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喜欢的你(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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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恭喜你们

鹿鸣公馆,燕南极富盛名的高档会所。

包间里坐了三男两女,迟飞稳坐麻将桌的C位,抽着烟打着麻将,还不妨碍跟女人调情。

跟他调情的女人浓妆艳抹,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裙,身材玲珑有致,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还有一个女人在他旁边的板凳上坐着,长相清纯,看起来顶多二十岁,正在看着他们打麻将。

牌桌上另外两个男人都是迟飞的狐朋狗友,江砺认识,但并没有深交。

如果不是祖上有八竿子勉强打得着的关系,他跟迟飞也不会有深交。

他到后,迟飞跟他打了声招呼,介绍了一下旁边的女友,又对女友说:“这是你砺哥,叫人。”

对方媚眼一抬,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砺哥”。

江砺不喜欢陌生女人跟自己这样熟络,冷淡地朝她点了下头。

迟飞拿手背拍了拍她的胳膊:“起来吧,让江砺替你,才玩了几把,就给我输了小二十万,我都怀疑你是宗宇派来的卧底。”

女人对他的指控不满:“我都说了不太会玩,宗哥手气好,赢我们三家,你不能都怪我头上吧?”

把她介绍给迟飞的宗二少也揶揄:“迟总,二十万算什么?也就少买一个包的事儿。”

迟飞悠悠问:“那你问问她,我这个月少送她一个包她乐意吗?”又催她,“赶紧让座。”在她起身时摸了她的腰一下,自己的女朋友,揩油揩得非常顺手。

等江砺在麻将桌旁坐下后,迟飞又介绍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这是小雪,大名程立雪。程门立雪,听听,多有底蕴。这一屋子人里,除了你,数她最有文化。”

在场的另一位公子哥补充:“这可是燕大中文系的高材生。”

程立雪有些拘谨地撩了撩头发,跟江砺招呼:“江先生好。”

迟飞他们麻将打得大,随便一局就是好几万的输赢,她刚刚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这位江先生却泰然地坐了下来,不慌不忙的样子里都是输得起的底气。

听到她的招呼,他只是在她身上掠了一眼,就看向迟飞:“你喊我来,就是让我来陪你们打麻将的?”

“哎对——”迟飞这才想起正事,对宗二少道,“免费顾问来了,你家那装修,要是江砺都搞不定,我看你还是把房子推了重建吧。”

宗二少挑眉:“我还真想推了重建。好好的精装修,我女朋友非要自己重新搞,说什么享受自己打造房子的乐趣。我前两天过去一瞧,特么的承重墙都给我私自拆了。还打算在卧室里搞一个大浴缸。你听听,卧室里放浴缸,脑子里的水不够多,都想不出这样的馊主意……”

江砺却淡淡道:“空间大的话,可以放,从厨房或卫生间接一个管道,上面装个排风,现在很多人家里都做这种风格了。承重墙如果大面积拆除,又不想重新砌筑,建议你上报房管部门,征得同意后,找正规公司做个加固方案……”

迟飞吐了个烟圈:“也别找其他公司了,就在你们事务所给他介绍个设计师得了,这种小装修,也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江砺毫不客气地笑着戳穿他:“这些问题,确实随便找个懂设计的都能解决。你想喊我来打麻将,不用找这样的借口。”

迟飞很讲义气:“我要不给你找个正当理由,在沈星繁面前你怎么交待?”

江砺没有应声,眼眸里却涌上一点暗流。迟飞的担心很多余,他去哪里应酬,她向来都不过问。他真不知道她是“懂事”,还是压根儿不在乎。

迟飞火上浇油地问:“她平时管你管得严吗?我要是超过半个小时不理我家这位,她肯定以为我在跟别的小妖精聊天。”

他家那位在旁边睨他:“嫌我管得严了是吗?”

迟飞求生欲很强:“你没听出我这是幸福的语气吗?我就喜欢你这黏人的小妖精。你哪天不黏我了,我还会怀疑你不爱我了呢。”

“不会的迟哥,我爱你一辈子,也黏你一辈子。”

宗二少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你们俩注意点儿影响,大庭广众之下不要秀恩爱。”

另一位朋友玩笑地看了一眼程立雪:“咱们单身狗真没人权,出来打个麻将还要被杀。”

程立雪没有应声,心思在江砺摸麻将的手指上。

整个下午,她的目光都忍不住往他身上跑。

和迟飞混在一起的人,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一点纨绔习气。虽然和牌桌上的几个人言笑晏晏,眉宇间却写满了冷漠疏离。往麻将桌上丢牌的时候,才带出一点玩世不恭的样子。

迟飞的女友忽然问:“迟哥,你刚刚说的沈星繁,是砺哥女朋友?”

“就那白月光。”迟飞突然想起前几天在酒店撞见沈星繁的事,但是考虑到场合,没提这茬,问江砺,“她知道你来这种场合,不拦着?”

江砺将一张牌丢出去:“打麻将,聊她干什么?”

宗二少附和:“对啊,两位美女还在这儿呢,聊别的女人干什么?什么朱砂痣白月光的,在这儿写言情小说呢?”

江砺其实不怎么喜欢打麻将,但既然来了就不太好走。

打了一下午,迟飞见他时不时看腕表,眯起眼睛给他打预防针:“好不容易逮到你一回,你可别想这么早就跑,今天必须陪我们玩到尽兴。”

江砺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到现在都没收到沈星繁一条微信,干脆直接关机,省得他一直为她分心。

——

陆沉下午忙,只有晚上有时间。沈星繁在老宅陪了老太太一下午,吃过晚饭,等着陆沉给她发见面的地址。谁知,他直接派了个司机过来接她。坐进车内以后,她有些迟疑地问:“你们陆总到底约我在哪里见面?”

司机估计是得到了陆沉的指令,不肯直说:“您到了就知道了。”

车就停在一座五层的建筑前,沈星繁抬头,看到上面写有“鹿鸣公馆”四个字,好像是一家私人会所。

她很犹豫,立在门口给陆沉打了个电话,跟他商量:“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上次他约她到酒店见面,她就觉得不是很妥,但考虑到他当时时间紧,她只能迁就。可是,这一次他又约这样的地方,她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

陆沉的声音磁性十足:“到了?放心吧,不是什么特殊场合。我们不进包间,就在开放式酒吧坐坐。”安抚完,又气定神闲地说,“进来吧,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你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星繁只好走进去,跟服务人员报了陆沉的名字,对方立刻恭敬地领着她前往酒吧区。

这里的装潢非常气派,处处都透着奢华,放眼望去,服务人员好似比客人都多。刚走进去,沈星繁就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奢靡气息。

酒吧的卡座设计得像个鸟笼,半包围的真皮沙发上方,悬挂着一盏椭圆形的灯。陆沉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盏香槟,看到她后,朝她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沈星繁走过去,与他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坐下,把大衣和手中拎的东西放在旁边。

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陆沉脸上的表情,只见他随意抬了抬手,旁边的服务员变立刻倒了一杯香槟递给她。

她却转手放到桌上:“我今天就不喝酒了吧。”

陆沉问得直白:“怕我在酒里放东西?”

她望着他:“陆总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吧?”

陆沉轻轻一笑:“也是,要是想做,也不用等今天。你在北江跟我一起住的时候,我多的是机会。”

沈星繁刚到北江工作时,手头非常拮据,租了一个十平不到的地下室,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一住就是一年。

当时,她在一个小设计院上班,每个月的工资付完房租,就只够维持基本的生活,几乎没有存下什么钱。后来,地下室因为有安全隐患被“热心群众”举报,突然不让住人了。房东一个电话打来,限她三天之内搬出去。

只有三天,她哪能那么快就找到自己租得起的房子?只好病急乱投医,找了黑中介。

结果,她被黑中介骗光了银行卡里仅剩的一点存款。

那个雨夜,她带着两个行李箱流落街头,是陆沉把她“捡”回了家。

她至今都还记得,他将伞打到她头顶时那温和矜贵的眉眼,还记得自己当时曾在心里感叹:“为什么同样是下雨天,有些人一身泥泞,有些人却一尘不染?”

彼时的他,就像是赶来渡她出苦海的谪仙。

那天,她在陆沉的公寓里住下,在他的床上睡了那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好觉。那时的她过了太久苦日子,已经快要忘了,温暖的被窝是什么感觉。

回忆起往事,她胸口有热意涌来。不提他后来给她带来的伤害,他其实,曾经给过她很多温暖。

“陆沉。”她唤他的名字,诚恳地说,“两年前,我还没有准备好恭喜你跟宁蔓,现在,我准备好了。”昏黄灯光落入她的眼中,将那眸子也染上暖意,“恭喜你们。”

陆沉注视着那双眼睛,握住香槟的那只手骨节泛白,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觉得我费尽心思请你过来,是想听这句恭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