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数落

香玉在老姑的催促下三天两头找桂枝。

桂枝没有直接回绝，也没有答应，想等丰年回来商量商量再说，丰年去外地出差得个把月。

桂枝模棱两可的态度被董家误认为是默许，他们家的人多，嘴杂，消息不胫而走。张全有两口子闻风，恼羞成怒，感觉闺女伤风败俗、不守妇道。老俩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背着走的老观念。

桂枝娘不想搭理闺女，拿外孙女试问。那天她让熟人给方洁捎口信，让方洁赶紧一趟外婆家，有关紧事。

方洁和方琼都不喜欢去外婆家，因为，总感觉外婆不亲她俩，两家离得这么近，外婆很少来，就算在当地的风俗正月15、16，端午节娘去瞧闺女的日子，外婆把东西一放就走，坐都不坐，也从未在她家住过一晚上，不像燕子的外婆经常来住。悲凉的日子让方洁、方琼渴望家里人多，热热闹闹。她俩和表姊妹小打小闹，感觉外婆没有偏向过她俩。说实在的，外婆也可怜俩外孙女，有时候中午做好吃的，她会坐在大门外的骑马石上在那一拨一拨的人流中寻找外孙女（外婆家是上学的必经之路），方洁以回家帮妈妈做饭为由溜之大吉，方琼也是找各种理由不去，她俩不想去，总感觉外公没给她俩过笑脸，也害怕碰见舅舅，舅舅的气场有点儿强大。

现在，方洁一进外婆家的门，外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叫你上学，你不上，看你天天卖菜黑成啥？！”

方洁一头雾水，不知所措，这都不上学快一年了，又旧事提！她也好后悔没去复读。

外婆问：“这几天，是不是大队支书的媳妇经常去恁家？

方洁“嗯”了一声。她曾经纳闷过最近为啥大队支书的媳妇老来找妈妈。

“她再去喽给她撵走！”

“咋了？”方洁不明白，妇女来找妈妈，外婆为啥不让？！又不是男的！”

“不咋！叫你撵你就撵！”

外婆最终没有说个所以然。

但是，方洁看出来外婆有难言之隐。

那天，香玉又去了，桂枝出去了，方洁在刷碗。

“洁，恁妈没在家？”

“不知道！以后，不要再来俺家了！”方洁没敢抬头说。一个碗她用抹布捋了好几遍。她知道必须说，不说，外婆会拿她不上学说事！

“你这闺女今个咋这么没有礼貌？！”香玉说，“我来找恁妈咋了？！”拧身去找桂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