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山市集
液为涎，一种别名山鬼的灵体生物。
传说中，它曾经生活在某个灵祇的灵界，后来，那位名叫“山川主”的灵祇寂灭后，山鬼液为涎无家可归，只能游荡在名山大川之中，摄取山气，朝不保夕。
因它常年处于饥饿的状态，所居之地会分泌出一种像粘液一样黑色液体，而这种液体有治病救人延年益寿的功效，故此，山鬼又被唤作液为涎。
这些内容，陈怀素以前都是当作故事听的，要不是当初属于热恋期，他大概都没有耐心听下去。
陈怀素怎么也想不到，以前耳熏目染的民俗与神话，竟然都会一步步变成现实。
“AI吧？”
“这个世界会不会真是个虚拟的游戏世界？”
陈怀素有时候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没有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是被那个偏执的女人诱拐骗入了某个秘密基地之中，然后以小白鼠的姿态，日以继日对这个虚拟游戏进行着某种内测？
但他不记得她会AI啊！
她只是个民俗学家，而不是游戏开发者！
“使、使君？”
耳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怀素的思绪，他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后者下意识地退了小半步。
“你抓液为涎做什么？”陈怀素拉回了思绪︰“而且，那东西大多生活在名山大川，而这地方……似乎和名山大川沾不上边儿？”
“不愧是使君，液为涎生活在名山大川的事情，妾还是最近才知道的！”
女人出言恭维︰“不过，据妾探听的消息，是有人在故意驱赶这只液为涎，想要用液为涎善于闯入梦境的脾性，来祸乱山下阴城的百姓。”
“而妾想要捕捉液为涎，不过、不过是想在三十里外的阴城市集，准备看看能不能换一些秘药的料子。”女人似乎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液为涎事情，陈怀素大概有些猜测。
液为涎天性懵懂，甚至顽皮，完全就像猴子一样的恶劣性格。
若是驱使液为涎进入阴城地界，这东西又胡乱闯入百姓的梦境里造次，那阴城的普通人可就有苦头吃了。
再加上眼下的五脏公自顾不暇，所谓的十灵使灵痕不现，那还不是任由液为涎在阴城为所欲为？
或者说，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种试探和捣乱。
当然，再深一层，动摇五脏公在阴城本地的最后威望，瓦解这位灵祇最后的基本盘，似乎也更加符合某些外来者的利益。
香火信仰的问题，陈怀素不太了解。
但傻子都清楚，各地灵祇争相抢夺的事物与认知，不会只有简单的象征意义，它定然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权柄。
“你刚才说，三十里外的阴城市集？”
相比于外来者似乎在针对五脏公，陈怀素其实对所谓的市集更感兴趣。
“呃……使君竟然不知？”自称叫宫室的女人眨了眨眼睛︰“哦，是妾身失言了！”
她又行了一礼，可能认为陈怀素原本应该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经她一翻解释，陈怀素知道了，所谓的阴山市集，是郁蒙河姜家在阴城东部三十里外，举办的临时市集。
据说，是为了促进异人之间的交流与买卖。
至于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
大概是有利可图吧。
毕竟，最近有好多地方都收到风声，阴城的老灵祇“五脏公”可能要陨落了。
正所谓一鲸落，万物生。
伴随着灵祇的老去死掉，灵界的生态会出现剧烈的波动甚至破坏，但直至消亡前，灵界里存在的任何事物，依然对于异人都存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因为异人的诞生，就是伴随着一个个灵界的消亡。
所有普通人获得力量的方法，以及之后的不断成长，其最终的源泉，都是源自于传说中的灵界！
“原来，真的有灵界的存在！”
印证了脑海中存在的知识，陈怀素也初步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所衍生的超凡体系。
所谓的异人，就是凑巧或计划的获得了灵界物品，然后按照秘传的危险方式，以绝大机遇促使自身获得区别于普通人的特殊力量。
“屋宇建制”就是这种。
像陈怀素从“金简”里发现的符文体系，应该也是其中的一环。
不过，这些所谓的异人，大多攀附于各个灵祇之间，很多由异人组成的势力，甚至与灵祇深度捆绑，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比如，从宫室这个女人的嘴里，陈怀素还听到了须坨港拓家。
这个拓家就是背靠灵祇“造畜主”，从而获得了超凡脱俗的巨力。
至于阴城为什么没有，嗯，也不能说没有。
或许曾经有过，只是伴随着后来，五脏公的渐渐衰落，这些人和事情，都进一步的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那市集的具体坐标在哪里？”
问清楚了市集的具体地点与注意事项，陈怀素选择放眼前这个女人离开。
他倒是很想去市集看看，毕竟是这个世界的新鲜事物。
“不过，郁蒙河姜家？”
“有点意思。”
“人家五脏公还没死呢，就敢提前开上了‘出赃’大会，是驽定五脏公注定逃不过这一劫，还是利益熏心有持无恐呢？”
郁蒙河姜家，让陈怀素想到了古代鱼港的猎鲸收购商。
往往那些渔船还尚未返航之时，这些收购商就急不可耐的打出了高价收购的旗帜，也不管风浪大不大，海上是否危险，那些尚未返航的渔船到底能不能平安回来，反正这番操作，无疑更加刺激的一些“渔民”，不顾危险的涌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但“鲸鱼”，真是那么好猎杀的吗？
要是好杀，好多人早就亲自出马了！
算了，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客。
几天后，紧急赶工了一批物理法术结合武器之后，陈怀素与一米五收拾了下东西，随后离开了阴山的坟地。
他们打算穿过茫茫大山，去那处郁蒙河姜家所主导的市集看看。
顺便也打听一下，这些从四面八方赶到阴城地界的异人们，到底打算怎么对付即将陨落的五脏公。
而这些异人们的本身，又会有着什么样异于常人的本事。
修行之间的相互交流嘛，不磕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