措施。然而，当死亡事件真的发生时往往令人震惊。2017年6月，格伦费尔大楼火灾造成72人死亡，震惊了整个英国。当一场灾难来袭时，它越不寻常，对国民的影响就会越大。但它的影响越大，采取的应对措施就越多，死亡人数也将继续下降。[2]

这与婴儿死亡率具有相似之处。一位曾在非洲较贫困国家生活过的援助人员告诉我，大约15年前，婴儿夭折极为普遍，如果有人家里孩子死亡，他们可能都不会请一天假——婴儿夭折被视为稀松平常的事，所以很少有人对此感到惊讶。[3]

随着婴儿死亡率的下降，每一件事的价值都被放大，社会决定采取更多措施应对这一问题，反过来进一步降低了死亡率。最近英国婴儿死亡率的小幅增长引来了可能左右政策和未来实践的调查，最终将扭转不良趋势。

此外，有一种担忧认为，最容易降低婴儿死亡率的手段已经用过了；轻松达成目标后，未来让婴儿死亡率再低将更难实现。“最容易取得的成效”是在新生儿出生后的11个月，这段时间可以采取疫苗接种等举措。然而，要在新生儿出生后最脆弱的第一个月内取得成效是很难的，因为除了产妇营养和健康等更复杂的问题外，还要取决于分娩前和分娩期间的干预。在通常情况下，婴儿在最脆弱的第一个月内死亡，死亡率之高导致衍生了各种仪式来应对这一问题。一位援助人员对我说，他在乌干达工作时，看到一种庆祝孩子满月的仪式：“在满月之前死亡的婴儿往往不被视作新生命。只有满月才意味着这个新生儿活了下来。”[4]

[1]Ntedna, Peter Austin Morten and Tiruneh, Fentanesh Nibret,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Infant Mortality in Malawi’,Journal of Experimental and Clinical Medicine,6(4),August 2014,pp.125-9: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263812940_Factors_Associated_with_Infant_Mortality_in_Malawi (impression: 13 December 2019).

[2]Full Fact: https://fullfact.org/health/how-many-people-die-fires/ (impression: 13 December 2020).

[3]Interview with Michael Rosato, CEO of Women and Children First, 12 December 2019, London.

[4]Ib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