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怀疑
“爷爷，爹，阮丰爷爷，你们怎么来了？”
张楚岚颇为欣喜的打招呼，目光看向最后一个身披黑袍的家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谷崎亭，三十六义之一。”
黑袍人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干瘦的脸庞，盯着张楚岚许久，忽而笑道：
“怀义啊，你这个孙子颇有些不同寻常。你知道我创出大罗洞观，能观事情全貌，观世间所有变化，大约一个多月前，我感知到世间发生了大变化，于是四处走动寻找，有缘碰到了你们，细细观一番，发现你们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偏移，今日一见你孙子，发现他的命运轨迹也发生了巨大的偏转，怪，实在是怪。”
张楚岚悚然一惊，谷崎亭那双浑浊的眼睛好似将他看透一般，令他惶恐不安。
“可能，都是因为我吧，一念之差，我放不下小孙子，将他带到龙虎山，又意外在纳森岛上寻到阮丰哥，学得六库仙贼得以苟活，我死或活对楚岚的命运影响确实不小。”
张怀义呵呵笑道。
“不，不仅如此，你孙子楚岚，命格变了，这是让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谷崎亭运转大罗洞观，想要看透在张楚岚身上发生了什么，却如隔薄纱般看不清楚。
“命运命运……运势可变，命格却是天注定的，小子，你做了什么，竟能改变自己的命格？”
谷崎亭声音缥缈，直击张楚岚的灵魂，压迫的张楚岚直欲坦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呼~”
张楚岚大口喘息，衣服被冒出的冷汗浸透，整个人好似从水里刚打捞出一般。
“你干什么？”
张怀义怒哼一声，伸手发出一道掌心雷击在二人之间的空地上，将张楚岚自谷崎亭散发的炁组成的气局中挣脱出来。
“怀义，你莫生气，在你孙儿张楚岚身上肯定发生过一些事。”
谷崎亭解释道：“我悟出的大罗洞观，能看清世间万物的全貌，拥有了超越时间的认知，当我让大罗洞观观你孙子时，竟迷迷茫茫看不真切，好似被人做过手脚一般。”
张怀义微微皱眉，沉吟片刻，说道：“大罗洞观固然神奇，但仍有局限之处，我问你，四哥无根生在哪里？”
谷崎亭一时语塞，不知是答不上来还是不愿回答。
“大罗洞观可以看清一个人的命格，但真的能看清所有人的命格吗，我师兄张之维的命格你可能看透？”
张怀义询问道。
“张之维可是这个时代最有可能羽化成仙之人，他的修为太过深厚，在整个世界中所占之分量极大，我甚至怀疑过几年他就可成仙，这样的人命格我如何能看透？”
谷崎亭摇头道。
“那我孙儿的命格你看不透，有没有可能是他在整个世界中所占的比重也很大，他身上也关乎……成仙之事？”
张怀义缓缓说道。
“怎么可能？他一个七岁小娃娃，怎么可能……”
谷崎亭一脸不相信。
“楚岚年仅七岁，便身负八奇技之二，八奇技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楚岚与八奇技如此有缘分，不正说明……他与八奇技背后之密也很有缘分？与八奇技背后有关的东西，你能看清吗？”
谷崎亭愣在原地细细思索一番，忽而领悟道：“上个甲申年也就是一九四四年，靠着四哥无根生的神灵明，我们寻得仙踪窃得仙秘，闯下大祸。这是又一个甲申年，难道眼前此人是命中注定来收束八奇技及背后之秘的天选之子？”
“是我孟浪了。”
谷崎亭深深给张楚岚鞠躬，退后至一旁不再言语。
张楚岚狂跳的心脏终于停息下来，见谷崎亭不再怀疑自己，方才松一大口气。
综合一下情况，张楚岚意识到自己毕竟是穿越而来，纵然灵魂与肉体皆是原主不假，但仍在无形中改变了某些东西，比如命格，比如运势，运势倒还好说，命格的改变在创出大罗洞观的谷崎亭眼中那叫一个无所遁形。
不过纵然是创出大罗洞观的谷崎亭也无法看出自己的根底来历，这在另一种程度上说明了自己的无懈可击。
“谷爷爷好。”
缓过神来的张楚岚对谷崎亭行个礼。
“楚岚是吧，刚才情绪激动了些，你别见怪，这个给你做见面礼吧。”
谷崎亭抛过来一本小册子，上书《大罗洞观》四个大字。
“谷爷爷，您这是？”
张楚岚吓了一跳，谷崎亭之前态度非常恶劣，转眼又扔给自己八奇技之一的大罗洞观，前后态度差别太大。
“我嘛，没有传人，也不想这门绝技失传，看你投缘，就传给你了，你能练成就练，练不成帮我给别人就成。”
谷崎亭呵呵笑道，整个人一扫前面的阴鸷，变得和蔼起来。
“楚岚啊，别太激动。大罗洞观虽为八奇技之一，但也颇为难练，现在的你不适合练，将这本小册子的内容记熟就好，等什么时候你的性命修为追得上你爹了，就能尝试钻研一下大罗洞观了。”
张怀义拍拍张楚岚的脑袋，教诲道。
张楚岚将小册子放入怀中，向谷崎亭道个谢，与张怀义交谈几句这些天发生的事，最终谈及要清算报复的异人数量。
“陆爷话里的意思，年龄在七八十岁以上的老异人，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的。”
“想要终结甲申之乱，就要面对几乎全部的异人元老，包括四家中的吕家，王家，一气流的掌门，自然门的前辈等一大批人……”
张楚岚细细将陆瑾说过的异人势力讲述一遍，看向张怀义。
“原来是因为这么多势力围杀当初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才没撑得住的吗……”
张怀义幽幽一叹。
“爷爷，其实终结甲申之乱的方式有很多，您寿命长了很多，可以一一将他们熬死，何必直接动手呢。”
张楚岚忍不住说道。
“曾经我是这么想到，但躲藏了这么多年，我不想躲了，我不想藏了，我不想看当初那群残杀我们兄弟姐妹的人能寿终正寝，即便我这是迟到了几十年的复仇。”
张怀义转过身，良久，说道：“若没有六库仙贼，我早该死了，能活到现在都是赚的，我并不在乎死亡，只求死前杀光那些人，彻底终结这场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