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智取《八方铸器普》

云璟看着小玥一刻也不肯停下来赶路的样子，喊道“停、停，小妹啊，这都跑了快一天了，兄长的伤还没好呢，至少让兄长喝口水啊。”

小玥看看天色，早上天一亮就跑出来，这都快夕阳落山了，勒住马绳，“也好，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小妹啊，前面有一个聚通客栈，今晚就在那里落脚吧，你总不忍心让兄长带着伤还跟你赶夜路吧！”

小玥点点头“听兄长的。”于是云璟安排宋言先去前面安排，自己和小玥放慢了速度。

小玥不自觉的向后面看了看，可人影全无，有那么一点失望。

云璟自然是察觉了，说道“他没来！不必看了。”

小玥扭过头“谁要他来呀，离我远些才好呢！”

“是我没让他来，取《八方铸器普》的事情他已经做好部署，等着收网了。”云璟说道。

小玥知晓此事，可还是心中有气“兄长不要提他。”

“哎呀，小妹啊，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跟他说呢？何必发这么大脾气！”

小玥想着昨夜惊鸿尚未系好的衣服，披着黎天的长袍，“他昨晚……”，小玥说不出口。

云璟看着小玥委屈的样子，低声说道“小妹啊，婉儿选择不与我解释，最后如今天这样，你也要这样吗？”自从昨日惊鸿来了，云璟就察觉小玥的异常，继续说道“小妹，你的心乱了，是因为黎天在你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你害怕失去他。”

小玥思索了片刻说道“那他心里若是有别人呢？”

云璟看了看眼睛红润的小妹“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清楚楚，你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你自己。”云璟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人看似有情，却似无情，有些人呢看似无情却又是情根深种，小妹啊，你在醒心崖闭关这三年，黎天就守在醒心崖三年，大爷爷对书籍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精选出山水游记、美食菜谱给你，都是黎天三天两头送去的。尹家堡婚宴，他作为苍梧宫的宫主没有赴宴，便是担心你的安全，直到你与秦二爷动手，他才露面。”

“兄长，这些事你以前不说，现在说出来，也不知道黎天给了你多少好处，来做说客。”其实小玥听了也是很感动的，但怎么也过不了黎天身边搂着别的女人的画面。小玥看着落寞的云璟，情根深种的不还有兄长么，“云少主啊，你若不是我兄长就好了，我便追着也要嫁给你。”

云璟被小玥说的忍不住笑出来“别！小妹啊，就你这四处闯祸的脾气，也就黎天不嫌弃。”

小玥也是急了“兄长，我长得也不难看，武功呢，虽然打不过你们俩，算不得高手也能凑合凑合吧，琴棋书画说不上样样精通，一样两样还是有的。怎么就被嫌弃了！”

云璟继续说道“琴棋书画啊，小玥的苍鹰图，画的甚好！”

“你不许说，不许说！”小玥拦着云璟不让他多嘴，云璟却是忍不住笑出声“兄长一定不说，苍鹰图，兄长差点以为是母鸡吃米呢。哈哈哈哈……”

说话间已经离客栈不远，宋言赶回来回复，“少主，大小姐，聚通客栈向北不足五里，天清派的宋姑娘和宋公子好像遇到麻烦了。”

云璟收回笑容说道“去看看”带着小玥、宋言纵马前去。行至近处，看到宋家姐弟与雪山派的人打在一起，看着宋长阳被雪山派的掌门杜九龙一掌击出，云璟飞身从身后接住宋长阳，然后扶着她稳稳落在地上，宋长阳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云璟说道“杜掌门，老当益壮，果然是身手不凡。云璟佩服了！”

杜九龙见着云璟兄妹都来了，立刻挥手喊停“云少主，少年英雄，我与宋家侄子侄女也是切磋切磋，指点一二。”

宋长安冲过来喊道“切磋找我父亲去，分明是欺负我和姐姐，要跟父亲谈条件。”

杜九龙赶忙说“长安侄子，说的什么话，云少主莫要记在心上。我门中还有事，告辞。”

云璟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杜掌门慢走”。

“云璟大哥，你怎么能让这老狗走呢？”宋长安不忿的说道。

“那你又没拦住，干嘛让我兄长拦啊，我兄长伤还没痊愈呢。”小玥抢过话来。

宋长阳听着云璟受伤了，顾不得自己有伤在身，问道“云璟，你伤的重么？现在怎么样了？”然后从怀里拿出天清派的宝贝，“这是雪莲丹，是天山雪莲入药所炼制，疗伤有奇效，你先服下吧。”云璟却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没事了，雪莲丹也是稀有，留好吧。”然后看向宋长安“长安啊，你刚才说杜九龙要跟宋伯父谈条件，是何事啊？”

长安回复道“天清派与雪山派毗邻，其中北尧镇属于两派中的任何一派一直都有争议，由于北尧镇是北野西北交错之地，我父亲也不想放弃，于是两家有了约定。”

“每家一个月，这事情也不是新鲜事了”云璟说道。宋长阳握着云璟拒绝的雪莲丹，跟过来说道“是因为这两个月，杜九龙不肯让出北尧镇，并排雪山派弟子看守，云阁主此前来信说北野近期活动频繁，所以父亲便依照约定，强行要回了北尧镇，两月期满后，还是每个月一轮换。可谁知杜九龙这次很反常，非要霸占北尧镇，已经交手几次，但杜九龙不是父亲的对手，我和长安出来办事，就堵住了我们。还好你来的及时，谢谢你云璟。”宋长阳含情脉脉的看着云璟。

可云璟的眼中只有落寞和伤感，“长阳，我和小妹也是要回云霄阁途径此地，长安，回去告诉宋伯父，杜九龙以往也暗中与北野的呼延部落合作过，若是联合来袭，必然不好对付，秋沙派、易家庄分别在雪山派的一东一南，杜九龙平时没少得罪他们，告诉宋伯父联合秋沙派与易家庄，杜九龙再贪财，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长安听了连连感谢“云璟哥，妙计啊，杜九龙胆子再大，也顾不过来三面夹击啊，姐姐，快！回去告诉父亲。”

宋长阳也是感激“云璟，谢谢你，那我和长安就先回去了。”说完上了马，还是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看着宋家兄妹走远，云璟安排了宋言去牵马，小玥说道，“兄长不是说今晚在聚通客栈落脚么，天已经快黑了。”

“快些回云霄阁吧，只怕云霄阁也要被两面夹击了。”小玥也大概明白了意思，没多说，与云璟赶回云霄阁。

镶川府内的布置极为贵重，雕栏玉砌，数不胜数，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富裕的不能再富裕了，说起兵器的打造，街边的打铁铺也能做，可精纯度就差的太多了，自从川南的铁家熔炉炸了，镶川府的生意如日中天，顾老爷两撇八字胡，很有个性，站在院中检查即将押送的墨家兵器。

“父亲，墨家这批兵器要在半个月之内运到，时间有些紧凑啊，不需要找个镖局吗？”顾稳站在一旁看着十车的押运箱。

顾老爷却说“不用，锦安镖局最近不能用，派自己人押送，这批货一定不能有闪失，当日的协议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半个月内押送到墨家，两万两黄金，否则，我们要倒贴两万两。”

顾稳一直不解为何签订这种对赌的协议，便问道“父亲，这批货为何要对赌！风险岂不是很大么！”

顾老爷手掐腰间说道“懂什么，墨家有钱却不太熟悉兵器，这最普通不过的刀剑，卖给墨家翻了五倍，世道不太平，墨家也是为了自保。只是要求尽快送去，有什么难的。”

顾稳又说道“父亲说的是，不过《八方铸器普》在我们手中的半本，苍梧宫一直没有动作，应该还没有发现吧。若是常青云能拿回下半本就好了。”

顾老爷摸摸自己的一瞥小胡子，说道“儿子啊，苍梧宫的那个少年活阎王，若是发现了，早就拿着光影剑堵门了，放心吧，至于那后半本，是常青云和古榕的交易，咱们坐享其成，等着挣钱就好！这批货你去押运吧。”说完挥挥手，通知一队镶川府的护卫队进行护送。

顾老爷看着墨家的兵器一辆又一辆车的拉走，心里想着两万两黄金啊，终于要彻底属于自己了，享受着珍馐美味的午餐后，在荷塘边喂喂鱼，悠闲的散着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觉得有些困意，然而小厮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扰了顾老爷的睡意，“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小厮衣衫褴褛，鞋都跑丢了一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好了，老爷，墨家的货！”

顾老爷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货怎么了？快说？”

“那批货在黑水山，被黑老大劫走了。”

“啥！黑老大！那个土匪头子啊……他奶奶的。”顾老爷急的一拍大腿。“说说，他要干什么呀？”

小厮说道“他说老爷以前答应过给每月给他五百两，他不劫持镶川府，可第二个月，老爷就找了人把他给赶出黑水山，这次要一万两赎货。”

顾老爷气的跑下床说道“他怎么不去抢啊，还一万两！”

小厮继续说“稳少爷也被抓了！人和或都在黑老大手里。黑老大说是人一万两、货一万两。

“什么？那就是两万两啊！”顾老爷抿着嘴，摸着一瞥胡子，“不对，护卫队不是带过去了么，怎么还没保住少爷，是不是有高手？是不是有人阴老子！”

小厮吓得说“老爷啊，黑水山附近本来就是盗匪多，以往都是锦安镖局押送打理，这次咱们自己走，一会儿一波盗匪的，等到了黑老大的山段，就没剩下多少了。”

顾老爷气的走来走去，嘟囔着“儿子一万两，兵器一万两……”回头大喊一声“白银还是黄金啊！”

“白银，老爷”小厮说着，顾老爷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去拿银票，给！赶紧把少爷接回来啊。”

小厮拿了银票却没有动，顾老爷说：“还不快去！”

小厮却说“老爷啊，黑老大说让您亲自去，日落之前，您不去就把少爷尸体送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走走，走啊！”顾老爷急的鞋都穿反了，边走边正回来的，吵吵嚷嚷的一行人跟着顾老爷急匆匆而去。后门送菜送肉的小贩们正向院内一筐又一筐的搬货，惊鸿进了顾家。有提前安排好的人接应，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衫，趁机溜进顾老爷的房间，刚要打开暗阁，误碰到顾老爷收藏的一个玉瓶，惊鸿手脚利索，赶忙用脚接住，算是稳住了。正要摆放回去，却又听喊着“什么人在老爷书房啊？”顾夫人路过听着房内好像有声音，便要走进来，惊鸿躲在帘布后面，

正巧顾夫人请的山水先生前来，“夫人啊，您昨日让我在您院中的布置，已经按照吉祥如意的卦象布置了，夫人贵重，日后定然是多子多孙多福寿。”

顾夫人是个诚心礼佛之人，听了山水先生的吉言，自然也是高兴的引着先生说话，还让丫鬟重重的打赏了山水先生。惊鸿趁机打开暗隔，将预先准备的赝品放入阁中，取走了《八方铸器普》上半卷。趁着接应小厮的掩护，顺利的换回了送菜小哥的衣服，顺其自然的完成了任务。

黑水山上，顾老爷见着黑老大说道“老弟啊，老哥哥我多年不出门，也是想你了，这不别说一万两、两万两的，咱哥俩的情谊哪是用钱算的。是不？”

黑老大顺着话茬说道：“老哥哥啊，咱哥俩办事还是先把钱算明白吧，一共两万两，我要的不过分吧！”黑老大指着顾稳和一辆又一辆的押送车。

顾老爷赶忙说“不过分，不过分，哥哥都给你带来了。”然后从怀里又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说道“这个给老弟喝茶。”

黑老大看了看多了五百两，“老哥哥，你不是又给我下套了吧，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吗！”

顾老爷说道，“没有，绝对没有，那都是误会，老哥我黄土都埋半截了，就这一个儿子，也可怜可怜我，放了吧。”顾老爷心中更希望放行押送兵器的车辆，毕竟对赌的期限将至，顾老爷可不想赔给墨家两万两黄金。

黑老大一想，交易成交，“老哥哥，别老想着给弟弟下套啦，弟弟我们这些人脑袋拴在裤腰上，死了也是贱命一条，你和公子哥金贵啊，镶川府家大业大的，给自己惹麻烦不值当的，今日就算两清了，走！”说完黑老大迅速带着人手撤离了，顾老爷才松了一口气，回头踹了一脚顾稳，“怎么就不小心碰上他啦？不知道躲着点啊！”

顾稳惊魂未定的说着，“爹呀，不知为何这一路的山贼都打上了咱家的注意，自从锦安镖局押镖，你可没给过他们好处啊。”顾老爷没说什么。小厮们赶紧清点着马车准备出发，可没过一刻钟，顾老爷感觉有马蹄声很重，趴在地上听听说“好像还有人来，快躲躲！”

“顾老爷，躲哪去啊？”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络腮胡子，一个眼睛蒙上了，手持一柄九环刀。

顾老爷抬头一看，傻眼了“孟……孟不二？”

孟不二跳下马，扛着刀，身后也是带着一队的人马，“顾老爷还记着我，好记性啊，那还记着这把刀吗？”孟不二将一把断了的九环刀仍在顾老爷面前。

顾老爷吓得腿软了，孟不二曾经重金请镶川府打造一把好刀，可顾老爷偷工减料，导致孟不二刚刚拿了好刀与人比武就输了，刀断了不说，还瞎了一只眼睛，孟不二多次硬闯镶川府讨说法，顾老爷都是做缩头乌龟，许多年都不敢轻易出来，直到这几年听说孟不二去了北方，才放松警惕。哆哆嗦嗦的说“这……这……都过了许多年，真是记仇。我把钱给你就是了。”

孟不二却说：“赔给我？顾老爷觉得多少钱能买回我这只眼睛？”顾老爷不语，顾稳扶着顾老爷“孟不二，你也别欺人太甚了，我父亲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镶川府可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哈……顾少爷，我孟不二若是怕镶川府就不会来，本来以为去镶川府找你们算账，既然在这遇见了，就算清楚吧。”说完九环刀横在身前，后面的人也是亮出了兵器。

顾老爷心知这孟不二也是个不要命的，赶忙说“别别，孟不二，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给你，只要留我们父子的命就行。”

孟不二走近转转，一刀砍开了押送的一箱兵器，掉了一地，说道“这兵器的质量可不怎么样”

顾老爷赶紧说“是是，不怎么好，若你需要，我回去命人给你送些好的。”

孟不二说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数量不少，够兄弟们在山头上用些日子了，给我拉走！”身后的几个人直接过来拉车，顾老爷一着急，爬上车“别别，这不行，这是雇主定好的货，你需要的话，我回去再送你哈！要多少给多少！”

孟不二上去一脚把顾老爷踹下车，一个刀背拍在顾老爷的左腿上，顾老爷直接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哎呦……”。

孟不二说着“杀你呢，脏了我的手，我瞎了一只眼睛，就打瘸你一条腿，这些兵器就当是这些年的利息了，我们走！”顾老爷看着一车又一车的兵器拉走了，心中滴血，顾稳背起拖着一条腿的顾老爷，也是凄凄惨惨的回了镶川府。

进入镶川府后，顾老爷命顾稳赶紧看看《八方铸器普》，会不会调虎离山，见到《八方铸器普》还在，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早已偷梁换柱。

川南府郊外的别苑内，黎天坐在八角桌边一人下棋，棋盘边上放着《八方铸器普》的下半卷，惊鸿、惊雨旁边多了一个山水先生。黎天开口说道“玄机先生，此次出来，散散心再回苍梧宫吧。”

“多谢宫主，川南确实景色宜人，只是玄机还是喜欢苍梧宫的安静，宫主若无其他事，玄机就启程回去了。”

“随你吧，给几位长老带句话，关注些北野乎延部落的动向。惊鸿跟你一同回宫。”黎天说完放下手中的棋子，叹口气，终于可以去云霄阁找小玥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穆林送来加紧的信件，乎延部落在苍梧宫北部、云霄阁北境布置了大量兵马，千山派东北地区的分部也是从南部骚扰了苍梧宫，被击退了。黎天眉头紧锁，此事应该是蓄谋已久，赶在云璟受伤未愈，自己又不在苍梧宫内，云霄阁与苍梧宫任何一派被攻破，另一个都将腹背受敌，小玥啊，小玥，黎天心中无奈的叹息着，“立刻回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