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依旧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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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50-说客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把周围吹的啪啪乱响。小五看看漆黑的夜空,竟然不见一点光亮。空气里泥土的腥味也越来越浓,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小五先去角楼交代了值守的卫兵几句,又从卫生兵那里要来一些消毒水,把汽车仔细抹了一遍。如果程晓晓还不能退烧,就得做好去医院的准备。

梁铮把程晓晓小心放下,然后打来水,拿来一条毛巾,小心替她擦洗身上的汗。刚不久前,程晓晓出了一场暴汗,整个人像水洗了一般,这时候,最怕见风,梁铮关好了门窗,独独守在她身旁,揭开她身上缠绕成一团的毯子,然后小心的除去她身上半湿的袍子,女人泛着潮热的光洁的凝脂便展露在他的眼前。他咽了咽口水,拿毛巾小心擦试去那点点的水光,再换上一件干净的睡衣。做完这些,梁铮竟然满头大汗。趁怀里的人睡着了,他去自己房间,泡进装满冷水的浴桶里,直到冰冷在他皮肤上激起一层战栗,他才甩干身上的水,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穿上新的睡袍后,他再次抬脚进入程晓晓的房间。

接下来,才是程晓晓更大的考验。

程晓晓的唇色渐渐发乌,成了紫色。这是寒症要来了。梁铮把毯子小心的为她盖好,床上的人感受到了身体里的不耐,干裂起了皮的嘴唇囔囔了一句什么,梁铮抓住她的手,窝在自己胸口,小声地安慰她,“坚持住,晓晓。热症不像书上写的那样可怕,我们这里的人几乎都得过,连几个月大的婴儿也有得过的,都能好。晓晓,你也一定没问题。要快点好起来。”

他亲吻着她冰凉的手指,试图给她一些能量,可她的手还是像冰一样,越来越凉,他把她整条胳膊都捂在胸前,床上的人像得到了启发,拼劲全力往那一处温热的地方钻。梁铮知道她病着,便整理好她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怀里的人似乎满意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去了。梅黛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好在两人衣物整齐,另一个又是昏迷的,八卦的话,梅黛也只好忍住不提。

梁铮按住一只作乱的手,没耐心地呛了梅黛一句,“谁让你来的?”

梅黛也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其实也算我自己要来的,几个邦部的老人是去过我那,让我劝劝你,我已经回绝了他们,后来我又一想,觉得还是跟你说清楚,省的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花河平平安安,种的粮食够大家吃饭的,我也就够用了,我管不了那么多。”

梅黛一听就知道这话是糊弄人的,远的不说,他怀里这位呢。人家可不是有一碗米饭就够的,还要吃什么“精神食粮”,反正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一套,能伤春悲秋,能博古通今,反正不是吃着手里的米饭,想着下一顿米饭香不香。

可眼下,又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梅黛凑近了看看帐子里的人,“梁铮,你这样,莫要把人捂坏了,依我看,还是送医院吧。”北边的人怎么说呢,和他们这的很不一样,明明也长的挺高的,可总是比他们容易生病,吃一样的东西,他们还不扛饿,甚至有的男的,也动不动喜欢晕倒,娇弱得跟个立不住得竹杆似的。有位当家的姨太太也是北面来的,到这边还不到三个月,连医院都住了三回了,不是这里坏了,就是那里要修理。梅黛看不下去,就跟正房太太商量,老这样别说孩子生不出来,弄不好都要破产了。大房太太只摆摆手,让她休提这话。

他们这边生了病,从来就是硬扛一扛就算,轻易不去医院。一来医院的很多药都是进口来的,太贵,就连一些条件好些的家庭也不舍得,二来,各个村子里不是还有免费的佛祖仙家可以拜,实在顶不住,让家里的老人去跟神仙念叨几句,也算到位了。主打一个你情我愿,心诚则灵。当然,家里不差钱的除外,像小徐将军那位少爷,住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长,人家母亲非要相信医院,也没办法!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缅北的医院就跟学校似的,太少,又太贵。她梅黛原本想要自己开一家的,找了几位专家一算账,吓得连提都不敢提了,没有几千万根本玩不起来,想回本更是想都不敢想,也只好作罢了。

梁铮握着床上人冰冷的手,心里却五味杂陈。下午盟部开会,大家提出他做老大的想法时,他好一通反击,让花河落了一个漂亮的脸,也让一些人打消了花河二心的怀疑。可那又怎么样,就像眼下,花河没有医院,老百姓生了病,习惯还是硬扛,可万一她扛不过去,自己的坚持不就是一场笑话!

开一家医院,又需要那么多钱!梅黛都玩不起,更不要说自己小小的花河!

“梅黛,帮我个忙。”

“好说。”

“帮我送晓晓去北面的医院。”

“可以。答应我做这个国盟的老大!”

梁铮手里一滞,“你就不能委婉点?”

“晓晓要做我们国盟新的夫人,直到国盟这次转危为安。”

还真是够委婉!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就来第二次,第三次,北边有句话叫三顾茅庐,她肯定知道。”

“谁做这个国盟的老大,其实都可以,为什么非我不可。”

“国盟这一次,遇到了大事,肯定要死人,可只有梁老大能让我们国盟损失最少。这就是区别。”

“梅黛,你知道,我意不再此。”梁铮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我只愿她安好,一生顺遂。”

“这就要看她的命够不够硬!撑不撑得到你答应的那一天。”

梅黛一针见血。

“南边已经打定主意了,非逼我答应不可了?”

“意料之中。”

国盟被人下了这样的黑手,眼下只能先将国盟托付给一个智谋双全的人,然后待事情平息后,国盟老大的位置,仍然要物归原主。只是小徐将军一贯心胸狭隘,被人碰过的东西,他自然膈应。以后是什么情形,大家也想得到。所以,这苦差事,没人愿意接。

既然这样,那花河的梁铮就是最佳人选。退一万步,既然花河已经被小徐将军膈应了十几年,自然也不怕多上这一件。所以,大家捧花河上位,与其说自保,倒不如说把花河当成了国盟的“遮羞布”,遇到腌臜事,顶着悲天悯人的大道理,做着一贯弃车保帅的选择。

“梅黛,你走吧。”

“怎么,她都这样了,你还想赌一把?”梅黛觉得梁铮一定是急糊涂了,做上国盟老大这条路是凶险,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别的不说,如果事成,花河就不再单单是缅北一处黑山白水之下小小的花河,国盟背后一些不光彩的生意,也有了约束。哪怕位置易主,梁老大的威名也算立住了。小徐将军在位期间,政策反复无常,民怨载道,这一次大家更希望小徐将军能得一个教训,不再朝令夕改,喜怒无常。

梅黛气呼呼地走了。可在临走之前,梅黛看看床上人虚弱的样子,还是留在一句,“她若真熬不住,就去YN找大夫,南边还是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