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开演讲
“喝。”潘教授笑容满面，接了饺子汤，喝了一大口，“原汤化原食，吃饺子就一定得喝饺子汤。”
看老人喝完汤，暖暖收了碗碟，坐回自己的位置，“潘教授离开家乡多久了？”潘教授略微思索，“整整四十七年了，我今年六十五岁，十八岁从家里出来，然后就一直在外面漂泊，后来到西安安了家，算是定了下来，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就老了。”老人说着，眼里竟然有了点点泪光。
众人不知该怎么接话，暖暖顿了顿，笑着说：“潘教授，你那里像六十五岁的人，最多也就五十岁，你是家乡人的骄傲，你看咱们那里那么偏远贫穷的地方，也养育出了你这么优秀的人，我们都要向你学习。”
“你们听听，这小嘴甜的。”老人起身，“元旦节是我生日，按照惯例，你们都去我家做客。灏明，你来组织，将暖暖和小迪一起带来，咱们热闹一番。你们玩吧，我吃饱喝足了，就不打扰你们玩了。”
“潘教授再见。”大家挥手告别。
送走潘教授，几个男生洗碗拖地，耗子带着暖暖和小迪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潘教授和蔼可亲，耗子哥，看着你们很熟。”暖暖说。
耗子点头，“嗯，他人很好，有很深的老乡情结。每年新生报到，他都会抽空跟老乡见面。他是咱们学校建筑学院的元老，博士生导师，桃李满天下。目前西安市最有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天阙的三位创始人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这么厉害！”暖暖不住点头。
转眼已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暖暖发完传单，回到学校时，已经临近八点，在饭堂遇到耗子。听暖暖说又去做兼职了，耗子犹豫了一瞬，试探着问道：“暖暖，才开学，你是缺钱？”
暖暖红了脸，咬了咬下唇，才小声说：“我的生活费借给别人了，我爸单位不景气，提前退休了，现在退休金都欠着的，我不好意思跟家里要钱。”
“原来是这样，暖暖，这些钱你先用着，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我。”耗子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五百块钱塞给暖暖，暖暖推拒。毕竟都是学生，手头都不宽裕，在耗子的一再坚持下，最终还是收下了，“谢谢你，耗子哥，我会尽快还你。”
耗子送暖暖回宿舍，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校园里到处张灯结彩，节日气氛犹在。耗子看着暖暖俏丽的侧脸，竟然有些出神，这么好的女孩子，现在真的不多见了，漂亮，自立，心灵手巧，脾气极好。
回到宿舍，几个女孩子洗漱完毕，开始卧谈会，“你们知道吗？明天，天阙的顾总裁有一场演讲，他是西安市最有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天阙的创始人之一，是咱们的学长。据说顾学长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是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简心宣布。
简心来自本市，妥妥地官三代，主修古汉语文学，身材高挑，能说会道，跆拳道黑带，五官虽然算不上绝美，但她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和从容却为她加分不少。她自小就是班干部，活泼开朗，一开学就在校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小道消息特别灵通。
“顾总裁，何方神圣？牛人那么多，为什么会邀请他来演讲？”钱多多一边用贵的要命的乳液护理自己的玉脚，一边问。
话说这钱多多，独生女，富二代，老爹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富豪。为了锻炼一下宝贝女儿，将来接管家族企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将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送来了交大，主修企业管理专业。
这是钱爸爸最大的让步，他不想送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国，不然每月一次的见面非得泡汤。
开学时，父母亲自护送钱多多到学校，带的行礼多得吓人。四个巨大的皮箱塞得满满当当，据说光长腿袜就买了十打，原因是富豪老爹担心钱多多在西安市买不到常穿的牌子。
钱妈妈一身旗袍，典型的江南女子，年近五十，皮肤白皙，风韵犹存。说话轻声细语，和钱爸爸恩爱有加。用钱多多的话说，我娘亲才是我家的公主，都得宠着让着，不然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钱多多日常生活虽说奢侈一些，但待人接物倒是很有一套，和舍友关系都不错。
“你们没听说过顾总裁？”简心一脸不可思议。十七忽地坐了起来，“是谁？快说。”
“话说这顾总裁，全名顾玉玺，十七岁本硕连读，天赋异禀，获奖无数。二十二岁出国深造，用三年的时间，在著名的康奈尔大学攻下博士学位，主修建筑结构设计和外观设计。二十五岁回国，加入天阙，成了联合创始人之一。对了，之所以请他，是因为西安市的地标建筑获得了今年的IF国际设计金奖，这座地标建筑设计出自天阙，是由顾玉玺主导的。”
“简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暖暖问。
“能不知道吗？不瞒你们说，我们学生会里的一位学姐是他的迷妹，这些资料都是从她哪儿听来的。明天的公开演讲定会挤破头，据说这位顾大总裁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简直帅出了天际。我明天要早起去占位子，你们都不许跟我抢哟。”简心一脸花痴。
暖暖直翻白眼，“有那么夸张吗？简心，收起你的口水，大叔级别的人物，还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去看，一群花痴。”
“暖暖，什么叫大叔？人家才二十七岁，年轻有为。我明天一定得穿漂亮一些，你们几个都不许化妆，也不许穿漂亮衣服，听见了没？”简心说着把自己逗乐了，咯咯直笑。
第二天一早，简心果然起了一个大早，打扮了一番，开开心心跑出去了。好奇心作祟，暖暖去自习室前，绕道经过大礼堂，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暖暖直摇头，准备改道去自习室，才走出去几步，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是耗子。
暖暖走过去，调皮一笑：“耗子哥，难道你也被顾大总裁的美色吸引，过来围观？他可是男的。”
“滚，哥没有那样的癖好。我是助教，负责顾大总裁演讲时的相关事务，送个水，递个投影笔什么的。对了，这个美差是咱们老乡潘教授推荐的，还有助教费。”耗子笑着说，看暖暖有些惊讶，不容分说将两瓶矿泉水塞进暖暖的手中，“来，帮我拿着这两瓶水，哥带你进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给你一个有利地形，试试你的定力。”
“我要去自习。”暖暖嘟囔，耗子回头小声说：“助教费分你一半。”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暖暖没再言语，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跟着耗子挤进了大礼堂。
大礼堂的第一排全空了出来，是预留给学校领导和院系领导的，“这阵势，太吓人了。”暖暖小声嘟囔。
耗子手脚利索地调试投影仪，测试话筒，暖暖摆好白板，夹好纸张，放好投影笔和矿泉水，两人在助教席落座。
九点整，顾玉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礼堂，顿时引来一阵骚动。这位顾大总裁果然名不虚传，身材欣长，举止优雅，穿着得体的米色休闲西服。如墨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金丝眼镜后是一双魅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叹息，这简直就是人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嘛！
“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暖暖心想。
暖暖竟然有片刻的失神，耗子瞥了她一眼，悄悄用肘子碰了碰她，用口型说出“花痴”二字，暖暖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顾玉玺登上舞台，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跟校领导点头致意，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助教席，目光在暖暖脸上停留了三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都说交大气派，助教都安排了两位。”
“报告顾总裁，我才是助教，林暖暖是我的助理，不是助教。”耗子半开玩笑的说。
原来她叫林暖暖！有幸在这里遇上，缘分不浅。
顾教授挑眉一笑，“我的助教竟然配了助理？那我带四名助理过来不算过分咯。”大家哄堂大笑。
顾总裁抬手示意大家禁声，“我带助理过来熟悉一下交大的情况，让他们见识一下各位前辈和学弟学妹们的风采。”顾总裁说完，熟练地操作电脑，开始讲课。
一堂课下来，暖暖云里雾里，智能家居、远程操作、BIM技术和行业市场分析……“我都听不懂。”暖暖悄声跟耗子说，耗子笑笑，“在座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来一睹顾总裁的芳容，他们跟你一样，都听不懂。”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暖暖，“把口水擦掉。”气得暖暖踩了他一脚。
演讲完毕，乘着顾总裁喝水的间隙，耗子带着暖暖下去收集大家的提问。一大叠问题收集上来，放在助教席上整理，暖暖傻眼了，这那里是问题呀？九成都是明目张胆的表白。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就算了，有的人竟然将身高体重三围都写在了上面，简直惊掉了暖暖的下巴。
“耗子哥，这怎么办？”暖暖小声问，耗子面不改色，轻车熟路地翻看纸张，抽出与演讲内容相关的问题，将剩余的一叠推向暖暖。又将自己手上的问题过了一遍，整理整齐，送到了顾玉玺面前。
顾总裁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林暖暖，暖暖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报告顾总裁，这些都是情书，下课了再给你。”一瞬的寂静，然后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顾玉玺勾了勾嘴角，目光停在暖暖脸上，如此单纯可爱！
送顾总裁上车的路上，林暖暖脑中一团浆糊，依然抱着那一叠情书跟在大家后面，顾总裁上了商务车，关上车门前，伸出头看了一眼林暖暖，挑眉，“是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