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怪玄阴宗
“两位师弟，赵大人，师姐去追那贼人了，城里现在什么情况？”
明月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但在黑烟缭绕的环境下，也没人觉得异常；
刚刚赶来的赵玉谄媚道：“仙师大人，小的已经调集所有人手，正在排查城里的陌生人，所有城门都派人盯着了，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纰漏最好现在说清楚，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要是等师姐回来，只怕你狗命难保！”
赵玉急忙跪下：“多谢仙师大人，只是南风塔底的地牢通道堵塞严重，一时间清理不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上层的普通监狱倒是没事。”
明月摆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
“人都跑了，管那干嘛，当下最重要的是确保贡品完好；这样吧，玄月清月，你们去协助清理南风塔，赵大人你带我去检查下贡品，师姐说城里不安全，让我立刻带贡品回山。”
灵月不在，明月最大，两个小师弟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声；
等明月跟着赵玉七拐八拐，来到城南的一处密室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惊得愣了半秒；
只见横竖三十步的库房里，堆着如小山般的药材与黄金，一侧的架子上，分门别类存放着各种丹药，其中一整层都是那熟悉的灵珠，少说也有几百颗；
另一边的桌案上则摆放着几把长短不一的剑，其中有一把很熟悉，正是那黎三娘的遗物；
赵玉弓着腰跟了进来，笑容挤出来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仙师，我赵玉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这十年来一直勤勤恳恳，这次的贡品在所有卫城里当属头筹，还请仙师帮小的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只要为青山尽忠的人，青山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车马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只是这要不要等灵月仙子回来再看看？”
赵玉虽然始终陪着笑，但心里也是有点拿不准，以他的圆滑，又怎么会不见到黄灵月就放行；
可回应他的却是后脑勺的一记闷棍，以及那明显更粗犷的嗓音：“备好就行了，躺着吧您，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了，谁让你当时非要弄死老子！”
明月说罢也不做停留，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布兜，把灵珠丹药席卷一空，又把黎三娘的短剑用麻布包好，别在布兜上，这把剑与他的内功隐隐有些呼应，用着比其它兵器都顺手；
最后还不忘塞几块金饼到怀里，堂而皇之地走出大门，骑上银鬃马，伴着微微夜光，直奔东门而去。
……
当赵玉再次醒来时，他也觉得监狱的卫生状况太差了；
而铁门外黄灵月的脸色更差，这时已经接近第二天的黎明，她向西追出上百里，也没有见到任何踪迹，只得返回；
所有丹药尽失，这口锅便是她也难以扛得动；
此刻的黄灵月恨不得直接杀了赵玉，又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说说昨晚的经过，越详细越好。”
而赵玉却不似从前那般谄媚，只是静静地望着油灯，良久后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祸不及家人，我赵玉死有余辜，只求仙子留我妻儿性命，如果仙子不答应，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黄灵月背后短剑出鞘，剑气让昏暗的过道都明亮了些许，剑尖点在赵玉喉咙前，怒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可赵玉却坐直了身子，毫无惧色，严肃起来的面孔反而有了几分正气；
“仙子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发妻用的是粗布木簪，长子只是个小吏，幼子有些天赋，也多次向青山申请做外门弟子，但至今没有消息，仙子如果把所有责任都算到我头上，我认了便是。”
黄灵月抽回短剑，闷哼一声：“我答应你，保你家人无恙，说吧。”
“昨晚我正在调度人手，那个假明月说让我带他去检查贡品，这要求其实倒也合理，加上他一直在马背上，我确实看不出端倪；但等他到了密室，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了。”
“他的身高要比明月仙师高一点，声音也粗一些，而且他有些奇怪，对那几把宝剑不感兴趣，看都没看一眼，反倒一直瞄着丹药灵珠，再然后我就被他打晕了。”
赵玉的嗓音有些沙哑，说着说着两行老泪流下，也不管起身离去的黄灵月，自己缩在角落痛哭起来。
黄灵月走出监狱，望着满目疮痍的后山，反复思索着赵玉的话；
对宝剑不感兴趣，那说明对方不是剑修，甚至不是普通修士；
只在乎丹药，说明那是个注重内功的门派，这听上去怎么有点像玄阴宗呢，难道真的是他们的局？
狱卒长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刚清月仙师来过，说通往地牢的路已经通了，还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黄灵月只得把这些猜测放到一边，朝着那蜿蜒向下的黑暗走去。
然而当她来到之前关押林迈的地牢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只见清月举着一盏明灯，伸着头往铁栏里张望；更远处的玄月在灯光的照耀下，正掐着一男子的人中；
而那男子，竟然是林迈！
黄灵月破天荒地走进栏杆之内，她看着眼前不太真实的一幕，突然伸手扯了扯林迈的脸皮；
“唉，唉，轻点，疼！”
林迈立刻杀猪般嚎叫起来，同时指着自己左手，那里一个焦黑的孔洞还在缓慢渗着血；
“你怎么还在这？清月，昨天你不是亲眼看到林迈逃跑了吗？”
小清月支支吾吾道：“昨天那人蒙着面，看不到容貌，只是感觉身形跟林迈有些相似，又加上那人是从塔里出来的，大家自然以为是他。”
林迈委屈的似要哭出来一般：“仙女姐姐，我要是能逃跑何必待在这，你们再晚来几个时辰，我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说具体点，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被你们关进地牢就够倒霉的了，谁知道昨晚突然冲进来一个蒙面人，对着我就是一发暗器，这不，手上的窟窿还在这呢，墙上还有几道痕迹。”
众人随着林迈的手指看去，果然，正对铁栏的墙上有好几个凹坑；
“幸亏铁栏杆够结实，他一时间进不来，要不我肯定玩完了；再后面你们有人下来，那人就跑了，接下来石板塌了一大片，可把我给憋坏了。”
黄灵月皱眉道：“蒙面人有什么特征，说过什么话？”
“那人跟我差不多高，暗器激发时会有烈火燃起；对了，他袖口上有个长蛇的标记，还说什么他师祖回来了，要把青山宗杀个底朝天。”
一声剑鸣响彻地牢，黄灵月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剑意裹挟着杀气如同罡风般汹涌而出，清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玄月急忙大喊道：“师姐！”
剑意快速消散，清醒过来的黄灵月剧烈喘息着，摇头笑道：“好一个玄阴宗，这次栽的不冤。”
说罢冲林迈一拱手：“之前全是误会，道友莫怪，我保证会治好你的伤势。”
“这点伤不碍事，不过那10枚灵珠可还欠着我呢。”
玄月清月瞬间看向师姐，而黄灵月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
“额，昨晚城里出了点状况，灵珠要等回青山才能给你了，当然，这次是邀请你到青山做客。”
“那就依仙子的，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这次都怪玄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