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幻阵
关于孟然只用基础功法就击杀了剑虎的消息,很快就成了宗门上下的饭后谈资,‘老祖大道至简’、“玄阴功法天下无敌”的说法甚至都已经传到了庆都;
可孟然本人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到底是谁对我起了歹心?
正常来说,派两只元婴灵兽去偷袭通天境高手,那完全是送礼的行为,这就说明对方察觉了自己的异常,认为这家伙没有通天境实力;
但反过来分析,对方又不敢亲自出面,说明他心里也没底,放两只猛虎大概算是一次试探;
那么自己的表现呢?有弱鸡的一面,也有强势的一面,恐怕那个逆贼现在也是正在犯迷糊。
放下杂乱思绪,孟然再次钻研起了灵气诀,不管对方如何,提高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那法诀拗口难懂,他已经读了好几天,始终如雾里看花,抓不到要点;
他觉得有些烦躁,决定去看看黄灵月,心情不好戏灵月已经成了他的日常消遣。
经过这些天的布置,黄灵月已经有了一张正儿八经的床,洞窟也俨然又成了一个特色旅店;
当孟然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时,黄灵月抄起筷子往外一扔;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孟然看着两指间的木筷,心中暗道:“真实年龄我应该确实比你小!”
但面子上肯定要怼回去:“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悲惨的事情。”
“说!”
“其实呢,这几个月青山宗根本就没人来讨要过你,说实话,你这吃的住的开销都不小,你看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再拿点出来。”
“滚!”
“教我几招青山剑法也行,技多不压身嘛。”
回应孟然的是一只瓷碗……
但当他走过转角后,却是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了,竟是心软起来,于是回去后就写了一封信,信是写给玄月的,主要是告诉他,你的师姐现在状态不好,能不能尽快接走,赎金嘛随便给点就成;
又找了个心腹,让他加急送往出尘关。
送信人刚走,另一个给孟然送信的人后脚就到,信是从南风来的,他取出一看,全是杂乱符号,便心中了然;
待得夜深人静时,孟然掏出一个密码本,这是他离开南风时与赵玉商定的办法;
“收到东山郡和平湖郡送来的各600枚灵珠,我已出海两次,灵珠安全,矿石很快就会送往宗门。”
孟然白天还有些焦虑的心情陡然好转,不自觉地哼起小曲来;
而屋后黑暗中,一个人影静静地趴在草丛中,仿佛原本就是那里的一块顽石,直到屋中灯火熄灭,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果然,三天后,那批矿石送到了孟然手中,东山郡请求做一把长刀,两把匕首;
平湖郡则是丹堂的地盘,所需之物不是兵器,而是要铸一只大鼎;
随矿石一起送来的还有1200枚灵珠,这是另外给他的铸造费用,孟然想了想,给丹堂退了300,但要求新鼎的第一炉药自己分一半。
铸造过程无甚可言,对孟然来说无非就是多演几场戏的事情,而且随着次数增多,越演越熟练,那完工后的疲惫感已经逼真到连他自己都觉得真的有点累。
就在大鼎铸好的当晚,孟然刚准备休息,那位往出尘关送信的弟子回来了;
“深夜冒昧禀报,打扰老祖休息了,还请责罚。”
孟然倒是大度:“没关系,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青山宗还派了个人与我一起返回,但那人是秘密行动,不便露脸,所以…老祖能否随我去见见他。”
孟然有些疑惑,这也没多大事啊,搞这么神秘干嘛?
但急于安置黄灵月的他也没有多想,只披了件袍子就匆匆出门了。
行至山下一废弃凉亭,果然有个黑影正负手而立,看身姿颇为魁梧;
孟然向前几步,边走边跟带路人说:“这是青山哪位道友,你先给我介绍介绍,待会别失了礼仪。”
但身后却是无人回应,孟然愣在原地,因为不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连另一个脚步声也消失了;
再看向凉亭时,哪里还有人影,只一轮清月悬在当空!
深秋的夜风吹在孟然胸口,顺着外衣的缝隙涌入,竟让他觉得凉飕飕的;
空气中似有淡淡香味,闻起来鼻子有些发痒,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回声在林间游荡,仿佛没有结尾;
他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幻境类阵法;
但如何破局,他不清楚。
侧后方有灵气涌来,没有风也没有声音,但某种源自本能的意识告诉他,那儿有动静;
他快速闪身,一道极其细微的流光擦着领口划过,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紧接着又是一次攻击,很快那种暗器开始密集起来,孟然只得使用玄阴掌还击,但即使暗器被击落,也会遁入黑暗,这让他颇为恼火;
在不断的腾挪躲闪中,孟然心中一动,那流光起于虚无,遁于虚无,聚能量于毫厘之间,这不正是灵气诀追求的意境吗!
多日的积累在此刻爆发,他手随心动,一段明亮的细线从指尖射出,弹开两把暗器后仍气势如虹,当细线融入黑暗后,周围十几丈远处,虚无中出现一道涟漪;
孟然心中大喜,明白更强大的灵气诀已经撼动了阵法本身,以力破阵,破不了只不过是威力不够大;
正当他准备射出第二道灵气诀时,周围景色突变,两个人影瞬间显露出来,而天上的清月已经变得朦胧一团,灵月当空,万法衰退。
那两人显然没有预料到月相会突然变化,毕竟这轮清月就是昨晚才开始的;
而孟然因为本身灵力浑厚,依旧出手如电,形势立刻逆转;
带路的那名弟子来不及躲闪,胸口瞬间被打成了筛子,魁梧壮汉则撑开一团半透明屏障,随后跳下山崖,不知所踪。
当朝阳再次升起时,半山凉亭处围满了玄阴弟子,丁远山满头是汗,跪在孟然身前;
“师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情,段小水跟了我九年,一直稳妥可靠,我实在不知他是受了何人蛊惑,竟然暗算师伯;但我不查下属也是大罪,还请师伯责罚。”
孟然亲自搀扶他起身,风轻云淡地说:
“师侄不必自责,我知道这跟你无关,况且此等雕虫小技,也敢在通天面前嚣张,我看有人真的是活腻了,碍于宗门名声,这次不再深究,但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犯,诛全族!”
说到后半段,孟然抬高了嗓音,那个一直笑呵呵的师伯在此刻消失不见,曾经那个让整个天南都闻风丧胆的玄阴老祖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