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决断
听着沈青的话，两人面色青白交加，但却不敢不依。
南疆噬心蛊，其凶名太甚，见识过者，大多已入黄泉，真假他们根本无从分辨。
他们不是先天武师，无法内视，感应不到体内的变化。
这女子来路不明，杀人如杀鸡，一看便知不是易与之辈，他们没胆子赌。
“你到底想干什么，能否露个底？”
疤脸男子平复了心下的焦躁，沉声开口。
“我缺银子。”沈青没有隐瞒，言简意赅。
一旁的赵雨，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那壮汉的尸首旁，旁若无人的开始摸尸，丝毫没有顾及不远处双目怒睁的头颅。
乱葬岗的惨景，要比这要可怕的多，她已是司空见惯。
她的动作很麻利，且极为仔细，连鞋底都未放过。
听到沈青所言，疤脸男子心中微松，听闻南疆二字，他就一直在担忧，这女子若是南疆所派，此行是要搅浑乾州的水，他只怕很难有生机。
如果只是求财，那么他就还有保命的机会。
疤脸男子撇了眼一旁摸完尸的赵雨，眉心微跳，当即跨出了木屋，一声大喝：“各自回房，收拾兵甲，干活了！今儿有高手压阵，抬顶托梁，明儿吃香喝辣！”
外界汇集而来的十余名山匪皆是一脸茫然，但还是依言照做，各自回房整备。
这伙盗匪的实力本就不算太强，沈青将几个木屋翻了个遍，除了粮面，也就凑了不到二十两银子，还不够地图的钱。
除了银子，赵雨还从那壮汉屋中的床板下摸出了两本武功秘籍，一门身法，一门刀术，对沈青没有任何作用。
这些收获远远不足以让沈青满足，她要的是横财，而不是勉强果腹。
…………
…………
夜色之间，山风呼啸，此时已临近入冬，山间更显寒凉，风似快刀，伤人肌骨。
走在崎岖山道之间的一众山匪中，几个体内没有内力的，都是缩手缩脚。
疤脸男子在最前方带队，沈青跟赵雨走在队伍最后压阵。
赵雨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弓，身后背负着箭筒，不时张弓拉弦比划，相比于匕首刀剑，她好似更喜欢长弓。
大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眼前出现了一道谷口。
谷口处蹲缩着两道身影，谷后隐有火光。
疤脸男子面无表情，伏身上前，落脚无声，出手凌厉似疾风，干脆利落的拧断了两人脖颈。
沈青默不作声，立于谷口，看着十余名山匪潜入谷中。
不过片刻，谷内便响起了喊杀声，火光冲天，沈青没有急于入内，她实力不高，防不住毒烟冷箭，要静观其变。
不多时，有几道身影踉踉跄跄向着谷口奔来，衣衫不整，甚至裤子都没来得及穿。
显然，突然的袭杀，已是让这谷内的盗匪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开始逃窜。
赵雨目光微凝，自身后箭筒中摸出一根羽箭，内力流转，开弦布箭，呼吸渐沉。
嗖——
箭矢似游蛇猛然离弦，空气中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
噗——
箭矢精准的洞穿了一人咽喉，箭矢之上裹挟的强大的冲击力，使其仰面而倒。
“你以前学过骑射？”沈青微微挑眉，有些讶异。
赵雨摇头，神色有些许尴尬，她想射的是另外一人的腿。
她没有开口多言，舔了舔因寒风而干裂的嘴角，再度拉开了弓弦，眼中隐含着一丝亢奋。
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太过美妙，这一刻，她好似体会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感受。
察觉到谷口有人，几个奔逃而来的盗匪神色愈发惊慌，调转方向，向着谷内狂奔。
赵雨不紧不慢的向谷内压去，张弓布箭的动作愈发纯熟，等到箭筒全空，死于她箭下的盗匪已经有七人之多。
又在谷口等了片刻，沈青才踏入了谷内。
谷内的争斗还未结束，疤脸与那白衫男子正在与一个瘦猴似的身影缠斗。
以二敌一，却仍旧落于下风，险象环生，已是遍体鳞伤。
瘦猴看上去已六旬有余，虽有后天五重的实力，但气血不足，膂力不似年少，加之二人是以命相搏，一时间竟无法拿下。
沈青环顾四周，确认了没有他人伏身于侧后，右臂微沉，缓缓抽出了腰后的横刀。
呜——
一阵凄厉的破空声响起，正在与二人缠斗的瘦猴神色剧变。
未等他来得及反应，带着湛蓝淬火纹的刀脊就撞上了他的胸膛。
咔嚓——
瘦猴滚飞出去两丈有余，肋骨断裂脆响清晰可闻。
他还没来得及咽下喉中上涌的鲜血，沈青就将一枚特制的辣椒面丸塞进了他的喉咙中。
将此前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后，沈青收刀入鞘，淡淡道：
“叫所有人停战，带上全部人手，跟我走。”
人心不可控，山匪更是首鼠两端，不能信任，留下匪首才能用的更为顺手，疤脸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者抚着干瘦的胸膛，不断咳嗽，喘着粗气，神情震悚，显然也被噬心蛊的恐怖声名吓的不轻。
对于他此刻的心情，沈青并不感兴趣，带着赵雨将这处匪窝翻了个底朝天。
这一次收获多了不少，近两百两金银，还有一部分年份颇老的药材，价值更高。
搜刮之时，还发现了几个被掳掠上山的女子，被沈青顺手放下了山。
除了这些外物，沈青如今手下的山匪已有三十余人，足以让她去吃掉更强大的目标。
…………
…………
一夜之间，沈青先后辗转了五处贼窝，斩获金银细软两千余两，上年份的老药近百株，这可谓是一笔横财。
她手下的山匪已近两百人，最强者已有后天境六重的修为。
天蒙蒙亮之际，沈青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天亮之后，行动很难像晚间那般顺利，再者她的辣椒面团也用完了。
将所有的收获全部清点后，沈青与赵雨的身后各自多出了一个大包裹，一个铜板都没有留下。
一夜鏖战，那些山匪早已是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沈青带着赵雨收敛了动静，悄然离去，隐没在山间的晨雾中。
“不回长凌城了？”
看着沈青的行进路线，赵雨疑惑道。
“不回了。”
沈青摇头，果断道：“直接转道，寻机离开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