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确定世界
实际林迈早就想过搞点大新闻出来，别说蒸汽机，以他作为卓越探险者的知识与阅历，设计出12缸内燃机都没问题，难点只是缺乏相关的工业体系以及市场需求；
毕竟在一群修仙宗门里，你造个发动机能卖给谁，也没有燃料啊！
自从以吴心若为突破口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后，他意识到在更庞大的国度中，存在着完整的工业化社会，虽然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显得如此落后，科技树也很歪……
但这恰恰是巨大的商机！
于是当林迈以游荡者的身份成功加入实验室后，他信心爆棚，只感觉重回星海就在朝夕。
可是很快他就遇到了巨大的挫折；
“这是什么情况！”
林迈看着眼前长短不一的零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明明使用精灵机床以一个固定长度切割了几截金属，但得到的却是误差明显的一堆废品，连切面都凹凸不平；
旁边的精灵助手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林迈贤者，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迈愣了愣，把最长和最短的两截拿到一起，它们的差距甚至接近半厘米；
“误差太大了，刚才没人动过机床吧。”
“不是本来就这样吗，这次的结果都算好的。”
林迈彻底无语了，但同时也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你们以前也这样，即使保持一个固定的状态，切割下来的零件也有长有短？”
“是的。”
“……”
不信邪的林迈又尝试了几次，每次切割前都用尺子测量，但结果依旧；
他又使用砂轮试图打磨零件，然而就在他眼皮底下，那个金属块在坚挺三秒后突然短了一截，甚至连表面都还是坑坑洼洼的。
怪不得吴心若搞不定活塞，这简直是随机加工，全靠运气……
他陷入了沉思，制造物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使用从飞船搬下来的打印设备，可以精确无误的完成各种道具，只是对能源消耗较大，不可能用于量产；
南风商号使用传统熔炼工艺做出来的兵刃也是精确的，为什么到了机械加工上，就会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当晚，庆都在经历了一天的繁华后归于寂静，而在商号后院，三个人正对着一个特制铡刀发呆，在月光下活像三个傻子；
林迈当先上前，宽阔刀背之下是四柄间距相等的刀片，正泛着森然寒光，他用力一拉，事先准备好的细圆木应声而断，当铡刀再次竖起时，滚落出来的三截切片明显厚度不一；
“真的邪门了。”林迈嘟囔着；
黄灵月却道：“青山剑法中有一招四象剑，需把剑气一分为四，每一道剑气的位置都不能有丝毫偏差，此法虽然难练，但大成的人也不在少数，我来试试。”
说罢她重新放上一截圆木，只挥了挥手，铡刀快速落下抬起，随后3片像薄饼一样的木头飘至半空，不差毫厘；
林迈揉了揉眼睛，凑到跟前仔细观察着，何止是宽度一样，那切面之平滑，恐怕重新组合起来都不会有丝毫缝隙。
“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灵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试了几遍，无论她使用剑气还是直接用手，切开的圆木皆是规则整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本来就这样吗？”
黄灵月疑惑的看着两位男士，赵玉也忍不住开了一铡，结果就完全不同，他笑道：
“仙子你不食凡间烟火，自然不知，专门砍柴的樵夫，也有用类似刀具的，但无论怎么校准，都会有些偏差，只不过平时要求没那么高，看上去差不多就行。”
林迈不忿道：“我虽然境界没那么高，但也不是凡人，为啥我就不行！”
黄灵月脱口而出：“因为你又笨又顽固。”
说罢几个瞬移回房间继续修炼了，赵玉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朝林迈拱拱手，也回去陪他的妻儿，只留下林迈自己继续望着铡刀发呆，成了月光下最后的傻子。
这次实验虽然没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有了收获，所以从第二天开始，黄灵月就成了贤者实验室的专属切割员，当她把第一批标准件送到操作台时，吴心若震惊道：
“灵月姐姐，你当真是神仙啊。”
“这于宗门再平常不过，连筑基境的道童都能做到，也就林迈一个特例。”
一边正在修改设计图的林迈笔下一颤，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工业误差的问题算是迈过去了，接下来只是按图雕琢，到了第九天，一台真正五脏俱全的蒸汽机原型摆在了实验室正中；
林迈说什么都不同意使用生物能，他在阁楼一侧建了个巨大的锅炉，使用管道连接机器，然后在众人的期待中点燃了那一大堆木材。
随着排气阀的第一股气体涌出，飞轮终于转动了起来；
林迈内心毫无波动，这种老古董的玩意根本不值得庆祝，但就在他准备给大家发表几句成功心得时，飞轮却又缓缓停了下来，随后阀门处一声爆鸣，整个缸体开始剧烈晃动；
“轰！”
巨大压力之下，顶端的外壳被撑开一道裂缝，找不到出口的蒸汽狂涌而出，让实验室很快淹没在高温水雾之中；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林迈看着散架的机器，又一次觉得有些丢人，好在吴心若主动安慰道：“咱们至少实现了短暂的运行，这是实验室的一大步！”
布罗尔也说：“林迈贤者，你不清楚我们已经失败了多少次，所以真的不必沮丧，有进展就是最好的消息。”
林迈当然不会真的以此为荣，他从头再来，又花了六天时间修好了原型机，只是第二次开机时，他选择了妥协。
看着一排容器里形态各异的动物，他觉得这事很滑稽，这不应该叫蒸汽机，应该叫异常生物喷气机……
当吴心若按预定计划轮流释放生物能时，奇迹出现了：伴随着活塞有节奏的轰隆声，飞轮由慢到快，直至产生了虚影，而且在长达5分钟的实验中，没有出现一丝故障。
当那几只已经累到快要虚脱的动物被拿回培养皿时，热烈的掌声响彻楼顶；
唯有林迈再次陷入了沉思，机器本身没有任何改变，完全一样的结构，完全一样的原理，为什么生物能可以，而烧开水就不行？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吴心若时对方说过的话：‘精灵族的生物能源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实际存在着宏观上的稳定，反而比其它方式更加稳妥。’
那么说，城邦不是没有烧过开水，而是烧开水同样具备着强烈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