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洛丽塔
“没什么，单纯找点事做。”莎西亚简单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应付，还是实话。
说着，她从大腿上绑着的小皮包里，拿出了一张折成方块的纸，递了过来。
克劳伸手去接，并打开扫视，字迹很漂亮，但看到第一种材料时，没继续往下看，觉得这材料有说不出的奇怪。
“魔人的四只眼睛？”克劳抬头看着她，露出不解。
“有什么问题吗。”莎西亚问道。
“只是好奇，魔人是什么。”克劳尝试从记忆碎片中寻找答案，但一无所获。
嗯……听上去像人类和恶魔爱的结晶。
“人类变成的恶魔。”莎西亚随口解释。
克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诧异道：“人类变成的恶魔。”
人类怎么会变成恶魔，难道和炼金术有关。
他突然想起来了，卡尔那天开枪击毙的怪物，就长着四只眼睛，不可能是巧合。
“炼金术是双刃剑，不光体现在等价交换上，炼金的过程中，也可能出现问题，当触碰到某种未知的禁忌，就会变成魔人。”莎西亚说出了一些难懂的话，脚步也停了下来。
怪不得卡尔说一个堕落炼金师制造出了怪物，还死了，原来是这个堕落法。
结合那天的爆炸，好像是炼金炉引起的？
克劳陷入沉思，突然对炼金术有了新的认知，想不到还有这种风险。
这么说，猎魔人去狩猎魔人，或者其它神秘生物，主要不是为了消除人类威胁，而是把尸体收集起来，分割成炼金材料。
回想起卡尔，口口声声说什么人类不能没有猎魔人，脸都不要了。
克劳还发现，炼金术图鉴上，并没有关于炼金风险的描述，莫非完美配方不仅消除了副作用，连所谓的风险都抹去了。
优势在我啊。
思考的时候，莎西亚已经动了身，她招手喊了一辆马车。
这次克劳没有跟上去，因为他不可能和莎西亚一起回家。
……
已经快晚上11点，克劳回到了摩尔街，踏上楼梯。
他还没有详细了解莎西亚给的炼金配方。
毕竟明目张胆在大街或者马车上研究，有点不尊重它的价值。
万一车夫是炼金师，在车厢某个角落，安装了可用来监视的使魔，不就被他捡了便宜，到时再传播出去，卖给商人，这炼金术就烂大街了。
也许是克劳多虑，但小心点肯定是好事。
像那个猎魔人组织，不排除他们会为卡尔报仇的可能性，如果他们学会了同样的炼金术，再来对付自己，想想就不妙。
不过关于影的配方，是偶然从古迹里挖出来的，不太可能有第二个人学会。
屋内，坐于帆布椅子上，克劳拿出口袋里的配方纸条，再次打开过目。
根据炼金顺序，上面写着的超凡材料，依次是：魔人的四只眼睛，奇美拉尾巴一根，研磨时间不超过13小时的石像鬼首石粉末300克，还有完整曼德拉草一束。
又是曼德拉草，这东西还挺泛用。
就在这时，随着知识涌入，炼金术图鉴有了反应，用一张空白的书页，把四种超凡材料记录了上去。
但它没有给出第五种材料，而是改变了石像鬼首石粉末的研磨要求，从不超过13小时，变成了不超过1小时。
首石，指的是头部。
也就是说，磨好了要马上用。
整体看上去，比影的配方更麻烦，侧面说明了，它的能力肯定不简单。
想到这，克劳继续调动心神，查看炼金术图鉴下面的内容。
【真理·复原】：让可举起的无机物，复原到最多10秒前的状态，使用代价，感受无机物的重量时，会越来越沉重，完美配方无需支付代价。
复原？看这描述的意思，如果右手拿着铁剑，去砍断左手的石剑，再发动能力，石剑就会完好如初。
说不定还可以应用到手枪上，把左轮的六发子弹射完，然后复原到几秒前的状态，相当于无限子弹啊。
克劳觉得这炼金术很实用，毕竟换子弹说不麻烦不麻烦，说麻烦也麻烦，只有莎西亚那样的高手才能做到丝毫不拖沓。
“又得去找罗伯斯了。”克劳小声嘀咕了一句。
除了1小时以内研磨的石像鬼首石粉末，另外三种材料，估计都能从他手上买到。
也不能说是买，而是要，以股东的身份，预支分红，不算过分。
天色晚了，在简陋的浴室冲刷了今天的疲惫，克劳就上床休息，同时关好门窗。
……
外面的圆月微微泛红。
或高或低连在一起的楼顶上，有位撑着白伞的白裙少女，如同优雅舞者，在轻盈跳跃着，展示她的舞步。
“啦啦啦～”
她的声音稚嫩悦耳，哼着一种不知名的幽美乐调，仿佛正讲述一个故事。
忽然，她停了下来，用那双白丝包裹的柔弱细腿，站到了钟楼的尖塔上，聆听秒针转动。
浅金色发丝披于肩膀，上面修剪着可爱蓬松，略有偏斜的刘海，凸显那张脱俗小脸。
她正眯眼发笑，眺望远方的众多建筑。
在旁边稍微矮点的尖楼顶上，还站着一个白色身影，那是由无数丝线织成的少女布偶。
它没有颜色，无论是皮肤还是头发，都是纯洁之白。
但它的双手，却捧着一颗人的脑袋，那往下脖子处的整齐切口，正不停溢出血来，染红了掌心。
“原来是这样，洛丽塔，你故意摧毁我的身体，让他们以为我死了，那个女人才不会继续追我，因为连你也觉得她难对付。”卡尔露出柔和眼神，说话语气像对待恋人。
他接着道：“只要给我吸食足够多的血，我就会慢慢长出新的身体，这就是真理‘愈合’的力量。”
“卡尔，你觉得，我为什么刚好在那附近。”
头顶传来一顿一顿，机械般的询问声，但不是洛丽塔本人的声音，是抱着卡尔的布偶在说话。
它脸上凹下去的部分，形成了眼睛和嘴巴，此时都诡异地弯曲着，像一张小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