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吹响反击号角

一幕又一幕，窗外的一切仿佛就是历史再现，马功成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认出演荆轲的是著名演员山清秀，心想他不是抵制秦月明的吗？怎么会跑过来扮演荆轲？

荆轲说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马功成忍不住站了起来，双手握住窗沿，窗外就是易水，他像是在一个视线受阻的房间里观察着历史。他在想，这台词功底很强，怎么回事，难道是山清秀本人在演？

这时，马功成才想起来，荆轲在易水跟众人道别，这可是外景，太绝了，根本就不用拍全景，只要找一个视角受限的角度，就能拍出外景的效果。他突然感到绝望，心想这导演是谁呢，自己根本比不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勇气透过窗子去“窥视”荆轲。原本他以为，自己将看到一部大烂片，可是一切超乎想象，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差劲，失落感笼罩着他。

许久，他听到窗外传来激烈的叫声，忍不住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去。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是站在秦王殿的外面，透过窗户观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荆轲已经在跟秦王搏斗了。

他彻底傻眼了，太有美感了，快准狠，太有力道了，太真实又太艺术。这不就是我一直追求的东西吗？他抱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散场时，他走到门口，等着秦月明，多少一点失魂落魄了。秦月明骑着自行车窜到身边，问他有什么感受。

马功成很是沮丧，问《荆轲与秦王》的导演是谁。

“是机器啊，不是人。”，秦月明直截了当地回答。

马功成拉住秦月明，问道：“我记得山清秀带头抵制你。”

“是啊，不过我们跟他签了数字人协议，两年内可以使用他的数字人形象。”秦月明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台词呢，表情呢？”马功成质问道。

“当然是人说的，人做的。我们用合成技术将三者融合在一起，达到了九成的水准。”秦月明嘴角闪过一丝笑，像在宣布什么异常了不得的事，“取代演员的不是人，而是科技。”

马功成不敢再问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他在想，如果导演是个机器人的话，那自己该何去何从。他抬起头，看到秦月明骑着单车走了，他突然在想，秦月明会不会也是机器人？

真的是好癫狂，怎么每个人都像机器人呢？

观众从影城走了出来，像一群回游的鱼。李沧海就躲在这群鱼之中。她面色铁青，跟周围喜笑颜开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是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她转过身，盯着影城的招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当天下午，李沧海回到公司。今戈召开了紧急会议，以商讨对策。凌力量显得有点激动，一直在痛斥秦月明暗度陈仓。

李沧海走进会议室，今戈抬了头，问她看完电影了没有。

“应该去现场看一下，我只能说，秦月明的新电影已经对我们造成了实质上的威胁。”李沧海坐在今戈身边，略带沮丧地说道。

“这是长他人志气吧。”凌力量说话有点咄咄逼人，“毕竟演员们都抵制出演他的电影，凭借素人能整出啥？”

“真没有，不知道他采用了什么样的技术，效果没有比人类演员差多少。”李沧海解释道，“荆轲的演员是山清秀，秦王的演员是江山渡，都是非常知名的演员，演员这块不存在障碍。”

“怎么可能，山清秀和江山渡都是我们的签约演员。”凌力量非常肯定地说道。

“是的，可是我们的合约没有包括数字人合约。唉，大意了，以前觉得数字人没有什么作用，都以为只要签本人就好了。没有想到，秦月明利用数字人与机器演员结合……。”李沧海低声说道，“我查了下，秦月明跟一半的演员签了数字人使用协定，也就是说未来两年，根本就不用叫演员亲自出演。”

“山清秀等人不会提起诉讼？”今戈突然问道。

“这个应该弄，毕竟数字人这块的立法还算是盲区，这个影片出来后，对山清秀等人影响非常大，他们肯定会发起诉讼的。”李沧海眼里终于闪着光，“秦月明声东击西啊，趁大家不重视的时候，就把数字人协议给签了，这样就能使用别人的肖像去拍电影了。”

今戈不说话了，似乎觉得这方面不足为惧了。凌力量瞄了瞄今戈，便又问道：“李总助，其他方面呢？”

“有个地方威胁特别大，我们的片都是室内的景，可是他找到一种方法，可以拍外景。这几年，观众说我们的电影像话剧。秦月明似乎克服了这点，他也会开始拍摄文艺片，恐怕是灭顶之灾。”

“你危言耸听了吧。”凌力量非常不满。

“这倒也是，我们有粉丝群体，而且从数据上分析，月明集团的观众年轻人居多，很容易流失。他不断地变化，或者说变化太过频繁，很难拥有死忠粉。”李沧海似乎恢复了信心，“大家都在说。秦月明是个庸俗的商人，是一个正在毁灭艺术的怪人，相信马上就会有人出来抵制他。”

“这个倒是。”凌力量颇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是哗众取宠，再说了，电影的关键不仅是技术，还有观众的感情。这几年，秦月明把业内的导演、演员几乎得罪了个遍，现在还得罪了文艺片观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今戈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又质问道：“秦月明搞出了这么多事，你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叫我怎么把公司交给你们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