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0%
根据幸存者联盟发布的有关画皮丧尸的资料，以及王光明为数不多的和画皮丧尸的几次遭遇，宗照华的大脑已经被彻底摧毁，属于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二人稍微有点松懈的时候，就在宗照华破碎不堪的下颌处，五根深蓝色触手蠕动着挺立起来，触手上密布的肉芽状突起裹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那些肉芽仿佛如同触手的眼睛一般，五根触手此时都把发现了异常的王光明当作了目标。
五根触手从宗照华的下颌处喷涌而出，同时将宗照华体内大量的血液抛洒而出。
多亏刚才有王光明的提醒，苏宏章在血液劈头盖脸砸来之际，立刻找到了一个掩体躲了起来。
苏宏章躲在一个隔间的挡板之后，听到血滴噼里啪啦在自己身旁响起，大声喊道。
“老王！你怎么样了？”
王光明可没有苏宏章这么好运了，情急之下，只好把自己的外套扒了下来，蒙在自己的头脸上。
宗照华现在显然是一种自己从未遇见过的画皮丧尸变种，王光明可不想让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和宗照华的血液来一个亲密接触。
“老王！你怎么样了？你TM倒是说话啊！”
苏宏章躲在隔间挡板之后，心急如焚，用力拍打着挡板，大声询问着王光明的情况。
“老苏，我没事！我······啊！”
就在王光明认为已经逃过这一劫，准备回应苏宏章的时候，下腹突然一凉，随即因为撕裂带来的强烈疼痛感，不由得惨呼出声。
苏宏章听到王光明的惨呼，心里一紧，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自己的胳膊。
猛地从隔间窜出，苏宏章只看到刚才宗照华体内钻的五根触手此时已经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根成人大腿粗细的触手将王光明的腹部捅了个对穿。
更为诡异的是，透过王光明腹部的触手顶端，经过一阵蠕动之后，一颗紫色大眼从触手中钻了出来，正死死地盯着从隔间窜出来的苏宏章。
“啊！我CNM呀！”
尽管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但是好友的遭遇已经让苏宏章大脑里的所有毛细血管都充斥着愤怒。手中的左轮手枪疯狂开火，子弹纷纷击中诡异的粗大触手。
被子弹击中的触手疯狂扭动，子弹造成的创口处更是流出大量深蓝色的血液洒落到地面。
先前一直瘫倒在地面上的宗照华此时也缓缓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有了宗照华的身体作为支撑，粗大触手将王光明抬到半空中，随即又狠狠砸到地面。
本来就身处极大痛苦中的王光明，又遭此重击，被触手砸到地面后，王光明感觉自己身旁的空气都被抽空，呼吸极为困难。
子弹在苏宏章快速扣动扳机之下很快就被打光，除了给粗大触手留下一些血洞之外，并没有粗大触手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兄弟！坚持住！”
苏宏章来不及给左轮手枪填装下一轮子弹，将左轮手枪砸向宗照华，苏宏章从自己裤腿旁掏出一柄长度超35cm的战术匕首，冲着粗大触手扎了过来。
苏宏章的这一击显然非常奏效，粗大触手对于这种近身的贯穿性伤害的抵御能力比较子弹的攻击低了许多。随着战术匕首的刺入，几乎快将粗大触手整个扎透。
粗大触手感受到了苏宏章的巨大威胁，疯狂地想将王光明甩飞出去。
王光明此时虽然整个人都被痛觉麻痹地有点迟钝，但是还是没有失去思考能力，如果粗大触手从自己的腹部脱出，那么自己根本熬不过接下来的大出血。
狠劲上来的王光明，不管触手扭动给自己体内带来的愈加严重的伤势，将手中的外套套在自己腹部外的那一节触手上，随后整个人俯身死死搂住触手。
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苏宏章根本不需要王光明多说什么，王光明的举动自然告诉了苏宏章应该怎么做。
有了王光明带来的限制，苏宏章很快就用战术匕首将粗大触手一分为二。
随着粗大触手被斩断，宗照华的躯体无声地栽倒在地，连接着宗照华身体的那一部分触手，抽搐了几下之后很快就停止了扭动。
但是另一部分的触手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在继续挣扎扭动，此时的王光明也因为大量失血和剧烈疼痛陷入了昏迷状态。
“什么鬼东西，还不死！”
苏宏章也不敢将贯穿王光明身体的粗大触手给抽出来，只是轻轻地将王光明翻了个侧身。
触手顶端的紫色大眼此时还是活跃的状态，正盯着俯身在自己身旁的苏宏章。
“小杂种！就是你捣鬼是吧！”
苏宏章一刀削下，紫色大眼滚落到一旁，紫色渐渐黯淡下来，失去了神采，停留在王光明腹部的这段触手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苏宏章将昏迷的王光明轻轻地换到左侧卧位，这样可以略微加强一下王光明存活的概率。
火速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话筒，苏宏章快速地说道。
“I级戒备降级为II级戒备，请阿普拉小姐携带急救设备以最快速度前往卫生间，另外舰长、老水鬼。二两肉也一起过来，其余船员继续原地待命。”
不出两分钟，阿普拉小姐火急火燎地挎着急救箱来到卫生间，纵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阿普拉小姐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
“这······这是······”
苏宏章此刻正将宗照华的尸体尽量地从王光明的身边拖远一点，说道。
“宗照华变异成了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画皮丧尸，不知道老王这次能不能挺过去了。”
阿普拉小姐此刻也收起了先前在酒吧的风情万种，一脸严肃地说道。
“老苏，没什么撑不过去的，咱们一直从地面来到深海，老王一直是我们的福星，这次也一定是我们的福星，不是还有50%的概率不变异嘛，老王肯定是这50%！”
看着阿普拉小姐拼劲全力急救王光明，苏宏章整个人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跌坐在地面上，一言不发。
赵睿、老水鬼、二两肉也很快赶到了卫生间，三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全都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去干扰到阿普拉小姐。
从苏宏章那里了解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赵睿默默说道。
“王光明状态稳定下来后，立即返航，宗照华这件事，一定要找总督府要个说法。”
“咱们能不能不返航，小王虽然被画皮病毒感染了，但是不是还有50%的几率活下来嘛。”
老水鬼声音仿佛都苍老了不少，王光明的遭遇显然给这名老人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二两肉则不管那么多，揪住赵睿的衣领狠狠地说道。
“赵睿，你TM还有良心嘛，你知道的，我们5个人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遭过。没有老王，我、老水鬼、老苏和阿普拉在陆地上的时候，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赵睿虽然身为舰长，但是看着这几位和自己一直摸爬滚打到今天的兄弟姐妹，脸上的络腮胡子也是微微抖动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们虽然是到了深海才认识的，但是王光明现在这个样子，我不难过嘛？虽然返航之后，王光明要被隔离，但至少环境要比在前进者号上好上不少吧。”
此时苏宏章开口说话了。
“二两肉，老赵说的对，你别激动。”
听到苏宏章开口了，二两肉也是松开了赵睿的衣领，苏宏章接着说道。
“但是还是要看老王的意思，如果老王不愿意去被隔离，我们会陪着他，直到他变异的那一刻。”
卫生间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阿普拉小姐沉重地呼吸声。
随着第三剂吗啡注射进王光明身体，阿普拉小姐在苏宏章的帮助下，将贯穿王光明身体的触手抽出。
随着体内的触手被抽出，王光明仿佛如释重负般抽搐了一下，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稍微缓解了一点。
用手臂擦去额头上密布的汗珠，阿普拉小姐说道。
“老王情况稳定了一点，咱们把隔离室清理一下，后续的治疗转移到隔离室去。”
卫生间的众人立即行动起来，二两肉和老水鬼负责将王光明搬运到隔离室，阿普拉小姐要把后续治疗需要的药品转移到隔离室去，赵睿和苏宏章则要把宗照华的尸体封存起来到时候转移给满者伯夷总督府，同时清理卫生间并消毒。
王光明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在梦里，王光明又回到了先前在陆地上和同伴们挣扎求生的日子，梦醒之后，只有被包扎好的腹部传来的阵阵刺痛告诉王光明刚刚发生的一切。
“老王，你醒了。”
阿普拉小姐看到王光明清醒过来，立刻拿出一杯水递给王光明。
看着阿普拉小姐一脸疲惫地神情，王光明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
“阿普拉小姐，你又救了我一命。”
听到王光明这样说，阿普拉小姐鼻头一酸，带着哭腔说道。
“你这次昏迷了两天，我们都担心你这次撑不过来了，你现在醒过来了，但是······但是······”
王光明闭上眼睛，淡淡说了一句。
“但是感染了画皮病毒，我现在有50%的几率会永远离开你们了。”
说完，王光明将空水杯递还给阿普拉小姐。
阿普拉小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空水杯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面上，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哭泣声和水杯掉落在地面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守在隔离室外的几人，很快，苏宏章、二两肉、老水鬼、赵睿出现在了王光明身前。
苏宏章看着脸色苍白，十分虚弱的王光明，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努力了几次，话到嘴边都被憋了回去。
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赵睿，苏宏章示意赵睿把他们的决定告诉王光明。
赵睿只好开口说道。
“光明，我们商量了一下，等你醒过来之后就返航，让你去满者伯夷隔离，但是如果你想留在船上的话，我们也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担······”
王光明还没等赵睿说完，微微抬手阻止了赵睿说下去。
“返航吧······”
王光明缓了缓，接着说道。
“前进者号这份家业来之不易，有了它，咱们才能活的稍微像个人，不能因为我留下什么口实。”
看着王光明的态度这么坚决，二两肉和老水鬼的一肚子话只好憋在肚子里。
苏宏章此时两行热泪已经挂满了自己的脸颊，高大的身躯耸动个不停，抓着王光明的一只手说道。
“好兄弟，你一定会是那50%的，咱们等着你回来！”
赵睿默默摁下了入耳式耳机的通话按钮。
“前进者号全速返航，目标，满者伯夷船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