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森林

“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老实的受死吧。”小鹿娜说。

可这话刚出口，那个铁球就开始动了。原来千年鱼不肯罢休，正在推那个铁球。这铁球虽重，但毕竟是球状的，所以推起来也不算太难。巨球无奈，只好继续变大。可无论他怎么变大，却依旧不稳固，最后大到卡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间，这才不动了。

“怎么样？我的球够味儿吧。”小露娜说。

这时地板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小鹿娜一惊，这才意识到铁球太重，要把楼板给压垮了。

“今天就先放了你，账改再找你算账。”

接着屋子里咣当一声，楼层整个开始下坠。千年鱼身体上的重量瞬间散去，身体随着倾斜地楼板下滑，最后来到一个陌生地院子。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从楼上滑落的桌椅板凳，和烧了一半的书籍，。那群恶棍们早已桃之夭夭。他把身上贴的纸币揭下，把那些没烧焦的收起来，见皮肤上到处是烟熏火燎出来的字。

院子里正好有个水缸，他过去把身上洗了洗，这时周围响起了警报声。

不管是警察还是消防，反正这地方是不能留了。他捡起自己的锤子正要走，这时发现那个小蓝的匕首和小鹿娜的宝珠也还落在院子里。

这匕首寒气逼人，而那宝球冷却后也变得有只足球那么大，红红的很漂亮。

“这帮人有钱了，就这么浪费。”

他把匕首收起，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把宝珠转进去，提着离开了。

居民区手机信号不好，回到街上后短信提示便接二连三的响起。千年鱼逐个查看，见竟然有一条是蓝贝壳发过来的，说明天要和他去看电影。短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而现在已是下午两点了，他赶紧回复赞同，然后兴高采烈的朝PDL商场走，想去件衣服给打扮打扮。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PDL商场像个巨型收音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卖的都是高档货，大楼里鼎沸的人声听起来特别有层次。在温度骤降的午后，人站在楼前，就像站在秋天的大森林听落叶纷纷飘落。大楼外墙广告上的巨幅美女模特如天女降临。容貌俊雅，表情冷漠，于半空中神色冷峻地俯视着街上芸芸众生。

千年鱼撞着胆进去，很快又被里面的豪华吓了出来。

大楼天井结构的建筑里，中间空地上，米黄色瓷砖像玻璃般反射着楼顶的灯光。四周的楼层犹如公主的阁楼，到处悬挂着五颜六色丝绸质感的服饰，黑色的扶手电梯曲折往复，其形状像大蚰蜒百足挥舞，永不停息。千年鱼自惭形秽，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最后终于坚持不住，灰溜溜退了出来，

门口挂满灯泡的的树，他沮丧的看着那些灯笼，努力想从那上面嗅出一丝刚过去的那个春节的氛围。

“我也曾品尝过世俗的繁华与欢乐，还是难入这大雅之堂——这儿没适合我呼吸的空气。”

他想，忽见不远处玻璃罩子那儿，有人从地里冒了出来。过去一看，见原来那儿有个地下入口。这时他想起来了，很早就有人提起过，这儿市中心有个地下商场，没想到现在才遇上。

下去一看，还真让人大开眼界。这竟然是个建在湖下的广场。上面是玻璃拼接成的穹顶隔绝湖水，下面以根根黑色铁柱支撑，水中的绿藻和铁柱相映，还真有点森林的味道。人站在这广场上，随时能看到绿藻中的游鱼，以及它们投在地上的影子，别提多美了。

可就是这么好的地方，却有游客来往。最后算下来，偌大的广场也就他和一个保洁大妈。

他先在一条长椅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外围的商店转悠，一个叫semier木马的服装店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这家店外表朴实无华，给人以快要倒闭的感觉，让千年鱼很踏实。店主是两位一胖一瘦的女人。趁着她们正招呼一个女顾客，他悄悄地溜进去，翻开一件黑色运动衫牌子，然后赶紧灰溜溜地出来了。

那件衣服竟然标价350块钱！

“气死我了，都快倒闭了，还卖这么贵。”

他气呼呼的又回到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头顶的鱼儿游，气这才慢慢消退。忽然，地上出现一条很大的影子，千年鱼一抬头，见一条大鱼从远处游来，足有一米多长。这湖中竟然有这么大的鱼，便不住地朝它看。最后随着那鱼游走，他也准备离开，可一回头，见店里那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简直吓他一跳，但出于礼貌，他也就没发作。

“刚才进我们店里那人是你吧？”女胖子没好气的问。

“怎么啦！”。

“那你怎么出来了？进去再看看吧。”

“你们的衣服卖的太贵了。我也买不起。”

“进去看看吧！里面还有许多便宜的。

“进去再被你们气一次！”千年鱼说。

千年鱼坚决不去，而这女人还在喋喋不休，说买东西不能急躁，要有耐心之类的话。千年鱼置若罔闻，起身要走，胖子这才停下，一下子把她按回椅子上。

“行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就在这儿休息吧！”胖子说。

然后这胖子就走了。

千年鱼提着宝珠朝着广场东边地出口走去。胖子回去后和那个瘦营业员在店门口不知说了什么，瘦女人就冲千年鱼投来鄙夷地目光，然后就出马了。朝千年鱼地方向径直穿插过去，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优雅地哒哒声，然后在千年鱼进入通道以前将其截住。这时她脸上地鄙夷早已换成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小兄弟，你在这儿干什么呀！”

天光的逆射下这女的魅力四射，声音也很好听，千年鱼尽管知道是演出来的，依旧令人动容。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你去我们店里喝杯水再走吧！”女人说。

“我不去你们店里。我不去是因为你们店太黑了，漫天要价。”

“你对我们哪里不满意，能提出来嘛！”女人说，“今天我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老板回来一定要开除我了。”

女人说着就掩面而泣，左鬓的一缕头发哭湿了。

“哎呀，我的冷漠无情把她弄哭了。”千年鱼想。

惭愧的心情使他来到他们的店里。他想也许它能砍砍价把那件衣服买回来。这时胖子随即又拿来一件衣服让千年鱼来试，千年鱼坚持要先看价格，结果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一件竟然比刚才看的那件还要贵，标价500块钱。

“我还是看看刚才那件吧！”

千年鱼走过去重又拿起那件350元的外套，问他们能打折不能。

两人却相视一笑，好像听到很荒谬地事情。

“我们这儿是品牌专卖店！概不还价。”

“又不是垄断性药品，怎么会不接受还价呢。就算是在期货市场上明码标价石油，采购时不还好几轮的价格谈判呢。“千年鱼说。

“好啦好啦！知道像你们这些学生没钱。我们这儿还有件衣服，只要一百块钱，你看可不可以。”

女人转身拿起一件漂亮的黑色的衣服。

要是不是已说明价格，千年鱼真不敢相信它只要一百块钱，便赶紧迎上去试穿。女人顺势把衣服往千年鱼身上披，可他刚把衣服穿上，忽然听到咔嚓一声，然后感觉脖子像是被一个大夹子给夹住了，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要昏死过去。

“你给我趴下吧你。”胖子说。

然后一下子就把千年鱼摔倒在地上，头把镜子都撞破了，最后那个胖子以其巨大的体重把千年鱼压住，将他彻底制服。直到这时千年鱼知道这儿顾客为什么这么少了。原来是一家黑店。

“你把我们的衣服和镜子弄破了，拿5000块钱出来吧。”

“我不怕你们诬陷我。我去找工商局那帮子人，让它们来弄死你们。”

女的冷哼了一声。说道：

“警察！我们这儿也有一个。”

压在千年鱼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那个胖子摇身一变就成了个女警察。不过这警服是上个世纪的那种军绿色警服。过时了不说，而且很不合身，都快被胖子撑破了

“胖子，你不是还没吃午饭吗？了就把他剁了包饺子吧。”

这时千年鱼就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个胖子拿出一把菜刀朝他剁过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

大家齐朝门外看去，就见广场上又出现一个警察。这个警察比屋内这个还要搞怪：头上戴着大官帽，佝偻的上身披的军大衣，衣摆都垂到地上了，手里还拄着个拐杖，嘴上还叼着根烟，简直和德国纳粹差不多。

千年鱼心里立马凉了半截。

“有这么玩世不恭吗？”

然而那瘦女人此时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上前一步把店里的钢化玻璃门给锁上，然后朝那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又转身朝胖子做了个杀的手势，却不知道，就在她转过身的一刹那，那个“警察”以野狼狂奔的姿势猛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