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修罗泉秘闻
云玥在睡梦中，还是能梦见黎天带着他徜徉在静安城的街市品味美食，梦见黎天与她在别苑的木屋阁楼上，欣赏数不尽的萤火虫在百花间盘旋飞舞，梦见黎天与她在苍梧宫的雪地里悠然的漫步……她自然不知道纪悦文已经将惊鸿和一批婢女调去南部的别苑，陪着齐悦锦。这番调动的理由是齐悦锦镇守南部，就一个女儿，还是陪在身边好，又因为惊鸿在宫中已经熟悉，将熟悉的人都带上也不孤单，惊鸿心中不愿意，却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乐坏了齐悦锦，带着惊鸿一起出发了。
当云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五，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的眼睛在朦朦胧胧间渐渐清晰，看着熟悉的兄长坐在床边，浅笑着说道“是几位长老把兄长请来的吧。”
云璟扶起小玥，将衣服给她披上说道“可不是，几位长老已经累的快扛不住了，连连叫苦！他们也是过了半百之人，你这连轴转的主持宫务，他们可是坚持不住喽！”
小玥被云璟的话逗笑了，“兄长，明明是想说我操劳过度，非说成四个长老坚持不住，你是怕我身体坚持不住吧。”
云璟叹息的说“小妹啊，黎天也曾说过，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你这样麻醉自己就不想他么？有些事情逃避不了的。”
小玥低下头，说道“兄长，我也不想逃避，可你看看这里，每个地方都是他的影子，我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还是他。我便明白了兄长从神医谷回来后整日在南阁中忙碌时的心情。”
神医谷、白婉儿一样是云璟的痛处，他沉默了一会，看着泪眼朦胧的小玥，说道“忙过了又能如何呢，兄长也这样每日以处理阁中内务为由，麻醉我自己，可还是会空闲下来，我还是会想，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对她说过，只要她同意，云霄阁的少主我也可以不做了，也可以向黎天一样做个倒插门的女婿，入赘在神医谷，可她还是放弃我了。”
“他也放弃了我。”小玥抽噎着。
云璟眼中也已经湿润，说道“他从没放弃过你，送你离开于他而言是最大的痛苦，可为了你活下去，他只能这么做。”然后半嘲笑的又说道“可婉儿却连解释都没有，就将我推开了。”
小玥知道兄长的心里一样很难受，说道：“或许婉儿有苦衷呢？”
云璟摇摇头“我突然觉得黎天对你的霸道很有用，至少你们不会互相猜测，我若当日强硬一些，是不是也能带走她，我曾经总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走，最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若我像你和黎天所说的强行带走她，离开神医谷那个纷争之地，是不是今天的结局也就不一样了。”兄妹二人陷入了各自的悲伤中，难以自拔。
“云少主，北境秦府的秦征求见，说您让他来苍梧宫商议正事的。”惊雨在门外传话，才将兄弟二人从悲伤中拉回了现实。
“好，我这就来。”云璟抹去眼中的泪水回复道，又看看小玥“走吧，小妹，秦征知道些修罗古城的秘密，或许有转机。”
云玥听了此话，匆匆的下床，可连续睡了几日头晕，腿软，还是云璟扶着她才没有摔倒，被云璟斥责了几句，小玥连忙梳洗，跟着云璟来到苍梧宫的正殿，端坐在正位上，说道：“秦征，你可知道些什么？”
秦征看着脸色苍白的云玥，也是觉得不容易，说道：“内三城的修罗剑阵下面是修罗泉，以往都是每五年涌现一次，我曾遇到一次，古凰特意安排古右岑和古左一留在泉内吸取灵力，而其他人全部调出，直到泉水回落修罗剑阵重启。”
小玥定神的听着，“你继续说”
“修罗泉应该与石门息息相关，我当日隐藏外面，听着泉水汹涌澎湃而起，石门便瞬间落下。当修罗泉恢复平静，修罗剑阵重启，石门又能重启。”
小玥追问道“如何能重启石门？”
“古凰与北野中人有交集，甚至将古榕、古左一陆续送出修罗古城，是因为石门有一处开关，三块修罗印便能启动石门，便是我一直被古凰以秦家满门性命为由，留在里面的原因。”
“那我去请花祖之来，你能否也帮我打开石门？”小玥含急忙说道。
“不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花祖之从外面缓步走来。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口无遮拦，而是认真的说道“我去看过了，这道石门应该是修罗门之内的内门，没有任何机关，内部汹涌澎湃的泉水声极其响亮。”
小玥的泪水滑落在脸上，也落在花祖之的心里，他在云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再说什么。
“不错，我也去看过，这石门不是以往的修罗门，没有任何机关。”秦征补充道。
“还是没有转机。”小玥抽噎着说，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未必，我跟花祖之去的时候，虽然巨石为门没有任何机关，可还是能够感受到巨石随着泉水波动而颤动。”云璟继续说道“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可循，秦征说每五年一次修罗泉涌现一次，修罗泉涌现后才会石门落下，那泉水喷涌期间，石门一定是在落下过程中，是不是？”
云玥三人回想着当日的情形：“不错，当日地动山摇不止，石门开始渐渐落下，却是有一点点时间。”云玥突然问道：“那是不是说明，修罗泉有异动之时，石门便会隐约随之升起、降落？”
“我是这样猜测的”云璟思索着说道。
“应该是这样。”秦征也赞同
“我也同意，但巨石为门其重无比，转瞬即落，我和云璟试过用炸药炸毁，可石门分毫未动。”花祖之叹息着说道。
“之前有修罗剑阵在上，修罗泉在底下，五年一次异动之时，石门下落，如今剑阵被毁，修罗泉浮于地表，若是地理性的异动，会不会石门的机关也跟着逆转，五年后会开启？”秦征补充着说。
“可能，只要石门有开启的迹象，就有机会。”云璟肯定的回答道。
“兄长，那修罗泉水，五年的时间，他真的能坚持住么？”小玥真的很担心，平常人一直泡在温泉里也受不了，何况一下就是五年啊。
“于普通人而言不行，修罗泉水中有修罗之力的本源，可他是金印修罗，有修罗印固体，应该会有些办法，可泉水灵力极强，古右岑曾经坚持了不到两日就痛苦的哀嚎着，古左一连两个时辰都没有坚持住。”说完，又陷入一阵寂静的沉默。
“那也要试试打开石门，会有办法的。”小玥目光坚定，继续说“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要打开石门再说，我相信他会活着的吧。”
云璟与花祖之相视点点头。
“还有一事”秦征继续说道“我父亲说，这些年运送给乎延部落的粮草时也留了一个心眼，暗中派人跟着粮草的存放地点，发现，每批粮草在进入乎延部落前便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接运往乎延部落的存储之地，另一部分暗中运往图木部落。”
云璟的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原来坐收渔利的是图木部落的纳布尔。”
小玥想起朗契部落已经占领乎延部落的地盘，图木部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问道：“图木与朗契已经开始有摩擦了吧。”
秦征点点头，“朗契部落骁勇善战，也善待了一部分乎延部落的余众，为了守护他们的驻地也是殊死相搏。”
“不过朗契部落的武器不够精良，有些吃亏。”云璟说道，“小玥，可还记得我们说的事情，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小玥点头说道“嗯，朗契部落若是站住了脚，北野的局势将扭转，兄长是不是已经通知铁家暗中铸造一批兵器了？”云璟默认的点点头。
“需要我秦家做什么，知会一声便可，修罗泉一事我知晓的已经告知，就此告辞。”秦征起身辞行，小玥也是感激他告知修罗泉异动的事，走下正位送行，云璟知道他身体虚弱，便独自送秦征离开苍梧宫。
留在原地的花祖之看着面容憔悴的云玥，心中不忍，可刚要说什么，见着惊春哄着正在抽泣的惊雪，小玥打趣道：“这苍梧宫里除了我以泪洗面，还有别人么？”
花祖之低声说道：“去看看吧，你这个当夫人的也是操碎了心。”然后朗声喊了一句“惊春，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小玥也是觉得好笑，花祖之啊，你这人办事还真是特别，明明是担心自己身体虚弱，却非要吓唬吓唬惊春两人。
忽如其来的一声，惊春转头看去，“惊雪，花少主和夫人，别哭了。”然后引着惊雪缓缓的走到近处，向云玥二人行礼。
“对不起夫人，惊扰您了。”惊雪红着眼圈回复着。
“不碍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说吧。”花祖之从屋内搬出一把椅子放在云玥的后面，小玥也是毫不客气的坐下问话。
“夫人还是别问了。”惊春表情里写满了难言之隐，小玥更是好奇，咳嗽两声，说道“说吧。”
可惊雪已经泣不成声，惊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惊雪自幼在蓟州府的墨家私塾学习，与墨阳公子情投意合，本来年前已经定了婚期六月十八，宫主和夫人是知道此事的。”
小玥点点头“不错，是桩好事，今日是多少了？”
惊春回复道“六月初五。”
“不足半月了，喜事将近，惊雪还为何伤心？”小玥问道
惊春继续回复道“四长老和墨家先生都觉得宫主的事情，婚事应该延缓些时日，惊雪自己也这样认为，可刚刚在前厅的时候，莫先生与墨涵长老带着墨阳前来商议延期之事时，惊雪还说暂时延期，日后再说，离开前厅，就哭成这样了，我也劝不好。”
小玥看着惊雪，心中倒是有些自责了，说道“惊雪啊，你和四长老的心意，我感激不尽，不过延期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黎天若是一日不回来，你们便不成亲了么，岂不是成了老姑娘啊。”
惊雪被小玥说的差点笑出来，说道：“可是，夫人，我不能这个时候嫁人，让您心里难受。”
小玥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我心里难受与你嫁人没有关系，走吧，去前厅。”说完便是径直的走向前厅。
前厅之内，四长老与墨先生、墨涵、墨阳还在商议婚期延迟的事宜，墨阳也是眉头紧皱，不停的张望着外面，看着惊雪梨花带雨的前来，赶忙走进。
“墨涵先生，当日出手相救，云玥还没有感激您，今日来了就让四长老好好招待您吧。”小玥边说话便走近四长老的身边。
“夫人，您刚好些，怎么就出来了，这些家事您就别费心了。”四长老担心此事会平添小玥的伤心。
小玥却是抿嘴一笑：“四长老，墨先生，你们的心意我感激不尽，可这苍梧宫有我一个伤心之人就够了，何必难为他们呢，好好的一桩喜事，别再延期了，苍梧宫也许久没有热闹了，就好好操办操办吧。”
“可是……夫人……”孔悦安心中不好意思
“四长老，没有可是，惊雪嫁人你说了算，我管不着，若是因为我影响了惊雪嫁人，我可是承担不起的。”小玥顿了一句，说道“还有，你给惊雪准备的嫁妆，去账房，照样再准备一份，惊雪在苍梧宫长大，就是苍梧宫的女儿，嫁人总要风风光光的，就交给四长老操办了。”
这话连墨先生也是有些感激不尽的说道“夫人啊，这可使不得啊……”
小玥礼貌的说道：“墨先生，没什么使不得的，只愿墨家公子日后好好对惊雪，便足够了。墨先生，您和四长老好好商量婚事吧，我便不打扰了。”说完便像门外走去，可惊雪和墨阳却是齐齐的跪在地上感谢云玥，小玥摇摇头，将二人扶起来：“惊雪啊，别哭了，眼睛若是哭肿了，做新娘子时候就不漂亮了。”她也是眼中有些湿润，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潇洒的回到内殿的院落内。
当她看着花祖之站在古树之下挺拔的身姿时，眼前浮现的却是黎天温暖的笑意，她倾吐了一口气，坐在石桌边，随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花祖之，你终于肯现身了么。”
花祖之还是闲庭信步的走近坐下：“为什么这么说？”
小玥飞身上房顶，坐在一角上，花祖之也紧随着飞了上去，只是坐的远了一些，小玥的目光凝望着北方，说道：“我剿灭乎延部落时，你就跟着，击退程千安时你也跟着，直到程千安带着弟子退干净了，你才离开，想要帮我为什么不出来。”
花祖之的目光同样没有离开北方，说道：“因为我答应他，要护着你平安无事。”
“你是黎天的兄弟，不是他的护卫，没有义务守护我，放过你自己吧。”小玥边说边叹口气。
“你这么说，是不恨我拦着你了么？”花祖之的目光转向云玥。
小玥也是转过头，看着他说道：“恨！我多少次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可有用么？他豁出去性命也要你将我带走，你又能如何啊？”
花祖之泪水落下：“我没有选择。”
小玥继续说道：“所以我又何必恨你呢，你心里的痛苦愧疚一刻也不会比我少，放过自己吧，他信你的事情，你已经做到了，未来的路我自己能走好，你可以帮我，但没有义务守护我。”
“这世间如你这般通透的女子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花祖之感慨道，这一句不恨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花祖之，只要你不再骂我大爷爷，就勉强做个朋友吧，如何？”小玥的目光还是看着远方。
花祖之轻舒一口气说道：“荣幸之至”。
“嗨！小玥，你们苍梧宫好像换了厨子啊，味道不错！”云璟送走了秦征，看着小玥两人坐在房顶上，又闻闻刚刚丫鬟送来的饭菜，不禁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品尝。
“云少主的鼻子是真灵的，这昨日才换的，先被您发现了。”纪悦文和冉玄机悠闲地走来。
小玥跟花祖之也是从房顶落下来，小玥说道“大长老，冉先生，一起坐下吧。”
两人也没客气，纪悦文坐下说道：“夫人，苍梧宫内许久没有调动过人手了，这几日做了一些变动，这是调动的名单。”纪悦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
“大长老，这事你做主就行。”小玥边吃边说，可也没吃几口，就饱了，自从黎天离开以后，小玥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但大长老这份心意她还是感激的。“大长老，惊雪的婚事，劳烦您帮着四长老准备准备，只是我可能参加不了，还麻烦您跟四长老解释一下。”
“这……夫人……”纪悦文和冉玄机心知此时举办婚事定然是徒增伤感的。
云玥急忙解释：“二位不要误会，我无法参加婚事，不是因为我伤心难过，而是有两件重要的事情急于处理。”
冉玄机放下筷子，问道：“夫人要出远门么？”
云玥点点头，说道：“第一，图木与朗契已经有摩擦，兄长已经在铁家定制一批武器，这几日应该就到云霄阁附近了，索家兄妹豪爽但戒备心还是有的，这第一次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好办些；第二，今日秦征所说的修罗泉五年波动一次，石门即便是有波动，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升起，还需外力作用的支撑，可能会有帮助，自会需要铁家的配合，我要去趟川南铁家，看看有没有线索。”
“这急性子啊，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琢磨上了。”云璟边吃边看着花祖之说着，花祖之也是浅浅一笑。
“夫人此去是正事，惊雪的婚事老夫自会帮衬的，四长老那里这会还感谢夫人呢，过后我去与他说。”纪悦文太清楚了，在云玥心里没有什么比救出黎天更重要了。
“哎呀，可夫人身体还没康复，这番远行，又是舟车劳顿，怎么受得了，这样下去，宫主还没回来，你就先倒下了，我们几个老东西怎么交待！”冉玄机无奈的用手点点桌子。
“有玄机先生在这，你研制的灵丹妙药，拿出来一些给你家夫人不就完了，你就把她留在这，她不也是心飞出去了。”花祖之说道
“可别了，玄机先生，你这药啊，我一口喝下去，就睡了几天，我可是不敢吃了。”小玥打趣道，也是逗乐无奈的冉玄机和众人。
“玄机先生的好意，云璟替小妹感激不尽，不过这次有了你家宫主的希望，小妹不会再无视自己的身体了。”云璟说话间看向若有所思的小玥，她的目光还是会不时的看向北方，轻轻的叹息。
午饭之后，小玥回到房内便开始研究《八方铸器普》，轮起兵器的铸造，这本书的记录再周全不过了，“之前你说铁家中正，可以将这书中的锻造术交给铁家，然后带我好好游览川南的景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小玥自言自语道，然后拿起笔摘抄《八方铸器普》的锻造篇。
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深夜，“当……当……当”的三下敲门声，打断了小玥，说道：“请进”可手中的笔还是没有停下来。
“属下凌悦心，拜见夫人。”凌悦心单膝跪地，等待云玥的命令。
小玥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过来，扶起了凌悦心：“悦心长老何必行此大礼，坐下说话吧。”引着凌悦心来到厅内的座椅前，可凌悦心面色凝重，迟迟未敢坐下。
小玥看看外面的夜色已经笼罩了天际，又回想着晚饭丫鬟来过，被她支走了，应该已经不早了，问道：“长老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啊？”
凌悦心内心挣扎说，还是说出了口：“夫人，凌笑语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难辞其咎，还望夫人给个明确的处置，我绝无异议。”
小玥深吸一口气，看着眼中含泪的凌悦心，也想起自己的母亲慈祥的面容，说道：“我说过，此事如何处理，全看长老安排吧，不用问我。”
凌悦心一下跪在地上：“夫人，宫主对我们母女已经宽容至极，笑语盗走《八方铸器普》也留她一命，可属下教女无方，竟让她传信常青云害了夫人腹中的小主人，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宫主，她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死也无法偿还啊。”
云玥的眼中也是湿润了，那腹中无辜的孩子，也是她内心中难以触及的痛苦。小玥没有说话，凌悦心继续说道：“夫人，此次回来，调走宫内弟子伏击常青云的计划没有防备属下，平定青云令后，将此事全全交给属下处理，已经有月余，从未过问此事，属下心中煎熬，作为苍梧宫的长老，我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也抵不了她的罪过，可作为母亲，我下不去手，惟愿夫人允许我与她共同承担，以死谢罪。”说着将手中的一叠册子呈上，继续说道：“这是汀山榭的典籍存录、钥匙、密语，属下已经将凌笑语捆绑在这门外，向夫人辞行之后，便与她一同谢罪。”紧接着重重的向云玥磕了三个响头。
门外的凌笑语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惊雨和惊雷也守在门外，听得见房内凌悦心的忏悔，也是可惜的叹着气。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小玥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悦心长老的年纪与我母亲差不多吧，当日我小产昏迷不醒，母亲在床边痛哭了许久，后来我从修罗古城回来，虚弱至极母亲又是日夜陪在我身边，以泪洗面。”云玥的话，让凌悦心更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云玥继续说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我经历一遭就足够了，悦心长老年过半百了，又何必再经历一次呢，况且伏击常青云，凌笑语起了极大的作用，不是么？就算功过相抵吧。”
“可是夫人啊，她对不起您和宫主啊，对不起那未出世的小主人……”凌悦心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
云玥的泪水流过脸颊，哽咽的说道：“悦心长老，黎天说过，曾经宫中内乱，你拼死救他一命，这份恩情他记着，我便也得记着，失去孩子，我恨她，如今也无法原谅她，所以你最好把她带走，别出现在我面前。”云玥擦拭掉自己的眼泪，继续说道：“您为苍梧宫辛苦了一辈子，终究还是需要她陪伴的，汀山榭还是悦心长老打理的好，这些东西收回去吧。”
凌悦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夫人，心中感激的说道：“夫人真的放过她么？”
“情之所至，糊涂至极，凌笑语看上常青云怕是她此生最悲惨的事情，还是让她在悦心长老的院内反省吧，至于什么时候放她出来，悦心长老，您随意吧，但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小玥清冷的说道。
凌悦心目光坚毅的说“多谢夫人，我凌悦心发誓，绝不再让凌笑语此生离开院内半步，否则，我便自行了断她。”
“惊雨，送悦心长老回去吧，明日出发，我还要准备些东西。”云玥一手扶起凌悦心，一边传唤惊雨进来办事。
送走了凌悦心母女，惊雷凑进来，说道：“夫人，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就是宫主在这，也会杀了凌笑语的。”
小玥顺手倒出一杯水，说道：“杀了凌笑语容易，悦心长老还能活下去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底下哪个父母不是盼着子女平平安安。”
“这倒是，可凌笑语太可恶了！您这不是把苦果子自己咽了么，等宫主回来，可得让他给您个公道。”惊雷还是为夫人抱不平。
小玥听着惊雷的抱怨，不免觉得亲切了许多，她回来苍梧宫的这段时间，惊雷与惊雨轮班守着她，真真切切的与宋止差不多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明日出发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惊雷一愣，有些失望的说：“什么东西，大长老说您带宋止去。”
“是不是傻了，宋止在云霄阁呢，去不去？”小玥含着笑说道
“去去……对呀，宋止就没在这，夫人，大长老骗我！”乐的差点跳起来，“我这就去准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