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位四十多岁的‘老人’
第一天进雨林，这支由警员、猎人和游客组成的小队，一共枪击致64只普度鹿死亡。
从雨林出来，天色将晚。
亚瑟建议下，布拉沃父子双双缴枪离开，不再打算继续参与惨无人道的猎杀。
其余也有十多位旅客退出。
但，猎鹿行动仍在继续，明天警员、猎人和剩下的旅客们，依然会进入雨林。
似乎不对普度鹿赶尽杀绝，决不罢手。
亚瑟没法阻止，但内心深处对这种行为依然赶到厌恶。
才回到酒店，就往纽约哥伦比亚广播大厦新闻部发去传真。
把自己经历一五一十写在传真上。
莫雷阿岛这种种群灭绝的行为，他虽然无法阻止，但身为有良知的媒体人，既然见到了这种事，也不会袖手旁观。
传真中，亚瑟直言莫雷阿岛滥杀稀有物种，这是一种有违道德、人性的行为。
岛上某实验室首席研究员推测未知疾病感染源就来自普度鹿群，也是一种有失偏颇的妄加猜测。
亚瑟在参与猎鹿时，在队长指示下，看到了一只那名博士口中的病鹿。
他很认真的观测这只病鹿行为和外观。
内心中有一种不算准确的判断。
这只病鹿行为错乱，只不过是神经系统失常。
外观上大片没有毛发的裸露皮肤，以及少许与其他个体不同的白毛，亚瑟猜测应该是类似于人类的白化病。
与新闻照片上苍白面色、眼神空洞、长满红色疙瘩，受到未知疾病折磨的病人，表现上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这位博士研究员，究竟是通过什么判断岛上肆虐的未知疾病，病原体来源就是普度鹿。
传真发出去不过十多分钟，布拉沃一家居住的棕榈树套房座机就响起铃声。
亚瑟抢先一步接起电话。
听筒里果然传来本杰明那熟悉的声音。
“亚瑟，你发过来的传真我看了，明天早上的节目我就会播出这则新闻。”
“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即使新闻播出，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作用，你救不下岛上的鹿群。”
本杰明郑重其事，语气难得的严肃认真，他心里有些害怕亚瑟钻牛角尖。
“我知道，让你传播出去，只是让全世界知道，曾经地球上有一群可爱的生灵生存。”
“只是因为人类愚蠢的判断，导致被屠戮。”
亚瑟深知，即使这则消息通过‘早安，美国’这种影响力巨大的节目放送出去，会在短时间内传遍美国、加拿大、澳大利娅、欧洲部分国家。
但，除了让一些动物保护人士产生愤慨外，其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因为莫雷阿岛不属于美国领土，而是归属于法国。
美国的稀有动物保护相关法案无法在莫雷阿岛生效，至于法国……他们可还没有动物保护法这种法律呢。
甚至那些高层还会为此嘉奖岛上的实验室，是他们‘阻止’了一场可能会蔓延全球，导致大量人类死亡的疾病的传播。
不得不说有点可笑和讽刺。
“你会这么想，那我放心了，度假怎么样？莫雷阿岛风光如何？”
本杰明转而聊起家常，语气也不复之前的严肃。
“岛上还不错，每天晚上都有各种庆典……也不知道本地岛民在庆祝什么。”
“我自己的话……”
“本来工作忙碌不觉得有什么，自从上岛后，每天都有烦心事……”
上岛第一天，老母亲艾伯丝疑似阿片药物成瘾。
上到第二天，不仅在雨林中‘求生’了一天，甚至小鹿死亡前的哀鸣依然犹在耳畔。
“说到这个，你知道一家叫做‘斯普赛制药’的公司吗？”
话题不知不觉又转移到工作上。
亚瑟这是要给本杰明提个醒，同时也让后者提前为自己做些调查。
“知道，我每年都会关注各行业报告……你知道，做新闻的嘛，对这些东西很敏感。”
“斯普赛制药从几年前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在去年换了个印度老板后，推出了一种滴剂新药，今年初就在二级市场上市。”
“据说公司财政喜人，很多证券经理人都在大肆吹捧他们公司的股票。”
亚瑟暗自点头。
斯普赛制药，就是艾伯丝之前使用的西酮止痛滴剂的生产商。
这家公司能在短短一年时间，从行业默默无闻，到上市敛财，西酮止痛滴剂功不可没。
这个接手斯普赛制药的印度人不一般啊。
阿三果然没什么好人。
“我怀疑这家公司大有问题，你帮我找些人，做些先期调查，主要调查方向……”
“公司架构，尤其是营销人员，卖西酮止痛滴剂这款药的营销人员，是谁负责、销量如何等等。”
先期调查不麻烦也很简单，但耗时长，却是所有调查的基础。
将这种事交给信息调查组的那些人来做，刚好可以解放亚瑟自己的双手和时间。
等他度假结束回到美国，马上就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深挖。
“喂，现在可是圣诞节啊，你就这样使唤一个老人？”
本杰明闻言，忍不住提高音量。
“你又不是老人，哪有四十多岁的老人？现在又不是一千年前。”
“而且这种事，你还不是随便吩咐给下属去做就行了？”
“另外，祝你圣诞快乐啊！”
亚瑟不为所动，他现在可是在度假，而且调查药企，这可是在把爆点新闻双手奉上。
对方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圣诞快乐，自从开始制作‘早安，美国’，我都已经十多年没有好好过圣诞……”
听筒里传来本杰明感慨抱怨的声音。
忽然，亚瑟恶向胆边生，忍不住开口嘲讽……或者玩笑？
“所以这就是你单身十多年的理由？没时间过圣诞？”
本杰明有个儿子，不过他儿子一直跟着前妻生活。
自从离婚后，十三年来，他甚至都没有出门约会过一次。
以本杰明现在的身份地位，看上他的异性自然不会少，而他自己本身也有喜欢的人。
亚瑟知道这一点，但本杰明从没向其他人说过，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臭小子，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揍你！”
亚瑟这句话无疑在往本杰明心口捅刀子，能产生一万点暴击伤害。
好说歹说，才安抚下心灵受创的四十多岁‘老人’。
最终，本杰明还是揽下了对斯普赛制药的先期调查工作。
他这是相信亚瑟的眼光，只要对方认为这项调查能带来不菲收益，本杰明自然是愿意受到亚瑟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