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庭审之前
“我算是看出来了。”
“麦子，你这是找我来情报共享呀？”
“对！”
麦瑞尔也是直接，见到亚瑟点破心思，干脆大大方方承认。
“分享分享啊，我连警署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探视嫌疑人了。”
ABC电视网并没有给麦瑞尔什么权利，实习记者的身份，被曼哈顿警署拒之门外，很正常。
有哪家电视台让实习记者单独出来调查新闻的？
“估计，布拉德利也就是想让我旁听一下庭审，看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
“那你可以直接回去报告了，庭审没爆点。”
亚瑟一口喝完咖啡，双手支撑着下巴，用温柔眼神看着麦瑞尔。
俩小情侣已经好久没见面，连电话都没打过一通，也就偶尔通过寻呼台发给留言、短信。
大多也就是互相关心的话，情话什么的，怎么可能在寻呼台说出口？谁知道对面是语音客服还是人工客服呢？
在这个通讯还不算发达的时代，情侣间这种相处模式很常见。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新闻很值得追踪啊？”
麦瑞尔好奇询问。
作为纽约大学高材生，她的眼光自然也是一向不错，麦瑞尔觉得议员候选人枪击案是真的很值得深挖。
不过她出发方向与亚瑟有所不同。
亚瑟是想要通过此案，暴露出美国司法体系的漏洞，撕下世界强国外表伪装，让其他国家看美国的笑话。
麦瑞尔则仅仅只是觉得两会议员事关国家，关心这个国家的观众还是有不少的，她想将真相呈现给民众。
听到女友的询问，亚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实话？还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于公，两人分属竞争对手公司，为两家公司竞争项目工作。
亚瑟并不像将自己制造的热点新闻拱手让人，而且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还要等到庭审结束，嫌疑人查克·尤金被判定有罪，再通过媒体给警方施压，让他们继续调查，最终还给观众真相。
进而指出司法体系中的漏洞。
于私，麦瑞尔和亚瑟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还是处于刚开始的热恋期。
虽然看不出来热恋热在哪里，两人之间不说平淡如水，至少没有如胶似漆。
可以说，除了父母、俩妹妹之外，麦瑞尔目前就是亚瑟最亲近的人。
以亚瑟性格而言，他还做不到让亲近的人失望的程度。
最终决定说出实话。
“我要制造爆点……”
“提醒你一句，‘早安，美国’的热点新闻，从来就不是自己出现的，都是每个员工、记者，自己挖掘、制造的。”
其实这句话用不着亚瑟提醒，大学专业课程上，教授们有很详细的阐述过怎样主动挖掘新闻。
或许生活中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背后都有可能隐藏着值得深挖的热点。
“这话你要个布拉德利说，‘美国晨间秀’可不是我的节目。”
麦瑞尔撇撇嘴：“等哪天，我能够拥有自己的节目，布拉德利这种目光狭隘的人，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行，你没有忘记，自己明白就好，我就和你分享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就当帮助你在ABC晋升敲门砖。”
“首先，关于嫌疑人查克·尤金……”
“其次，就是查克的代理律师……”
亚瑟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却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刚刚就说了，新闻不会自己变成热点，摆在媒体人面前。
能不能从同样消息中挖掘出观众喜闻乐见的东西，那就要看个人能力如何了。
在这点上，亚瑟是不可能直接告诉麦瑞尔的。
他能帮助对方一次、两次，三次呢？四次呢？难道每一次麦瑞尔来求助时，亚瑟都要毫不保留的伸出援手？
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急事。
上辈子有句老话，叫做救急不救穷。
如果亚瑟真的毫无保留，只会造成麦瑞尔能力上的贫穷，是在害她，而不是在帮她。
“亚瑟，谢谢你啦！”
麦瑞尔展颜一笑，露出思考的神色。
“听你说完，我有几个感觉，你帮我分析看看，对不对。”
“查克·尤金估计不是那个枪手，他表现的太镇定了，虽然嫌疑人表现得太镇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那种镇定是无所谓，而不是无所畏惧，定罪与否，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是个毫无牵挂的人。”
“无论代理律师能力是好是坏，查克被定罪可能性太高。”
“即便律师实在优秀、庭审策略也完美的无懈可击，但依然改变不了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反社会……嗯，‘气质’。”
”更不用说，我们的这位嫌疑人，代理律师还是个刚走出校园不久，庭审经验仅有几个小时的新手嫩雏了。“
“而且……我也有消息渠道，有证人声称，他听到查克·尤金在镜头前威胁议员候选人，甚至威胁整个美国。”
这真的是各方面都对查克·尤金不利了，全世界都在争对他。
如此境况下，阿格尼丝怎么赢？
亚瑟心中默默为这位美女律师默哀。
庭审肯定是没救了，陪审团又不是瞎。
可能有些人会蠢了点，但极端主义在美国正经人眼中，还是很让他们反感、厌恶的。
很不巧，查克·尤金就是这样一个极端主义者。
“你说的都没错，我观点和你一样，查克·尤金是无辜的，枪手另有其人。”
“但我们认为没用，美国人民更愿意相信他们看到的……全世界人类都是如此。”
“陪审团只会看到法庭上，公诉方给出的证据，听到公诉方证人的证词，查克·尤金却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证据、证人。”
“结局注定如此！”
亚瑟肯定了麦瑞尔的看法。
聪明人所见略同，麦瑞尔也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能考上纽约大学呢？
能考上纽大的美国人，可没有一个是死读书的书呆子。
辩证思维、逻辑思维，跳出现象看本质的能力，全都要比几十年后被信息茧房禁锢住的人们要高明的多。
别以为时代越发展，人类越聪明。
时代越发展，人类能看到的信息确实越多、眼界确实越高，但信息茧房的存在，注定了时代越发展，人们获取信息越单一这个事实。
“那行吧，聊天时间结束。”
“公诉方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将查克·尤金送进监狱。”
“庭审就在两小时后开始，一起去法院？”
亚瑟站起身，伸出手。
麦瑞尔也伸出手，将柔软素手搭在亚瑟手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