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晚有时间吗
秦宫在参加高中的同学会。
咦，她不是在天生目出云家里，和教练他们在一起吗？
“大家都跟紧了，别掉队嗷！”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高中时期的女班主任，她朝队伍后面招手。
总共四十多名学生跟在她后头，迎着昏暗的光线走在街头。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只能通过不太亮的路灯观察道路。
秦宫想起来了，他们正在去参观母校的路上。
她的高中不在市中心，位于一片风景很好的郊区，靠近前门的路上有一个漂亮的湖。
每到阳光明媚的时候，湖面会反射出晶莹的炫光，好似一颗硕大的宝石。
但是可能是因为现在天色太暗的关系吧，平常已经习惯了的风景，如今竟变得有些阴森。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明明还没到学校。
发生了什么？
秦宫探头看向前方，就见到班主任带头跳下了湖，紧接着是其他同学。
一个，两个.....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秦宫惊恐的喊道。
她跑到队伍前方拉住即将跳下去的女同学。
她还记得这个人曾经当过自己的同桌，戴着眼镜，笑起来很温柔，偶尔会给她送糖吃。
但是现在对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表情麻木，用力挣脱秦宫的手就一头栽下了湖水。
秦宫下意识的想要施法阻止，却发现自己的魔力好像被锁住一样无法动弹分毫。
她登时如坠冰窖，傻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快，除了她和一个男生之外，班级里所有的同学都跳了下去。
就好像被黑暗的湖水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昏暗的街道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秦宫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突然间，湖水涌动。
原本跳下去的人居然陆续浮了起来，露出上半身，僵硬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秦宫。
“你，你看，他们的眼睛，好像缺了一颗......”
那名没跳下去的男生颤颤巍巍的指着湖面说道。
秦宫定睛看去，果然如此。
浮在湖上的老师和同学，他们的右眼球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就好像被人生生挖走。
身边传来某种咕噜咕噜，像是在粘液里搅动的奇怪声音。
秦宫脖子僵硬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名刚刚提醒她的男生，正在徒手挖着自己眼睛，用三根手指将整颗右眼拽出来，鲜血喷出，染红了他半张脸。
可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带着僵硬的笑容转过头来，如同湖面上的那些人那样，用仅剩的独眼死死的盯着秦宫。
“你为什么，还不开始挖呢？”
听到那句话，她的右手突然控制不住的抬起，伸出手指，缓缓向着右眼移动。
这一刻，秦宫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呀啊——！！！”
她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猛地直起身差点一头撞翻白景。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白景无奈的说道。
“呼，呼.....教，教练？”
秦宫心有余悸的扶着胸口：“刚刚的，是做梦。”
白景默默勾起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哦？是，这样的梦吗？”
他的额头出现一道裂痕，就像是剥开的核桃壳，整个脑袋都左右分开，中间裂开的缝隙中露出狰狞的尖牙和粘液，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宫的表情慢慢凝固，双眼瞪大。
“呀啊——！！！！”
她又一次直起身，差点一头撞翻白景。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白景无奈的说道。
“呼，呼.....教，教练？”
秦宫心有余悸的扶着胸口，两坨巨物波动连连：“刚刚的......”
突然，她身体一顿，连忙双手抓住白景的脸，用力向左右掰，似乎想确认他的脑袋不会开裂。
“别掰了，停手！”
白景拍掉她不老实的小手，解释道：“刚刚是我用幻术让你做的噩梦，这里是现实。”
秦宫：“真的吗？我不信！”
白景：“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个陀螺转转啊？”
白景捏住秦宫的脸拉扯，感受到脸颊的痛感，后者才相信白景的话。
“教练，你欺负人......”秦宫捂着被掐红的小脸，委委屈屈。
“这是训练，不是在玩。”
白景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之前的资格赛，你应对诅咒法术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很多诅咒法术的效果是可以用意志力抵挡的，作为一名职业决斗巫师，你必须习惯这种感觉，这对你未来的比赛大有裨益。”
“可是.....”
“没有可是，直到你可以自己破解我的幻术，而且不再感觉到恐惧为止，训练才算结束，开始吧。”
“啊啊啊我不要——”
秦宫的哭喊并没有让白景有任何犹豫，他对着女孩的脑袋一拍，秦宫顿时直愣愣的倒在地板上，再次进入噩梦当中。
白景满意的点头。
噩梦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意志力的媒介，因为在梦境中度过的时间，比现实时间要更慢。
在梦里体感已经度过一个小时，在现实中可能才过去几分钟。
幻术最初的作用，就是让巫师们清醒的掌控梦境，甚至有人尝试过利用梦境来修炼。
虽然最后证明无用，但如果只是单纯的锻炼精神力量，效率会非常高。
不过这种训练方法并非完美无缺，如果释放幻术的人技艺不精，是有可能对训练的人造成永久性精神损伤的。
之前因为要准备资格赛，白景就没有对秦宫用这种比较容易出问题的训练方式。
但是现在比赛结束了......那还不是任他摆布？
“呀啊——！！！”
听到那边传来姐姐的尖叫声，场上的秦宵出现了一瞬间的分神。
只是区区0.1秒的空隙，就被天生目出云趁虚而入，拔刀错身而过，让秦宵的脑袋分家。
一秒后，后者重新复活，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这样就不行了吗，你的耐力比我想的更差。”
天生目出云收刀入鞘，左手压着刀柄，看着她。
目光带着难以直视的压迫力。
和秦宵相比，她整个人显得云淡风轻，连汗都没流一滴。
秦宵缓了一会儿，撑住膝盖站起来，咬牙说：“我还行，继续！”
“去休息吧，逼着自己训练只会适得其反。”
天生目出云却是摇摇头，没有征求秦宵意见的意思，转身便朝着白景那边走去。
盯着她的背影，秦宵心中的不甘简直要溢出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们之间有很大差距，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大。
从训练开始到现在，她总归被杀死了158次，而成功击中到天生目出云的次数，是0。
秦宵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压榨自己的潜力，始终都差一点，永远都差一点。
这就是她和顶级速攻手的差距吗.....
天生目出云来到白景身边，解下长刀靠在墙边，和后者一样盘腿坐在地板上，还蹭了蹭大屁股靠近一点。
“那个孩子很有天分。”
天生目出云拉着自己腋下的袖口，上下扇风，一边说道：“她已经掌握到要领了，最快今天就能用在实战上，我当年好像都没那么快。”
少女的体香混杂着一点点汗味飘来。
白景笑道：“一代新人换旧人，也许未来我们会在亚洲联赛上看到她。”
“我们？也就是说你还会复出咯？”
“再看吧。”
白景含糊的糊弄过去。
“你不说算了，比起这个.....”天生目出云突然凑近，嘴唇贴着他的耳垂，“今晚有时间吗，我去找你。”
“......”
见到秦宵擦着汗回来，天生目出云就把头缩了回去。
不过在回头之前，她看到白景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