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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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祖坟被掘

“大魁,你还有话说吗?”

刘大魁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夜总会里的激光灯打在他的脸上,冷汗很细密,我不知怎的就跑神儿到了何静身上,何静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身上就密密的全是汗珠儿。

“你想怎么样?”

我明显听出刘大魁上下牙打架的声音。

“喏!”

我伸出自己的右手,把那根只剩下半截的中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驹子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我的举动,心领神会的从后腰处拔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砍刀。

刘大魁的脸色更白了,虎子想要上前,驹子拿刀一指,对方就乖乖的停下了脚步,他和刘大魁都知道,今天若是不见血,他们恐怕谁也别想走出这家夜总会。

华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刘大魁的脸色恶狠狠的。

驹子把刀直接扔给他。

“华子,就当杀只鸡崽子,有驹子哥呢!”

华子把刀握在手里,动作很僵硬,这孩子毕竟年纪小,还是个没见过血腥的雏儿,但是我不打算阻止,想要在道儿上混,若是没点本事,早晚要栽跟头。

“华子,你爹快五期了吧?”

我就问了这一句话,华子的脸色就变了,华子跟他爹相依为命,要不是刘大魁,他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手起刀落。

刘大魁也算是条汉子,咬着牙竟然没吭声。

断下的半截手指落在玻璃桌面上,没死透的神经带动着断指微微蠕动,腥黏的血蜿蜒着一直淌到了地上的羊毛地毯上。

“走!”

刘大魁看了我一眼,之前的嚣张半分不见,黑色的皮夹克倒是看不出血迹,可是里面的羊毛衫上却已经血迹斑斑。

虎子跟在刘大魁的身后,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刚刚的硝烟还没来得及燃起,便随着刘大魁和虎子的离开而消弭于无形。

“把地毯扔了,桌子也换了吧!”

我把张树喊过来,语气平淡的吩咐了一声。

张树是我从深圳的一家酒吧挖过来的,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调酒的手艺让人拍手叫绝,最难得的是,这小伙子一身的本事,跆拳道、散打、泰拳、八卦掌样样精通。

我虽然是老板,但是夜总会里的大事小情参与的却并不多,每日里帮我守着这间夜总会的就是张树。

因为我是混混儿的缘故,夜总会三不五日的就会有人来刁难、砸场子,然而有张树在,我就是睡觉也能安心。

出了夜总会,血腥味渐渐淡下去。

驹子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斗儿哥,那六层塔你是怎么摇出来的?”

夜风吹来,带着海水咸鲜的味道。

我喜欢彭城的夜,虽然我是个大老粗,只有小学文化,但我总觉得自己骨子里是有点文人气质的。

驹子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问那六层塔的事儿。

“你家苗淑敏不怕黑了?”

我调侃了一句。

“哎呀,我忘了!”

驹子拍拍脑袋,颠颠儿的转身就往他的雅马哈大跨那儿跑。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驹子对苗淑敏,也就是他目前在追,却还没追到的女朋友,那是真真儿的上心。

只要事关苗淑敏,驹子的注意力就会全部被调动过去,做为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一点我清楚的很。

看着驹子摇晃着单薄的小身板儿,我笑着摇摇头,真是没出息,要真跟苗淑敏结了婚,肯定是个妻管严。

回到住处,屋子里的灯亮着,除了何静,没人会给我留灯。

屋子里到处飘着香水的味道,何静并不是每天住在这儿,但是只要我提一句,哪怕是三更半夜,她也会穿着睡衣赶过来。

洗了澡,将溅上了刘大魁血点子的外衣和衬衫都丢在垃圾桶里,我虽然在道儿上混,手上沾的血不计其数,却仍旧受不了血腥味。

血腥味总会让我想起,七岁时遇到的那条大蟒蛇,还有我死去的娘。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

何静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偌大的席梦思床上,何静一身乳白色的吊带裙,背对着我,黑发披散在肩头,只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脖颈。

何静的身材很好,我刚来彭城的时候,特别迷恋周慧敏,何静就像周慧敏似的,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一笑就露出一对小虎牙,特别的清纯。

我伸手圈住她的细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斗儿哥,斗儿哥!”

啪啪啪的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我的住所在山下,四周人家很少,半夜三经的会是谁啊?

我拍了拍何静的肩,让她不必理会。

自己披了件衣服下地,月光狡黠,上弦月,上半月东天,现在恐怕该到半夜十一点了。

我睡裤的后腰里别着一把背刀,还有一把五四手枪,这是最近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在道儿上混久了,仇家自然也多了。

推开门,是大炮。

大炮原名叫王小强,但是因为长的五大三粗,性子又倔强如牛,说话冲的好像是放炮,村儿里的小伙伴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炮’。

大炮的老娘前几天生了病,我让他回去照顾照顾老太太。

我打小儿没了娘,没少去大炮家蹭吃蹭喝,现在我们出门在外,多少也都算是混出点样子来了,孝敬孝敬爹娘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了。

“你怎么半夜三经的跑回来了?”

我心中一凉,怕不是老太太出了什么意外?

“斗儿哥哇……”。

大炮看见我,没说一句话,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个子大,嗓门儿也大,这一哭把我也吓了一跳,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炮,你……”。

我拍着他的后背,节哀顺变四个字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脑海中顿时就浮现起了那老太太慈爱的样子,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嗯?

大炮哭了能有三五分钟,抽抽搭搭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斗儿哥啊,我说出来你一定要挺住啊,干这事儿的人实在是太损了。”

大炮咧着大嘴叉子,鼻子下面还吊着两条清鼻涕。

老太太没了这件事,难道还另有隐情?

我赶紧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不管发生什么事,大炮是我的兄弟,老太太也就是我刘八斗的半个娘,若真是有什么蹊跷,我一定要给老太太讨个公道。

“大炮,别急,慢慢说!”

大炮又抽搭了半晌。

“你家祖坟被人挖了,先人的骸骨都被刨了出来,棺材板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