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塔
等徐苇婷早晨匆匆赶到办公室上班时，才觉得时间完全来不及了。闹钟也不知道是谁重新调整了，比平时响起的时候要晚了三十分钟，害苦了自己。当她看见满屋子的人都聚集在同一个房间里，明白一切矛盾的源头都因自己来晚了，便真正地意识到错误的发生。
“不好意思，我能坐在这个座位吗？”
“嗯。”
亲切的同事总是那一位，竟然连彩周都不愿意理会这个鲁莽的女人。
“王雪琪已经就位。在隔壁房间待机的一学生，她的名字叫李梦冉。”
“哦，王小姐和李小姐。”
等待甄月说完简单的介绍以后，吴彩周抬头向前面的空位张望，看见徐苇婷的人，才放心地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笔记本。
“本次测试题目——高空中紧急救援。”
这道测试题，不是周小姐为了满足王雪琪的要求而为其量身定制的吗？
3D投影仪的效果叫人大为惊叹，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候这位参赛选手进场。她手里拿着话筒做着自我介绍，聆听到观众也渐入佳境，随着计时器的开启，一号选手王雪琪准备就绪。
“我可以开始答题了吗？”
“是的。”
徐苇婷不禁为这次惊险的旅程捏一把汗。假如挂在虚拟绳索上的那个人是她，总是会禁不住地变得紧张起来。
“一号选手，感觉如何呢？”
王雪琪稍作停顿，轻松地喘了一口气，目光直视前方剩余的比赛路程。
“我的状态还行，不累。”
比赛剩余时间，十五分钟。吴彩周重新涉猎一遍这道题的比赛规则，简单地介绍这道题的具体完成目标是在二十分钟以内完成，救出被高压电线缠住的三名消防员工，用以保证四个人回程并且不受伤害。
“这道测试题也不难，可能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心。”
“完全没错，我出题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几点因素，就降低了难度。要求她在现实中也能做到虚拟世界里的完整动作。”
本以为甄薏会真诚地转过身对她说声辛苦，她看得十分仔细，甚至把王雪琪完成的每一个步骤记在心中。为避免带着特殊手套的部位被炙热的阳光点燃，她走的每一步都小心又仔细。伸手掏出盛放在布袋里的钢丝钳，剪下重重缠绕在一处的电线，救下了目前仅存的三位消防员工。
“高空走钢索。如果她们身处太空，应该就算是一件简单的事。”
甄薏老是无奈地低头看着监控屏幕，也总是为选手们的情绪感触万分。
比赛剩余时间——三分钟。王雪琪抢先完成了一步，以十七分钟的时间完成比赛，给下一位选手施加压力。
“如果这场比赛是在现实中进行的，你就没有这一次那么幸运了。”
她不明白甄薏这么说的原因，其实有很多在途中浪费掉的时间，大部分可以节省回来。原因只是操作不够熟练，缺乏实战经验的缘故，她很难解释清楚。
“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这场比赛每个人都值得尝试。”
“哦，谢谢你们！”
原来王雪琪才是最紧张的选手，很害怕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就面临失败的下场。即便是遭遇与多人殊途同归的境况，也保持毫不松懈的工作态度。在她性格中的这一点，唯有甄薏的眼睛看得最仔细。
“以你的实力，维修宇宙飞船也不在话下。”
“甄小姐，谢谢你愿意夸奖我。”
李梦冉难以超越的精神高度，也算得上一个更高难度的挑战，尤其在被他人完成后要付出的代价。很显然，李女士感觉得到某些刻意的情绪被减弱，也很大程度上缩短了竞争的差距，或者也感觉到自身无法超越对手的一部分能力，从而认为自己产生了工作中的抵触情绪。
“十八分钟，情况非常乐观。下一道测试题，梦游虚境。”
在场的观众都鼓起掌来，祝贺两位选手轻松地结束了今天第一个比赛。和以前的测试不同的，每一场比赛都需要两个人同时进行，增加了各项测试中的趣味性和竞争意义。
“梦游虚境，我做的题。”
陈巍也保持着不甘示弱的态度，顺游而上。或许是他在期待这个题目的面世，令其他人都感觉意味阑珊。他不是一位特殊得需要照顾的选手，在以往的很多竞赛中都拔得头筹。如果大家不夸他是天才，也将失去竞赛的意义。只有双方在竞技中的较量，才能明显感觉到实力的悬殊。
“别得意，比赛的后果要你亲自试过才知道。”
“7506号房间，我曾经在那里尝试过十几次。你知道嘛，当我每次都能看见那个熟悉的提示符号在我面前出现过，才会发觉现状就是安全可靠的。”
“习惯就好。”
假如甄薏的儿子没有香消玉殒，她的现状该有多好。但是他们的婚姻关系说不定就分裂地更快，从完整的一大片分裂为零碎的几十片。在情感的意义上，陈晖的重生代表了这段关系中的一切因素。看来甄月不愿意透露的另一面，自己现在也很清楚了。吴彩周觉得情商这样天赋真的不赖，对单独的个体来讲都带有公正公平的意义。
“可能她们不需要这些提示就能走出森林和废墟。”
“你猜的？”
吴小姐大多时候的沉默是为了给后面的情况做铺垫，这一点生活细节，玻璃窗外面的观众再清楚不过。
“你不知道的情况，还有很多种。”
“难怪我找了迟恒帮忙，也得不到他的认可。”
“你必须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完成整个过程，获得独一无二的比赛经验。”
陈巍不想过快地表达出对她的认同，毕竟彩周发挥出的实力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半贡献。
第二项测试即将开始，请两位选手做好准备！
“准备就绪。”
“我是第一个，李梦冉是我的名字。”
按照事先整理好的顺序，李梦冉将代替上一位选手率先进入比赛场地。静待十分钟，二号选手也陆续进入黑幕中操作。
“李梦冉，你看到的是一片绿色森林。它有三条出口，一条通向彩虹岛，另一条通往狼群，最后一条路则通往地狱陷阱。请你做好准备，找到通往彩虹岛的小路。”
“好！”
比赛正式开始，时长为五十分钟。五十分钟之后，所在坐标会自动决定参赛者最终去向。所以必须在五十分钟以内完成比赛，否则后果有可能是你承担不起的代价。落入狼群之手，就会丧失性命，无法寻找合适的武器。
“看起来很幼稚，可我不能一次性就做对。难度太高啦！”
听见王雪琪的自言自语，陈巍情不自禁地对着屏幕傻笑，是说他在思考这个游戏的漏洞也不错啊。
“蘑菇屋，白塔，蝴蝶。我应该选择哪一样才正确？”
“请你耐心地思考，选择正确的选项。以下七种选择都为正确。蘑菇，塔，白鸽，桥，蝴蝶，小船，眼镜。”
只能选择一种，当下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比赛剩余时间四十分钟，二号选手入场。
“我很紧张，万一选错了。”
“我们保持乐观的心态，就肯定不会选错了。”
紧迫的时刻，李梦冉乘坐的小船已经被流水冲向下游。她完全没有顾及到下一个参赛选手的选项，采取有利自己的一个选项。
“我们的关系不能同舟共济，原来你才是我的对手。”
“对不起，原谅我自私，就这一回。”
王雪琪只能选择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白塔。走进白塔底端，面对一颗颗金子，她没有伸手去捡起它们，而是选择了静静等待加之仔细观察的习惯。
“我下船了。”
满目琳琅的鲜花和植物，宛如仙境的自然环境，让人误以为已经走进了天堂的大门。
“如果你带上我，就会更加轻松吧。”
甄薏看到李女士的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想必是后悔的情绪大过于选择的快感。
“失策了。”
王雪琪的笑容未伤及无辜，满含着炽烈的好奇心。探索这项运动，不谓是令人欲生欲死的一件好事。
“我发现了一个地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看一看？”
“等我后悔，再把船游回去吧。”
李梦冉每往前走一步，美丽的风景就少掉一寸地方。一条毛色纯白的小狗正向她接近，小心地观察前方的路，万一又不小心碰到了陷阱。
“李梦冉，我在等你，下面有好几箱黄金，我准备打开它们。”
“你先打开吧！”
她仔细地一瞧，那类生物很有可能是一只大狗。
“我看见一只狗。”
“抱抱它。”
凑近一看，那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白狼。吓得她两手发抖，天堂才是狼群的聚集地。这道题的想法完全背叛了自己的思维。幸好及时地收回了手，她才免于白狼给其带来的伤害。
“我要回去，去白塔里面寻找黄金！”
“你早就该后悔啦。”
甄薏忍俊不禁地笑了，陈巍则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恐怕这个场景他也遇见过很多次了，也修改了很多次才达到满意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