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比剑
“不知可愿赐教？”
慕容复站在原地，含笑问道。
“好！”
风清扬闻言自是不由眸中精光爆闪，下一刻便便点头答道，随手便地面抄起一把华山派专用的长剑。
他早年多行走江湖，自恃天下门派武功绝瞒不过他，可眼前的慕容复却是一个例外，自然想要试探出他的来历。
“公子接剑！”
明白自家公子要与面前的与神秘老者比剑，一旁的阿碧提前从地面捡起一把长剑，擦拭干净后便将其递给了慕容复。
慕容复紧握长剑，便自觉这把剑身有些微微弯曲，颇为轻柔，明显是当年洞窟中的衡山派高手所用佩剑。
“失礼了！”
慕容复长剑一入手，当即便使出慕容家传剑术，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
“妙极！”
风清扬明明身陷危局之中，却反而惊喜赞道，同时手指一并，一抹掌中长剑，只见剑身一颤，刹那间好似青光爆射。
眨眼之间，风清扬手中青光便与慕容复手中剑华撞在一处，两剑相交发出一阵清鸣。
“破剑式！”
这一招正是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两剑相交只是一瞬，慕容复手中剑华便被破开，而风清扬却只觉持剑右手一颤，显然来人内功上的造诣竟然不低。
还未等风清扬开口称赞，却又见慕容复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
“好！”
风清扬见此一招，不禁见猎心喜，他前半生纵横江湖，可却从未遇到过如此奇特剑法，当即也运剑疾攻起来。
须知独孤九剑讲究的就是有攻无守，他这一出手竟好似比慕容复还快了一分。
二人交手间，旁人只觉剑影连绵，劲气纵横，逼得围观众人不得不向后退出数尺，这才觉得没有那般难受。
眼见二人疾攻了数十剑后，一旁的风波恶却不由皱眉问道：“公子爷这使得是家传剑法吗？”
“我也从未见过，或许王姑娘在此能说出一二！”
包不同摇头道。
那绕指柔剑的功夫，他们二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大觉新颖。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场中局势又有了变化，突然之间慕容手中长剑破空，疾刺风清扬胸膛而来、
然而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持剑右肩，这一招变化更是出乎于在场所有人预料，不由齐声惊呼起来。
而风清扬却是目中神光一闪，突然之间，只见他袖袍一震手中长剑竟然轻鸣一声，倏地一下刺出。
风清扬一剑使出，竟然不闪不躲，也是直刺慕容复胸膛而去。
慕容复见状，手中长剑又是一变，剑尖一阵剧颤，手中长剑彻底变成了一条软带，直接反手绕着风清扬直刺一剑缠了上去。
风清扬神色一凛，反手一剑直接上挑，同时运足了内劲。
这一招看似毫不起眼，可却好似专门破掉内家高手的真气一般，“啵”的一声轻响，慕容复手中原本弯曲下去的长剑，却在转瞬之间恢复过来。
“好一个破气式！”
慕容复见此，自是忍不住开口赞道。
可就在二人长剑相交一瞬，风清扬轻哼一声，察觉到慕容复剑身上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当即也起了好胜心，二人运劲于剑便隔空比拼起来内力。
然而数息功夫过后，却见风清扬身形一晃，闷哼一声便向后退出一步，所踩地面青石四分五裂，同时双足也向下陷了半寸。
慕容复适才所使的招式，无非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令对手难以挡架。
至于此招的灵感，则是源于后世武当祖师三丰真人所创的绕指柔剑。
说起来它的难度其实并不算高，无非是对使用者内力要求甚高而已，而慕容复手中长剑轻柔乃是衡山派专用，无疑更容易做到。
可风清扬一眼自然就瞧破了其中虚实，因此便以破气式自然就破掉了慕容复的招式，可面对慕容复后继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他自然是支撑不住。
他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见过一个人内力如何深厚！
他虽有“破气式”如此旷世奇招，可自认也绝非面前青年人的对手。
良久后，风清扬面色这才恢复如初。
便见风清扬摇头道：“足下内力深厚，我自认不如，但假如足下是要靠内力取胜的话，老夫可是经不起折腾，只能开口认输了。”
“若论剑法造诣，我自是不如你，可武功一途又尽限剑法呢，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明白适才他与风清扬交手用上大半内力，的确有些胜之不武，可刚刚二人交手，风清扬也运上内力，倒也不算是他违规在先。
听到慕容复所言，风清扬神色不由一变，他作为华山派硕果仅存的宗师高手，自然明白来人所言是暗指当年华山派的剑气之争。
而对于慕容复的观点，风清扬自是赞同。
可放在数十年前的华山派中，他这种观点却无疑是犯了剑宗与气宗的忌讳，剑宗秉持剑法为主，内气为辅。
而气宗却秉持内功为主，剑法为辅。
在风清扬看来，两宗的观点无疑是个闹剧，须知内力与剑法本是相辅相成，可偏偏两宗已犯了执念，非要在剑气之上分出主次，因此才酿成了当年的惨剧。
“说的是……是我败了……”
似是因为想起往日种种，不久前还见猎心喜的风清扬突然之间就变得意兴阑珊，只见他摇头道：“败的好，败得秒！”
话落，便见他身形一动，就似要离去。
“且慢，你愿意躲在这思过崖终老我不管，可也该将当年独孤求败的剑法传下，莫非你想要这门绝世剑法随你一同埋葬吗？”
见到风清扬忽然之间便失了兴致就要离去，慕容复不由皱眉沉声问道。
“你知道独孤求败？”
听到此处，风清扬眼中奇光大盛。
“昔年‘剑魔’独孤求败纵横江湖数十载，平生唯求一败而不可得，因此才有了独孤求败的名字！”
看着忽然止步的风清扬，慕容复缓缓开口道。
“看来你不仅是知晓昔年华山派当年的往事……”
听到此处，风清扬眸中异光一闪，显然面前的慕容复来历明显不简单。
不过也正如来人所说一般，这门剑法若是自他而后失传，自然无颜面见当初传授他这门剑法的前辈了。
“你要学这门剑法？”
风清扬闻弦而知雅意，双目不由奇光一闪。
若是面前的慕容复的话，的确有资格学这门剑法，且不会让这门剑法蒙羞。
“不错！”
盯着面前的已近耄耋之年的风清扬，慕容复回答倒是十分坦然。
“以你如今的武功，又何须学这门剑法？”风清扬意外道。
须知天下习武之人，但凡有所成就者，无不是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傲，根本不屑于去学其他人的武功。
慕容复坦然道:“技多不压身，就算我用不上，日后也可以传给有缘人！”
“你这般坦诚，反倒是老夫落了下乘……”
见到慕容复言辞坦白，风清扬不禁微微摇头，不禁联想到自己这些年远避世外，不再见世人之举。
若是当年他的心性有如此豁达，或许华山派本不该如此式衰……
见到慕容复如此坦诚，数十年甚少与外人交流风清扬，也便将独孤九剑的口诀心法尽数相授。
而见老者传授的剑法口诀，包不同等人自然是下意识避开。
“老夫今日力乏，明日再传你独孤九剑的其他决式！”
将独孤九剑的口诀相授后，风清扬忽然道。
“好！”
见到风清扬眼露疲惫，心知今日与他交手，让这迈入耄耋之年的老者实则消耗不少，慕容复便点头答道。
“阿朱，拿五颗茯苓首乌丸出来！”
随后目光一动，看向一旁的阿朱吩咐道。
“前辈，请！”
阿朱闻言，便恭敬拿出一个瓷瓶递了上去。
“此丹乃是由千年大茯苓与人形何首乌搭配其他珍稀药材练成，其炼制手法虽然算不上高明，可其药效却是不差，足以补人亏损元血精气！”
慕容复解释道。
“好，那我便承了你的情！”
风清扬闻言，倒也不虚伪客气，直接点头道，随即就从阿朱手中接下了那个瓷瓶。
他毕竟年势已高，气血衰败亦是必然，今日与慕容复交手，看似只是切磋剑法，实则最后却是用上内家功夫。
而偏偏慕容复年纪虽轻，可内功修为却是愈强，让他这个身子半截快入土的老头子自然是吃不消这般消耗比拼。
伤势虽然不致命，但要以他自己静心疗养的话，少说也要耗费半个月功夫。
而他为人豁达，不喜墨守成规，、因此见到慕容复送出的丹药，当然不会客气！
收下丹药后，风清扬身形纵出，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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