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咸鱼师父
颜月翎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卫子辰解除师徒关系。
实在不是她做徒弟的大逆不道，而是全武林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和卫子辰一样的师父。
卫子辰，武林帅哥榜上的榜首，全武林女侠们的梦中情人，长着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可令山河变色，日月增辉。
然而对于他们“卫颜派”而言，这不算是什么优势，毕竟在武林一切以实力说话。
“师父，咱们这次又是倒数第一啊。”颜月翎捏着刚拿到手的红色榜单，眼睛红红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有一次咱们门派就没了啊。”
根据新任武林盟主王仁的规定，武林连续三年倒数第一的门派就要自动解散。
“没事，江湖排名而已，不必在意。”卫子辰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揽镜自顾。他长眉入鬓，白衣斜垂，如墨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一副惊世绝艳的模样，可令无数少女惊声尖叫。
可颜月翎却仿若没有看见，将榜单塞到他面前，再次强调：“咱们门派要是没了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和我在，有没有门派有什么区别？卫颜派要是没了，我们可以重新注册个新的，什么卫甜派、卫酸派、卫苦派什么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师父的地方你还愁没派？”卫子辰抬起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头上摸了摸，“你头发都乱了，我给你梳下。”
颜月翎苦着一张脸：“师父，现在是梳头的时候吗？”
卫子辰抬头看天，天色刚明，晨光熹微。
“正好是起床洗漱的时候，你赶紧洗脸吧，熬夜都熬成小花猫了。”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颜月翎拉到自己面前坐下，替她解开头发重新梳理。
卫子辰武功不高明，但对梳洗打扮却很精通，修长的手指在颜月翎墨黑的头发里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梳出了个可爱的双丫髻，插上了新摘的桃花，他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这样可爱。”
颜月翎默默摘下头上的桃花：“师父，你有什么打算吗？”
“一会儿给你洗个脸，再给你做个面膜。你看看你天天练功，皮肤都晒黑了，女孩子家家的，要好好保养才是。”卫子辰说着就拿起面前的瓶瓶罐罐调起了面膜。
颜月翎翻了个白眼，抓住卫子辰的手：“师父，我说的是下次武林大会，咱们怎么办？”
卫子辰的目光掠过她的手，小小软软的手，刚好比他的手小一圈。他嘴角微微上扬，再次摸摸她的脑袋：“有师父在，你放心。”
她才不放心呢！
前两次她也是信了他的话，才会每次眼睁睁看着卫颜派名落孙山，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颜月翎不置一词地起身往外走，卫子辰眉头微蹙，语气微冷：“你又要去哪里？成天到处乱跑，不在家好好待着。”
颜月翎掏出一沓攒了许久的优惠券数了数：“今天武林书局要发布新的武功秘籍，我去看看。”
卫子辰很嫌弃地说：“武林书局能有什么好的武功秘籍？都是哄人的。”
“那你弄个不哄人的？”颜月翎鼓起了红扑扑的小脸。
之前她买过无数本秘籍，什么《五年比武三年练习》《从菜鸟到大师，剑法快速入门》等等。
卫子辰对每一本都嗤之以鼻，还说都是骗人的，不让她练习，美其名曰要她学习卫颜派的独家武功。
然而八年来，他教得漫不经心，她连一招都没学会。
卫子辰扶额叹气：“月翎，要不我们不谈武功，谈点别的。”
“护肤？美食？还是美妆？”颜月翎掰着手指算，这些都是卫子辰极度精通的领域，“但是比武时用不着啊！哪天搞江湖护肤赛的时候，你再教我不迟。”
说完，颜月翎摆摆手就要出门，卫子辰拉住她的衣袖：“你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颜月翎如临大敌，连忙摆手：“可千万别，我可不想被周围的邻居投诉！”
五年前，桃花盛开的时刻，他们来到了霁月镇。
恰是四月，霁月镇千株桃花盛开，粉光霞云笼罩着镇上，花香十里，如若仙境。
颜月翎一眼便爱上了这里，对卫子辰说：“师父，我不想走了，想留在这里。”
卫子辰低头看她，风一吹，粉色的花瓣在她的身边飞舞，她的眼睛里映着整个春天。
他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点头微笑：“好。”
于是他们就留在了这里。
从那之后他们很少出门，不是因为他有任何不便利，纯属是为了守护霁月镇的和谐安宁。
每一次他出门，都会引发霁月镇“交通堵塞”，整个镇子里的女性都会出来看他。
乌泱泱的人群每次都会将颜月翎挤得老远，每次卫子辰都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挤到她身旁。
有一回围观的人数过多，人群发生了混乱。慌乱之中，颜月翎被大打出手的人群卷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头发歪了，衣服被撕开了两个角，脸上抹了几把灰，胳膊上还划了两道口子。
卫子辰一言不发拽着颜月翎回去，替她重整发髻，洗干净了脸，包扎了伤口，然后对她淡淡道：“以后你一个人出去吧，我不出去了。”
颜月翎闻言转怒为喜，她早就觉得两人同时出去效率低，忙说：“太好了。”
从此，卫子辰几乎足不出户。
他们住的小院子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小院落。
每天颜月翎都会出去，卫子辰一人留在院子里溜达，闲得无聊，他便在院子里面种了许多棵桃树。
等到春暖花开之时，颜月翎一推窗便可看到窗外粉色的花枝，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也是她出门最少的时节。
卫子辰每次看她坐在花下赏花时，嘴角都会上扬，口中却揶揄道：“今天不出门了？”
颜月翎盯着桃花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不出去了，镇口的桃花还没我们家的好看呢。师父，你是怎么种出来的？”
卫子辰扬起头，将修剪枝条磨破的双手背到身后，轻描淡写地说：“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全能选手卫子辰，什么都好，除了武功不好。
卫子辰替颜月翎梳完头发，打算再说服她不要操心。
颜月翎却提起精神，决定出门再挽救下，万一这次能提高一点点排名，进入倒数第二也行啊！
卫子辰见她去意已决，叮嘱道：“我的面膜没了，记得给为师带瓶面膜啊！”
颜月翎懒得理他，他们本就不富裕，日常只能混个肚儿圆。
不知从某天开始，卫子辰突然变了，变得特别注意形象，原本一个好端端的糙汉，瞬间成为护肤达人，精通各种美容养颜术，成为武林流行风尚。
他肉眼可见地变得帅气，一天天地迅速成为武林女侠眼中的“白月光”。唯有颜月翎，对他的变化丝毫没有反应。
卫子辰无数次在她面前摆出酷帅的造型，她统统视而不见。
卫子辰一度怀疑颜月翎是不是审美有问题，这么大的帅哥在她面前，她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颜月翎刚踏入武林书局，老板就不由得一阵心颤，捂着心口准备开溜。
颜月翎眼尖，纵身跃到老板面前，笑嘻嘻地说：“王老板，我来买书了。”
王老板努力在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颜姑娘，你买什么书？”
“今天不是江湖著名刀法大师李一刀的新刀谱发售的日子吗？”颜月翎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沓厚厚的优惠券。
老板眼前一黑，还是躲不掉吗？
颜月翎是全镇老板的梦魇，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每天坚持做店铺发售的任务，攒满所有店铺发的优惠券，以最低价购买商品。
果然，她一张张数出了优惠券，喜滋滋地问老板：“这么算下来，这套书是不是只要一文钱？”
老板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一文钱？”
“对啊。”颜月翎非常有信心，虽然习武不行，但是优惠券的使用和计算，她非常精通。
老板拨了半天算盘珠子，滴下了一滴汗，果然真的只要一文钱！
颜月翎笑眯眯地拿出了一文钱。
老板哭丧着脸看着她怀揣着厚厚一本《刀法秘籍》离开了武林书局。
买完秘籍后，颜月翎一脚拐进了隔壁的“包治百病”包子铺，又掏出了一沓优惠券，买了一个肉包和一个菜包。
“包治百病”卖的肉包异常鲜美，即使用了优惠券，肉包也要两文一个，菜包一文一个。
颜月翎接过包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肉包鲜美香甜的气息立即充满了她的鼻腔，真的好香啊！
她将肉包小心包好收起来，然后开始啃起了菜包。菜包的味道也不错，青菜清甜甘美，只是远远不及肉包好吃。
她也喜欢肉包，但是卫子辰太挑嘴，根本不吃菜包，而两个肉包要四文钱，超预算了。
攒钱不容易，她得把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
颜月翎哼着小曲满载而归，刚进屋就看到一个令无数少女脸红心跳的画面。
卫子辰穿着月白色的袍子正端坐在镜子前捯饬他那张脸。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云落在他的身上，衣袍松松垮垮，修长的手指撩起如墨的长发，嘴唇上衔着一根玉色的发带，仿佛画一样。
见到颜月翎回来，冷峻的面孔顿时露出了笑意：“你回来了，买面膜了吗？”
颜月翎对此等香艳画面早已免疫，只将包子放在桌子上：“面膜没买，我们没钱了。喏，这是早饭。”
卫子辰嫌弃地瞥了一眼包子：“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包子是碳水和蛋白质的完美结合，最胖人了，不要吃。”
卫子辰十指作梳，将长发聚在发顶，以玉色发带系紧，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师门不幸啊。”
颜月翎见自己省下来的包子居然被卫子辰嫌弃，小脸皱成了一团，一言不发地拿过包子。
卫子辰见她脸色不悦，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既然你不吃，我拿去扔掉。”颜月翎闷声说道。
“好好的包子，干吗扔掉？”卫子辰身子偏转，拦住了她的去路，夺下她手里的包子，“要是老板知道自己辛苦做的包子被你就这么扔掉，该有多伤心。”
颜月翎翻了白眼说：“老板做包子就是为了卖钱，他才不管扔掉还是吃掉呢。”
卫子辰见她生气，咬了一口包子，连声称赞：“这个包子多汁鲜美，难怪人人都说‘包’治百病。”
“你不是说碳水最胖人吗？”颜月翎扁了扁嘴。
“那也要看是谁买的碳水。”卫子辰歪着头又咬了一口，“这个包子嘛……”
卫子辰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名黑衣壮汉站在门口，敲开门后非常礼貌地问道：“请问这里是‘卫颜派’吗？”
颜月翎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你找谁？”
壮汉拿出了藏在背后的刀，腼腆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来刷下数据。”
江湖规矩，门派之间可以互相切磋。
新的江湖榜单排榜时，考虑综合实力中有一项就是日常积分。
壮汉很礼貌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让颜月翎画了个签名：“签字省事，省得一会儿打坏了东西还得花钱买，多不划算。”
江湖规矩，实力过于悬殊的对手，通常签字画押表明战败，省去了实在的麻烦和危险，皆大欢喜。
颜月翎拔出了破了几个豁口的剑，摆出一个白鹤亮翅的姿势：“我们还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壮汉手里的长刀亮得刺眼：“我倒是很久没试过了。”
卫子辰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壮汉身前：“不劳您动手，我这就签。”
壮汉眼睛一亮，略有些结巴：“你就是卫子辰？”
“正是在下。”卫子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到恰好的弧度，长眉入鬓，双手抱拳，身上白袍飘飘，一个标准武林少侠模样。
壮汉原本笑得慈祥和睦，当即变成怒目圆瞪，长刀毫不犹豫砍向了卫子辰。
若是在戏台上，颜月翎都要为他鼓掌叫好。
但此时，她只心痛院子里的桌椅板凳：“慢着，动手可以，能不能别砸东西？”
壮汉双眼通红，指着卫子辰撕心裂肺地喊道：“什么桌椅板凳？要不是他，我的翠花怎么会离开我！我要杀了他！”说完一刀劈开了面前的椅子。
卫子辰心都凉了半截：“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不认识什么翠花啊。”
“她自从看到你的画像后，就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想着你，再也不理我了！”壮汉一想起翠花便气得发抖，一刀又劈向了卫子辰，“我要杀了你，替天行道！”
卫子辰很明白，嫉妒令男人丧失理智，这种时候和他讲道理没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的武功虽然不济，但有一招“飘若惊鸿”练得极精妙。
此功专为逃跑所用，使用的时候，动作飘逸灵动，令人沉醉，可以迷惑敌人，然后趁机跑路。
卫子辰一扭身，袍角随着他的动作飘飞，仿若谪仙临世，回望了一眼壮汉，原本喊打喊杀的人，此时双目失焦，黑炭般的脸上浮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
卫子辰双足轻轻一踮，飞身出了屋外，只留下一个飘逸灵动的身影。
壮汉失神许久，猛然转头看向颜月翎。
颜月翎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刀锋雪亮。
颜月翎拔脚开溜，她也会“飘若惊鸿”，但是练得不如卫子辰，扭动得也远远不及他好看，眼看壮汉又来砍她，功夫使了一半，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卫子辰见颜月翎被追，又扭身回来。
壮汉没想到卫子辰会回头，不禁一愣，大喊道：“这次你别想逃！”
然而卫子辰再次对他一笑，又使出了那招“飘若惊鸿”。
壮汉再次失神，等他回过神来，两人都已经无影无踪了。
壮汉顿时羞愤不已，他居然两次被卫子辰魅惑了！
传出去的话，他以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卫子辰！我和你势不两立！
约莫一个时辰后，颜月翎才探头探脑地溜了回来。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壮汉发泄了一通怒气后，将她今天刚买的刀谱和包子都一并卷走了。
“走了？”卫子辰溜溜达达地从远处走了进来，依然保持着他绝美优雅的姿势。
“我的东西都没了！”颜月翎捶胸顿足，“连包子都抢走了，他还是人吗？”
卫子辰从怀里掏出了半个包子：“包子在这儿，我带走了。”
颜月翎眼睛一亮，旋即更加郁闷：“你拿了包子，为什么不把我的刀谱带走？”
“包子能吃，刀谱又不能吃。”卫子辰振振有词道。
颜月翎感到一阵绝望，想不到师父不仅武功差，脑子也不好使，包子和刀谱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想到她要挽救卫颜派，越发觉得艰难。
“就一套刀谱而已，重新买好了。”卫子辰拍着胸口说道。
“这套刀谱很贵！我为了买它，前前后后做了好多任务，攒了三个月优惠券才买到的。”颜月翎伤心欲绝，越想越伤心，两只眼睛红红的，扁着嘴不说话。
她素来要强，很少露出这么落寞的神情。
卫子辰叹了口气，捡了一只精巧的竹编篮子递给她：“走吧，去买刀谱。”
“干吗？”颜月翎很疑惑，买刀谱带篮子干吗？
“装东西。”卫子辰撩起衣袍对着镜子略略整理一番，望向了门外。
颜月翎一惊：“莫非你要出门？”
卫子辰负手而立，薄唇轻启：“也是时候该出门了。”
阳光明媚，初春的天气略有些凉，正是练功好时候。
霁月镇上的江湖儿女们正在奋起直追，勤学苦练，走在路上都不忘记练两招。
可是卫子辰顶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在街上出现时，一切都变了。
所有勤奋努力、为门派崛起而努力奋斗的大小女侠们一律忘记了自己的伟大理想和招数，统统看向了他。
卫子辰像给她们点了穴一样，令得她们保持着动作半晌呆站在原地，忘记了呼吸。
卫子辰微微勾起嘴角，向她们露出浅浅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沿街的江湖女侠们仿佛堕入梦中一样，齐声尖叫：“啊，他看我了！他冲我笑了！”
从练功的女侠到卖菜的婆婆，每个人都像着了魔一样纷纷挤到他身边。
卫子辰看了一眼她们手中的东西，以魅惑的声音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是是是！”也不管手里拿的是什么，纷纷都塞给了他。
卫子辰来者不拒，面带微笑地接过东西递给身后的颜月翎，并向塞给他东西的女人道谢：“这棵白菜好新鲜，一定是刚从地里拔的吧？只有像你这么美的女人才能种出这么好的白菜。”
塞白菜的大婶如吃了蜜一般甜到了心里。
卫子辰唇角上扬，诚挚地感谢：“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大婶幸福得晕了过去。
“这柄剑剑锋如此锋利，果然是一把好剑，谢谢女侠割爱，以后我每次看到这柄剑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你的。”
“啊？这双您穿过的袜子就算了吧，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您因为我没有袜子穿而受到风寒，我会过意不去的。”
“这朵花像你一样美，谢谢小仙女。”
“这是……流星锤？你还是留着防身吧……”
……
卫子辰人靓嘴甜还厚颜无耻，但凡是能用上的一个不落。不一会儿工夫，颜月翎的篮子里面就塞满了蔬菜、水果、鲜花、糕饼、绢帕，篮子四周还插着好几柄剑。
卫子辰向四周拱手再三道谢：“感谢诸位美人的盛情，你们的心意我都会记在心上的。”
一众女子脸红心跳，啊，如果能让卫子辰记住，再给多少东西都愿意！
卫子辰瞄了一眼沉甸甸的篮子，悄声问：“这些够买刀谱了吗？”
颜月翎心算了一遍东西的价值，摇了摇头：“早着呢。”
“什么刀谱这么贵？”卫子辰蹙眉，“这里的东西加一起最少超过二十文了。”
“那可是武林第一刀神李一刀的刀谱啊，二十文怎么可能买得到？要一两银子！”颜月翎很郁闷。
“一两银子？”卫子辰眯起了眼睛，面色微沉，“你哪里来的一两银子？”
“我那是攒优惠券攒的，而且仅限我那一次使用。”颜月翎想起那么多用掉的优惠券，心都在滴血，为了这些券她风吹日晒忙前忙后，为了完成限时任务，她差点摔破头。
“走，我们去书局。”卫子辰决定和书局老板好好聊聊。
颜月翎却停下了脚步，站在点心铺门口，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里面的糕饼。
卫子辰看了看点心铺里的东西，不由得皱眉：“糖油混合物少吃点好，容易长胖。”
颜月翎压根儿没理会他，目光热切地望着柜台里面的糕点，口中还挨个碎碎念着这些糕饼的名字：“桃酥、萝卜糕、蝴蝶酥、桂花糕、枣泥糕……”
卫子辰听着都觉得自己长胖了三斤。
颜月翎却丝毫不觉得，挨个将那些点心名字念完了，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地说道：“好香啊！”
看她的神情，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卫子辰一瞬间像被什么击中了，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天哪，她明明那么想吃，居然只是闻了闻香味？
一定是他们太穷的缘故，才让她这么节省，哪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买这些点心吃呢？
而她却只能忍着！
卫颜派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卫子辰掏出了自己珍藏的小荷包，掂了掂，这是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大约有二十五枚铜钱，将那小荷包扔给了颜月翎：“拿着吧，这是为师赏你的。”
颜月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钱，却也没有买点心，而是掏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掌柜：“今日任务签到，帮我盖章。”
掌柜接过她的小本子，在上面盖了个章，嫌弃地说：“都像你这么积极，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颜月翎笑眯眯地说：“自己参加的活动，跪着也要坚持！”
卫子辰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任务？什么活动？你们在说什么？为师一句都没听懂。”
颜月翎不理他，径直跑到隔壁家的铺子。
这家铺子卖的是蔬菜瓜果，颜月翎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阵，又拿起一捆大葱向四周展示说道：“哇，这个大葱真的好好啊！买回家蘸酱吃最好了！”
“大葱蘸酱？”卫子辰的眉头都快拧成了绳子，用极其怀疑的目光看着身边忙碌的小少女，“你几时好上了这口？”
颜月翎将大葱放下，侧过脸来，小声说道：“我不吃啊。”
“那你在说什么？”卫子辰深深觉得疑惑。
颜月翎照样掏出了小本子递给了掌柜，掌柜娴熟地盖章又递给了她。
卫子辰更加迷惑：“你到底要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买啊。”颜月翎收回了小本子。
“那你在干吗？”卫子辰看着她忙忙碌碌地站在各家店铺门口，有时候还对外面喊两声，“春笋鸡汤面，你的春季之选！”
“我在做任务啊。”颜月翎熟练地将不同颜色的小本子掏出来交给不同的掌柜，让他们盖章，“这是每天日常的任务，给每家店铺增加人气。连续做十天就可以拿到一张武林刮刮乐的抽奖券了。”
卫子辰震惊到嗤笑：“那都是骗人的，你听过谁中过奖了？而且你那运气，你觉得你能中得了吗？”
此时，颜月翎的脸大概算是全霁月镇最黑的了。
但凡要靠运气的事，她从来没赢过。
上回镇子上大酬宾，发了一百张抽奖卡，九十九个人都中了奖，她是唯一那个没中奖的。
诸如此类的事常有发生，买东西经常买到品质最差的那都是家常便饭了。
“哼，只要我抽的次数够多，那东西迟早都是我的。”颜月翎很自信地掏出了厚厚一沓刮刮乐。
“不会全镇子的刮刮乐奖券都被你拿了吧？”卫子辰看着她手里那沓厚厚的刮刮乐颇感震惊，这丫头有时候一根筋，做起事情来相当惊人。
“没错，这半年来我每天坚持做日常打卡任务，攒下了所有的抽奖券，我就不信一张都没有。”颜月翎捧着刮刮乐，像捧着一堆宝藏，两眼放光，“今天就是开奖的日子，等我做完这几个任务就去开奖。”
卫子辰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去看她失望比较好：“我先回去了，再这么下去，估计有麻烦了。”
卫子辰指了指身后乌泱泱的人群，队伍还在不断扩大，已经快把街面挤满了。
就在这时，街对面“万红堂”的马掌柜从人群里面挤了进来：“哎呀，什么风把卫大侠吹来了？正好我们万红堂刚出了一款最新的红花珍珠玉颜膏，选用顶级的东海拇指大的珍珠研磨成粉，添加来自西域一两黄金一两花的顶级红花精华，以及天山雪莲，用在脸上啊，马上就能让肌肤变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滑嫩哦！”
卫子辰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懒懒地问：“真有这么好？”
“来，您试试，这东西别人我还舍不得给他用，只有卫大侠的脸才配得上这个。”马掌柜不由分说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店里，从柜子后面拿出了一只黄金匣子，献宝似的，取出了一只玉色瓷瓶，“您闻闻这味道，和别的护肤品是不是不一样？”
卫子辰拿到鼻端，轻嗅了一番，淡淡道：“还行，这个香气不甜，也不那么腻，带着一点雪后森林的味道。”
马掌柜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卫大侠，太懂行了，它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他拿出一只小银勺刮了一点点膏体抹在卫子辰的手背上，“您试试看。”
卫子辰看着手背上小米粒那么大的一团膏体，又看看马掌柜。
马掌柜的脸有点抽搐，说：“这个东西虽然少，但每一滴都是精华……”
卫子辰笑而不语，马掌柜咬咬牙又用银勺舀了一滴给他：“多了就稠了，反而不好吸收。”
卫子辰这才推开膏体，感受肌肤和膏体的融合。
马掌柜在旁边不停地说：“有没有感受到来自东海海底的暖流？那是一个生长了千年的老蚌，它在海底等候了千年，吸收日月精华，才孕育了这样一颗光滑圆润的珍珠。抹在您手背上的，那不是普通的玉颜膏，那可是上千年的日月精华！”
马掌柜的情绪有点激动，嗓子破了音：“对不起，刚才有点情绪失控，我继续再来……”
“别来了。”颜月翎打断两人，“你说破天去，它也就是个擦脸的。”
马掌柜很震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颜月翎，好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呢？一身杏红的衣裳，如墨长发上只插着一根树枝，一件钗环珠宝都没有，肌肤倒是清透雪白，只是看着像个粗使丫鬟。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呢？”马掌柜撩起衣袖，举着兰花指教训起她，“这怎么能叫擦脸的？这是玉颜膏！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玉颜膏？”
“知道啊。”颜月翎答道。
“你知道？”马掌柜一愣。
“对啊，擦脸的嘛。”颜月翎指着柜上摆着的一排瓶瓶罐罐，“都是擦脸的，全是骗钱的。”
马掌柜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气得兰花指发抖：“你，你……”
“马掌柜，这个玉颜膏多少钱？”卫子辰及时阻止了马掌柜晕倒。
马掌柜听到询价，面色立即恢复如春色满园，果然金钱就是医学奇迹啊：“一两黄金。”
卫子辰的手轻轻一颤，面色一沉，墨黑的眸子瞥向了马掌柜，仿若未曾听清。
颜月翎嘴巴都合不拢，山寨里面的土匪也要给马掌柜下跪啊，这可比他们狠多了。
马掌柜连忙说道：“如果是卫大侠您买的话，可以打点折扣。”他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
“二百九十两白银。”马掌柜眼含热泪，“这也就是您买，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个价格。”
卫子辰默默转身就走，马掌柜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卫大侠，您再看看？这可是千金难买的限量款啊，现在还是促销价呢！”
卫子辰站在万红堂门口，众人发出一阵尖叫。
“哇，他连忧郁的样子都这么帅！”
“太好看了吧！简直比笑的时候还好看！”
“不对，笑的时候也好看，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唉，人家都说一见卫子辰误终身，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他皱眉就好像皱在我的心上，我好想替他抚平皱纹！”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正从四面八方赶来，街面上、房顶上，连树上都挤得满满当当，实在是寸步难行。
不远处，一辆华贵红木雕花马车出现在了街头，车子周身挂着绢纱帐缦，马车顶上镶嵌着亮闪闪的大宝珠，四角之上挂着四块翡翠，风一吹丁零当啷都是钱的声音。
处处彰显着主人尊贵身份的豪华马车正要穿过这条街，却被这满街的人挡住了，没人在意马车，人人都望着卫子辰。
“老天爷真是太偏心了！”被人群挤进来的男人也暗自叹气，“给他那么一张脸，给我这么一张脸，太不公平了。”
此时，卫子辰正托腮犯愁，一两黄金到底长什么样子？
颜月翎也很犯愁，这么多人堵在这儿，太耽误时间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练功呀？
“他身边那个小丫头长得真丑，怎么配和他在一起！”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
卫子辰眸光微冷，收起愁容，目光落向了颜月翎：“说你吗？”
颜月翎后知后觉：“大概是吧？”
卫子辰眯起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冷问道：“是谁在说我的爱徒？”
顾盼之间，熠熠生辉。
众人纷纷丧失理智，出卖了那个说出她们心声的人。
卫子辰看向了那名女子，年约十八九岁，穿着一身黄色衣裳，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他冷声问道：“是你对我的爱徒出言不逊？”
女子听到卫子辰的问话，睁大了眼睛捂住嘴巴，惊喜万分地喊道：“卫子辰和我说话了！他居然和我说话了！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
狂喜之下，她兴奋得满场乱跑，挤得人群骚动起来。
“啊，好羡慕，我也想和卫子辰说话！”
“是不是骂他身边那个人就可以和他说话了？”
“卫子辰，她不配你！我才配！”
也不知是谁被热情冲昏头脑，大喊了一声。
沉寂片刻之后，有人喊道：“我呸，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给卫子辰提鞋都不配！”
“你个满脸痦子的女人也好意思骂我丑？看剑！”
江湖儿女，刀光剑影是常事。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向四周散去，给她们让出一块空地，两个女人刀剑相向，使出浑身气力要让对方在卫子辰面前丢脸。
两人越打越快，越跑越偏，直到跑到街头，一脚踩在了马腿上。
受惊的马匹嘶叫一声，扬起了前蹄，在空中定下了个漂亮的姿态。
一众人等都被这画面惊呆，纷纷赞美：“这马长得真标致！”
马车上的人却不这么想，受惊的马匹抬腿之后，车厢向后倾倒，那顶又重又豪华的八角马车顶随着车身倾倒，滑落到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咦？谁家屋檐掉下来了？”
众人抬头看向各自附近的房屋，屋顶都安好。
众人疑惑之时，从马车车窗内探出了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手里还攥着一个金灿灿镶嵌着宝石的长方匣子，匣子朝着四周晃了晃，对准了不远处的树木，纤长的手指按住了匣子上的红宝石。
几道黑影从匣子里面迸出，朝着树木飞去。
“不好，是暗器！快闪！”
都是武林中人，众人纷纷施展武功，躲开了暗器。
暗器钉在了树上，菱形修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飞镖不会是黄金做的吧？”距离最近的人凑近了那枚暗器吃惊地喊道。
“真的是黄金！”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霁月镇不算穷，但也不算特别富裕，女侠们平日里都比较勤俭节约，连根素银簪子也不多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暗器。
苍天不公啊！有的人还在用木头簪子，有的人却已经用上了黄金做的暗器！
还不是刀或剑，这就意味每发出一个暗器都是在撒钱啊！
而且撒的还是黄金！
这就是人间的参差吗？
她们感到愤愤不平，一定要拿到一个黄金暗器批判它！
原本还围在卫子辰身边的女人们，纷纷丢下卫子辰，摩拳擦掌地上前抢飞镖去了。
卫子辰还未来得及感慨黄金的力量时，就已经被身边几个忙着抢飞镖的人挤了出去。
黄金面前无真爱。
前一秒还围在他身边作害羞状的小女人们，下一秒就嫌弃他挡了路。
很快颜月翎和他被抢黄金的人群冲开了。
颜月翎的武功本就不高明，女侠们为了抢夺黄金杀红了眼，出手都是杀招，她被稀里糊涂地裹在里面越打越远。
“月翎！”卫子辰心里一沉，他本想使出“飘若惊鸿”，可只刚稳住了身子，就被身后两个打得厉害的人击中。
两人同时向他击出一掌，他来不及闪躲，身子一顿飞向了马车。
缺了车顶的马车里，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握着暗器对着车窗外面乱发射。
她每发射一次，都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就在她纠结该往哪里发射的时候，一个人影自空中落下，准确地砸进了马车里。
女子心中一沉——不好！难道她们要从天上偷袭？可此时想要下马车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往马车内壁旁靠。
女子原本想要给这个天降之人致命一击，却突然看到了他的脸，当即心跳如擂鼓，愣住了。
卫子辰落地之前，使出了“飘若惊鸿”，稳稳地落在了马车里。风鼓起纱帘，他扬起了头，墨发飞扬，为他的帅气更添了一种脆弱和唯美感。
女子忘了要攻击他的事，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当四目相对时，她的脸上浮起了红晕，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这种眼神卫子辰很熟悉，百分百是痴迷的眼神。
通常有这种眼神的人都不会伤害他。卫子辰打量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着富贵的银盆脸，眉长入鬓，眼睛大而圆，长得颇有几分英气。穿着打扮极其华贵，绛紫色金银丝牡丹纹长袍，头上插满了金钗步摇，满身的璎珞玉石都透着“有钱”两个字。
卫子辰瞧不出对方的来历，缓缓起身退了半步。马车内空间略微狭窄，他想要出去，便对女子道：“麻烦让让。”
女子如梦方醒，这才让出了半个身子，两只眼睛不舍得挪开：“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换了个姿势，那只黄金暗器盒对准了卫子辰。
卫子辰倒吸了一口凉气，蹙紧眉头：“这个……”
女子微微一愣：“你说这个？”
卫子辰缓缓点头，刚想让她拿得远些，不要对着他，她却将暗器盒塞到他怀中：“送给你！”
卫子辰觉得上天还是公平的，有钱人的想法似乎有点问题，谁动不动就送人暗器？
他将一捧飞镖还给她，向她施了一礼：“在下卫子辰，感谢姑娘方才……”
“你就是那个武林倒数第一门派卫颜派的掌门，武林帅哥排行榜第一名的卫子辰？”女子尖叫了一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卫子辰颔首：“正是在下。”
女子久久地望着卫子辰，目光闪烁不定，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你怎么会是卫子辰？”
卫子辰诧异：“我为什么不能是卫子辰？”
女子目光舍不得从卫子辰的脸上挪开，小声地碎碎念：“天哪，江湖一直传说卫子辰在榜首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作，可是他长得这么帅，根本不需要金主吧！我也想给他投票啊！真的好帅啊！为什么是他！可恶，我真是要坚持不住了！可这样的话，我不就成了叛徒了吗？可他真的好帅啊！”
卫子辰见惯了为他痴迷的女人，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边纠结得恨不得分裂。
“姑娘，你没事吧？”卫子辰语气有些迟疑。
“啊，他居然还关心我！”女子露出了幸福的神色，仿佛要晕过去了。
“那我先下车了。”卫子辰觉得还是先跑为妙。
“等一下！”女子拉住了他，“你让我再纠结下！”
卫子辰动作一滞，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袖，他就这么一身见人的衣裳，万一撕坏了可怎么办？
颜月翎那丫头肯定不会再让他买衣服了。
女子似乎下定了决心，对他说道：“我是郗夜莲，无极宗掌门郗无极的女儿。”
“哦。”卫子辰仔细拂去身上的灰尘，刚才那帮人下手也太狠了，衣服上面沾了不少灰。
郗夜莲见他毫无反应，不由得感到惊奇：“你听说过无极宗吗？”
“听说过啊，不就是武林第一吗？”卫子辰看着衣襟上那一点油污，一向爱干净的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这怎么洗得干净啊！
郗夜莲听他语气平淡，不由得一愣，所有人只要听到无极宗的名字，无不露出谄媚巴结、钦佩震惊的神情，唯有他如此平静，仿佛无极宗就是个路边小店而已。
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之前给他黄金，他也不收，想不到他居然是个如此蔑视权贵名利之人！
郗夜莲心中愧疚：“我喜欢的是苏凉。”
“哦。”卫子辰听过苏凉的名字，武林帅哥排行榜第二名，在他之下，“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郗夜莲难以开口：“我……”
“看来你是来找碴儿的。”卫子辰顿时了然，江湖帅哥榜虽然不是个什么重要的榜单，但依然让无数武林少侠打得头破血流，为此不少人使出了各种手段，买榜、制造黑幕、往对手身上泼脏水，手段五花八门。
卫子辰也没少被人泼过脏水，只是从来没有动摇过他榜首的地位。
郗夜莲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他：“可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帅、这么温柔体贴，还这么高贵，视金钱为粪土，视权贵为泥沼！”
“命中注定让我们相识！”郗夜莲的脸上飞起一朵红云，“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脱离苏凉，加入你的团队！”
卫子辰听到她要加入自己的团队，瞬间有了反应，眉心微蹙，疑惑地看着她。
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师父！”自马车外传来了颜月翎的声音。
听到徒弟的声音，卫子辰瞬间嘴角上扬：“徒儿，我在这儿！”
颜月翎打开了马车门，见郗夜莲坐在地上拉着卫子辰的衣袖，脸上还有泪花，立即幻想了一出男人抛弃女友的大戏，当即颇有些狐疑地看向卫子辰。
“停！”卫子辰立即明白了颜月翎的想法，阻止颜月翎幻想，“我和她真的刚认识！”
“哦。”颜月翎瞄了瞄郗夜莲点点头，一看他就不会认识这么有钱的女朋友，否则他们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她是什么人？”郗夜莲虎视眈眈地盯着颜月翎，这小丫头的打扮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但是长得却很好看，尤其是一双杏眼，明媚闪耀，里面像藏着星星一样。
“我徒弟。”卫子辰强调，“我的爱徒颜月翎。”
郗夜莲立即换了副面孔：“原来是卫哥哥的徒弟啊，难怪也长得这么好看。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着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递给她。
颜月翎没有接，只瞄了一眼卫子辰：“我先回去了。”
卫子辰忙不迭地跳下马车，跟在她后面一起走了。
郗夜莲望着两人离去，露出了更加感动的神情，果然是他的徒弟，也是这般高贵，见了黄金都不动心。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太粗鄙了！
颜月翎瞄了瞄卫子辰身上被扯破的衣裳，歪着脑袋问道：“你这么着急干吗？不和那个姑娘多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那个怪人非要送她的飞镖给我。”卫子辰整理好衣冠负手而行。
颜月翎猛然停下脚步：“等等，你说她送你黄金飞镖，你没收？”
卫子辰点头：“我要黄金飞镖干吗？我又不会使。”
颜月翎捂住心口：“那她刚才要送我的簪子莫非也是黄金的？”
卫子辰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
颜月翎心痛得不能呼吸：“曾经有一根金色的簪子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卫子辰也反应过来，他可以用那个飞镖换红花珍珠玉颜膏的！
两人后悔得连连跺脚，果然是穷命，人家送黄金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