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官场,官道,礼尚往来
上军校尉府。
陈凡看着两只沉甸甸的大箱子完好无损。
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现代人的大锁,果然是繁杂的多。
凭东汉时期的开锁工艺,完全是白费心机了。
“交代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让和蹇硕坐在上面。
一个老头跪在面前,佝偻着身子。
正是陈凡的府上管家老陈。
“回主子的话,陈凡这次回来,带了两只大箱子,沉甸甸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老陈跪拜说道。
“里面装的何物?”
蹇硕瞪大了眼睛,他上次尝到了甜头,若是再搞一件精妙的古董珍宝,献上董太后,必定还有赏赐。
最重要的是能巩固自己在太后那里的地位。
毕竟这太监之间,岗位竞争也是十分激烈。
“奴才召集了洛阳城里十几个开锁的工匠。”
“无奈陈凡的箱子上那两把锁,真是见所未见,所有工匠都束手无策,最终无功而返……”
老陈脑袋碰着地面,磕头如同捣蒜,身体颤抖,惊恐不已。
十常侍的权势,如日中天。
十常侍的残忍,也是人尽皆知。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容留的。
“你果然办的好差事,不枉了我每个月关给你五两银子的酬劳!”
蹇硕冷笑着说道。
“奴才知错了,奴才实在已经尽力……”
老陈声音颤抖,体如筛糠。
“哈哈,看来老弟,还是奈何不了陈凡,早晚还得把八校尉之首的权力,交给他啊!”
张让站起肥胖的身躯,笑着告辞而去。
“哼,陈凡,我连自己的校尉府都让给你了,你却还要防着我,咱们走着瞧!”
蹇硕气呼呼的说道,眼中露出凶光。
“大人,上军校尉陈凡,前来拜见!”
张让刚刚回到自己的府上,家人就来通报。
“请他进来!”
张让眼睛一亮。
原本以为陈凡已经和蹇硕走到了一起。
但今日看来,似乎事实并非如此。
张让有意和陈凡交一交。
毕竟张让代表的是帝党,蹇硕代表的是后党。
虽然名义上同为圣上效力,但是多少还是有区别的。
陈凡步入张让的府邸,犹如进了影视基地一般。
这豪华奢侈程度,简直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
朱漆大门,同台基。
里面住着王朝颠覆的始作俑者。
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大阉臣!
“下官拜见张大人!”
“自任官以来,直到今日才得拜望,还望大人宽恕怠慢之罪!”
陈凡放下手中绢帕盖着的物件,抱拳行礼。
“起来说话……你!”
张让坐在那里没有动,斜眼看了陈凡一眼,派头十足。
毕竟一个虚名的上军校尉,在张让这里简直跟臭虫也差不了多少。
莫说是陈凡,就算是皇亲国戚,远房的世子。
在张让面前也得自称臣下,三跪九叩,礼敬有加。
张让原本以为陈凡必定跪拜,因此让他起来说话。
没想到陈凡只是拱手行礼,全无半分臣服之意!
这非但出乎张让意料之外,简直是让他怒火中烧,气噎胸膛!
堂堂九千岁。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陈凡此来,也是打定了主意。
要想在京师立足,就必须要抱定张让这棵大树。
上次买官的时候为了能拿到上军校尉的职位,和蹇硕走的太近。
或许给了张让一种错误的信号。
让他以为自己是和蹇硕一条心的了。
“陈某这次回来,给大人带了一份薄礼,还望大人不嫌弃。”
陈凡看着张让那张紫红了的脸,心中越发的好笑。
但他有把握能拿捏了张让!
贪财好利之人,唯利是图!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换做平时,要是有人敢在张让面前倨傲不跪,还自称“某某”,早就是金瓜武士击顶而死了。
但是对于这个来历不明,深浅不知的陈凡。
张让居然体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容忍力和耐性。
陈凡不等张让开口说话,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蜀锦织成的布袋。
陈凡缓缓的解开布袋口上的丝绳。
张让虽然端坐着一动不动,故作清高。
但是眼光却已经忍不住的盯住口袋。
毕竟上次的那对平华万古珍珠盏,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稀世珍宝了!
“不知道这次,又带来何种惊喜?”
珍珠翡翠,夜明之珠。
与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实在已经到了视觉疲劳的程度,引起不了他半分的好奇。
“陈某今天带来的,乃是家下珍藏数百年的九龙汇成珠!”
陈凡说着话将布袋内的七颗琉璃球倒在手里。
这琉璃球是他从美都汇批发市场五毛钱一个买的。
晶莹剔透,无半分杂质。
球体浑圆,堪称完美。
球体中间各有无色神龙。
或张牙舞爪,或腾空飞舞,或潜爪隐忍。
虽然大小相同,但是形貌各异,姿势不同。
每个球体闪着晶莹的光芒,犹如一个个小太阳一般。
“买回家的时候,我还专门拿酒精擦拭了一遍呢,不闪瞎你的眼睛才怪!”
陈凡看到张让的两只眼珠子夜变成了琉璃球形状,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果然是好东西啊!”
“陈校尉请坐!”
满脸的怒气瞬间化作乌有,原本紫红的面皮也逐渐舒展。
张让热情的站起来,满脸堆笑,扶着陈凡坐在对面的客椅上。
陈凡谢坐,煞有架势的把布袋平铺在桌上,又将琉璃球小心翼翼的放到布袋上。
整个过程近乎五分钟。
搞得张让都有了紧张感,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仿佛一不小心就丢了江山似的。
“贤弟说这叫什么宝贝?”
待到陈凡放好了。
张让才长出了一口气,温和的问道。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已经从不正眼相看,到以陈校尉相称,如今唤作贤弟!
张让的变脸之快,简直比翻书还迅速。
“回大人的话,此珠名叫九龙汇成珠。取九九归一,天下一统之意。”
“相传若能拥有此宝,便可一统……”
“死罪!死罪!”
陈凡作出一副言语适当,惊慌失措的惊恐表情,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贤弟,以后只管以大哥相称,才见得你我兄弟的情谊嘛!”
张让会客从来不允许任何家人乃至亲信在场,便是能够没有言语的顾忌。
“贤弟说这是九龙汇成珠,又说九九归一。是否应该是九颗,然而……”
张让仔细数了三遍,依旧只是七颗珠子。
“大哥有所不知,若是小弟能有九颗珠子,那陈家早已面南称孤了!”
陈凡煞有架势的说道。
“如今已有七颗在这里。若是大哥能够集齐九颗,献与当今天子。”
“便能保我大汉万古江山,永生不灭了!”
“到那时节,大哥的功劳,岂是区区平华万古珍珠盏所能比拟的呢?”
陈凡继续说道。
“贤弟不必多疑,我早知你与蹇硕那厮并无深交。”
“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在京师任意驰骋,谁敢奈何你!”
张让嘴里说着话,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桌上的琉璃球。
“我如今虽然是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终日在那皇帝面前卑躬屈膝的,还要时刻担心大将军何进害我!”
“哪里有自己做皇帝的好,只要我能集中起来九颗九龙汇成珠,干脆我就自己当皇帝!”
“把何进那厮,还有天下反对我的官员,全部拉到菜市口问斩!”
张让心里想着,眼睛盯着桌上,仿佛那七颗琉璃球中的龙像,在挥舞摇动,在向他叩拜行礼一般。
“群龙臣拜,看来我确实有天子之命!!!”
张让的狂想症瞬间爆棚,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萦绕在脑海里。
陈凡微微一笑。
琉璃球他实际上确实购置了九颗。
如今两颗就躺在他的口袋里。
如今既然已经用七颗吊住了张让的胃口。
那么剩下的两颗,价值立刻就体现出来了。
无论是和张让谈条件论交易,还是利用这个嫁祸于人,都是大大的便利!
“我若是把这剩下的一颗送给第二个人,估计张让指定得跟那人玩命也得抢过来!”
陈凡暂时还想不出有哪个倒霉蛋配得上拥有这五毛钱一颗的琉璃球。
“小弟还有一件小物事,要献给大人。”
陈凡说着话,从地上提起那个绢帕盖着的物事。
揭开了绢帕。
棕褐色的卷毛。
大大的眼睛,短短的尾巴。
两只耳朵犹如披头的长发,耷拉到脖子。
这只泰迪小狗,虽然不是纯种,也花了陈凡七百多块钱。
堪称是所有礼物当中的“王者”了。
“小弟知道大哥日夜忙于国事,又要侍奉圣上,可谓是殚精竭虑,日理万机。”
“因此特送给大哥这个小家伙,能在旦夕之间给大哥带来一分欢喜和轻松,也是好的。”
陈凡这番话说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假,毫无诚意。
“好好好!”
张让乐不可支的看着泰迪那超萌可爱的模样。
居然听得十分受用。
大概这小狗也被穿越的异界景象震撼,那惊恐的眼神更增怜悯之气。
“大哥早晚在家,或是休息之时,都可陪伴。”
陈凡说着话站起来,背着手围着张让的厅堂转了一圈。
墙上装裱着各种先秦两周的字迹古册,古红色檀香木架子上是金鼎香兰,各色古玩。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一辆超级跑车啊!也许还不止!”
“早晚都得跟着我姓陈!”
陈凡心里默默数着,想着怎么才能划拉到手里。
张让一个太监。
与情色二字早就是有心无力。
虽然有万金在手。
心灵上却是空虚寂寞冷。
陈凡这下正是投其所好。
况且这泰迪的造型,在东汉时期,可算得上是旷古绝今,世所不有。
更增加了张让凌驾众人之上的优越感。
“贤弟啊,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为兄家里吃饭。”
“来人!”
张让呼喊一声,立刻有门人上来,领命前去张罗饮食。
次日。
还没等陈凡睡醒。
侍女夏兰就敲响了房门。
“大人,圣旨到了!”
夏兰入内,递给陈凡一个黄色的卷轴。
陈凡接过卷轴,打了个饱嗝。
昨天张让的宴席委实太丰盛了。
“着上军校尉陈凡,领旨即行,搬去新府!”
陈凡一看这圣旨和这传旨的架势。
就知道是蹇硕矫诏,假传圣旨。
“他大爷的,这是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陈凡心中暗自骂道。
“不过也好,搬离了蹇硕的府邸,也就可以逃脱他的监视了!”
陈凡没想到蹇硕看起来精明干练,实际上却是个鼠肚鸡肠的草包。
要论心机和张让差得远了。
新的校尉府。
不但地处偏远。
而且极为破烂。
四处枯草连天。
门口的两处石狮子,左边的那个没了脑袋,右边的那个脑袋虽然还在,鼻子却被人敲掉了。
甚至连来时的路,都已经被荒草掩盖,需要试探前行。
房屋只有六七间,也是极为简陋,蛛网缭绕。
不知道多少年不住人了。
“我去你大爷的,你小子可是够绝的!”
陈凡没想到蹇硕这家伙做事这么过分。
“好在这地方有的是空地,以后重建也行。”
“而且地处偏远,日后行事也方便!”
陈凡四处转了转,重新审视了一遍地形。
忽然开心的笑了!
不远处,便是王允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