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及格的琴艺
琴室内，南宫先生一曲已完成，正在与云二爷交流心得，南宫宇的长子南宫函正在抚琴，曲声悠扬婉转，却不失刚毅，又如同高山流水杳然而至，曲终也是意味悠长，云二爷看着花老太太端坐在花家的主位，并未向以往一样对云霄阁处处找麻烦，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小玥，低声道“玥丫头，是不是打架了？”眼神向花老太太那瞟了一眼。
“二叔，她先招惹我的，骂我大爷爷不说，还要打断我一条腿。”小玥撇着嘴说到。云二爷看看胳膊、腿脚齐全的小玥，又看了一眼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花老太太，不自觉一股子笑意。
“二叔笑什么？”小玥也是不解，以往，脾气古板的二老爷一定是责骂她的。
“你大爷爷前些日子回来了，说你惩治秦府那三条，做的漂亮。”云二爷说道。
“呵呵，二叔啊，大爷爷真这么说啊！”小玥好似上学的孩子，考好了成绩等待家长夸奖一般开心，“还说你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只是小丫头，别太出风头。”云二爷补充道。
“二叔啊，这也怨不得我啊，人家打我，总不能挺着不是。”云玥说着向云二叔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你这丫头！”
这叔侄聊天的时间，花家的小姐，花祖之的堂妹花祖雨也是抚琴结束，姑娘的琴声柔美，如潺潺流水缓缓而去，技巧纯熟，南宫宇也是极为赞赏。
只是琴室一角的姜喜文带着小厮为各位添茶送水，说道“昨日，云姑娘的书法令人佩服，云二爷又有着琴圣之称，想必琴艺也是了不起的。”
小玥暗自讨厌姜喜文这幅嘴脸，云二爷却说“不，姜姑娘说笑了，若说是吹箫，尚可，琴艺不提也罢。”云二爷瞪了一眼小玥。
“云二爷真是说笑，百花谷的祖雨小姐刚刚也是信手一曲，令人心中舒畅，云姑娘不妨试试？”姜喜文明知云玥与百花谷一战刚刚结束，硝烟味还没散尽呢，这番煽风点火，云玥也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另一处坐上宾的阮家姐妹，此次并未发声，只是静待着看热闹。
云二爷继续说道“花小姐有名师授受琴技，琴声如花间流水潺潺而去，缺少了高山流水的壮丽，日久天长，勤加练习会好的。”云二爷是个直性子，自然要点播一番。
南宫先生也是应和着“不错，祖雨姑娘或是年纪小些，指尖力不够，假以时日，必有成就啊。”
“哼，说的头头是道，怎么不弹奏一曲试试。”花婆婆护短，虽然花祖雨很感激两位前辈的指点，但这位不安分的花婆婆管住了手管不住嘴。
“是啊，云姑娘有云二爷这位老师，自然是福气的，希望能为大家演奏一曲，若姑娘为难，也不好勉强。”姜喜文将气氛哄抬了上去，然后轻飘飘的给云玥斟了杯茶，向后退去
“这……云二爷，可方便啊？”南宫宇也有些尴尬，试探性的瞧着云二爷，因为今日南宫函的一曲已经是上上之作，云霄阁并未有人演奏，作为琴痴，也是有着虚荣心的。
云二爷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丫头，你就用二叔这把韶华演奏一曲吧。”
云玥看着一边暗自含笑的姜喜文，一手拿着一枚果子放在嘴里，然后问道“二叔，就那首还算及格的曲子，如何？”
“随你”云二叔泰然自若，云玥坐在韶华前，纤细的十指抚着琴弦，弦音清幽如同春日草木萌芽，生机盎然，缓缓间，如同山间流水，潺潺而去，指尖微动，琴声急促，如同溪流汇聚，奔腾入海，时而波澜壮阔，时而翻江倒海，时而舒缓而去，时而高昂而起，时而如逶迤连绵的山脉，时而如泉水汤汤而去，又如溪水缠绵，仿佛微风和煦，泉水低唱，波光倒影，水中映月……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让人意犹未尽。
“好一首《江河入海曲》……妙！妙啊！”南宫宇拍桌子叫好，座位上的各大门派众人，也是起身盛赞，黎天的目光停留在云玥身上，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
“云二爷，你说大小姐琴技不好，这太谦虚了。比我家函儿可是强多了。”南宫函也是向云玥恭敬的行了一礼，表示欣赏。
“南宫先生过奖，小玥更擅长吹箫，只是我勉强她学琴罢了，总要会一些，不然这样的场合，岂不是尴尬吗？”云二爷对于琴艺极为严格，纵然小玥无法达到最好，与常人比也高人一等，况且早年云二爷便心知小玥有天赋，便狠心的敲打她许久。
“是，是，云姑娘可有婚配啊？”南宫宇私下问云二爷，想着这般家世、才情的女子，跟南宫家结亲该有多好，可云二爷用中指，指指黎天，打消了南宫先生的希望，也是尴尬的转换了话题。
“云璟，小玥的书法一绝，这琴艺也是如此令人陶醉，棋艺能与黎宫主对弈，武功更是没的说，这般完美的女娘，与黎宫主再般配不过了。”婉儿羡慕的说着。
云璟手挽着白婉儿“书法是她在醒心崖抄书抄出来的，琴艺是二叔逼她练出来的，她不喜欢弹琴的，今日也是为了二叔不为难而已。”
“是这样啊，那武功呢？”婉儿追问道
“她本来也是不喜欢的，黎天曾在生死一线之时，她为了给黎天取定神丹，拿起剑来，答应了大爷爷三个条件，在醒心崖闭关三年，才成了今天这样。”
“那时小玥就喜欢上黎宫主了么？”婉儿好奇，三年闭关对于这般花季妙龄的女子也是极为艰苦的。
“没有，她连黎天的身份也不知道，只因为黎天生死一线之间。”云璟叹息着说。
“小玥真是奇女子，我若是男子，也会爱上她，怪不得黎宫主对她看的严谨。”
小玥在后面与黎天晃晃悠悠的走着，看着黎天嘴角的笑意也满是骄傲“怎么，黎大宫主，我是箫吹得好，还是琴弹得好？”
“都好，深藏不漏”
“哈哈哈，这是二叔逼我练的，其他的曲子好像也拿不出手。”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笑，小玥不知，鲁班的弟子自然也差不了太多。
“还好我下手快，要不惦记我家小玥的人可要排队了。看着吧，过些日子去云霄阁提亲的队伍就要开始了。”黎天笑容温和的说着。
“真的，假的？我可要好好挑一挑的”小玥怀疑的看着黎天
“你没机会了”
“为什么？”
“因为三年前这纸婚书，我就定了，你就乖乖的到我怀里来吧。”黎天张开手臂，看着小玥微笑的走进自己的怀里，心中温暖。
“婉儿”在回去云霄阁别苑的路上，这一声“婉儿”让两对甜言蜜语的小情人停住了脚步，婉儿的微笑也是停住了，不舍的松开云璟的手，喊道“白术师兄”。
“云少主好，黎宫主好”白术极为礼貌的问好，“云大小姐，刚刚一曲，余音绕梁，在下久久不能平复，佩服佩服。”
“神医谷的白先生，是妙手神医，治愈伤者无数，才值得敬重，区区抚琴，不过闲来无事而已，没什么佩服的。”小玥也是回了礼数说道。
“婉儿离家已久，谷中事多，可否借一步说话。”白术直接切入正题。白婉儿心中已经猜到何事，但也只能前去，“云璟，你先回去，我与师兄一同长大的，晚些会送我回来的。”云璟看着婉儿恳请的眼神，也只能停住脚步，目送她与白术离开。
一路上，婉儿和白术异常的安静，直到进了神医谷的别苑白术的房间，“师妹，谷中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婉儿坐在一边，“知道”
“可你还要与云霄阁少主谈情说爱，云霄阁树大招风，驻守北境，若是与神医谷有关联，让其他门派怎么想？岂不是破了神医谷不予任何门派结合的规矩吗？”白术的声音变大了许多。
白婉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师兄，云璟与我在一起从未看中白家神医谷的资源，我也只是想与他在一起，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婉儿，神医谷表面祥和，内部长老派系纷争，谷主生怕行将踏错，如履薄冰，你怎么就不为他老人家想想，若是为了你，破了规矩，定然有人与其他门派向勾连，神医谷的安静将荡然无存，你明白吗？”白术气愤的说道。
“师兄说的是，但我不与云璟在一起就不会有人与外人勾连吗？融心丹被盗，不会是外人做的，师兄就没怀疑过吗？”白婉儿极力的辩解着。
白术举起手一巴掌朝着婉儿打去，白婉儿紧紧的闭上双眼，可白术还是没忍心，在婉儿白皙的脸颊边停住了。“哎呀，无论如何，明日一早必须跟我回去。”
白婉儿不停地擦拭着泪水，“师兄，就不能放了我吗？我不想离开他……”
“婉儿，谷主的身体已经病重，有人暗中下毒，你明白吗？再不回去，如何主持大局，你清醒些！”
“父亲？中毒？师兄你说清楚。”白婉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了解神医谷的事情。白术也是将神医谷内纷争，有人暗中下毒之事告知于她，二长老、三长老对谷主之位虎视眈眈，神医谷已经有危机。
很晚，白术才将婉儿送回云霄阁的别苑，婉儿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知不觉走到云璟的房门外，想要敲门，却停住了，她看着窗边云璟看书的影子，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她低声的抽泣着，怕惊扰了云璟。
“婉儿，是你吗？”云璟早已知晓她在门外，只是不知她在踌躇什么，直到一声声的啜泣声，忍不住开口。云璟打开门，白婉儿将头重重的埋在云璟的怀里，泣不成声。
“白术与你说了什么？他可是欺负你了？”云璟一边搂着她，一边温和的问道。
“没有，只是父亲病了，我许久未回家，不在身边，担心罢了。”神医谷内部之事，白婉儿无法告知云璟。她拉着云璟走到床边。
“那明日我便送你回去，顺便向老谷主求亲可好？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好好求求老谷主可好啊”婉儿看着眼前认真的云璟，诚恳的说着求亲的事，“婉儿，如果老谷主实在不愿意，反正黎天也倒贴给云霄阁了，我也倒贴给神医谷怎么样，不知道老谷主要不要倒插门的女婿呀？我父亲可是要的，而且我这个女婿，神医谷应该也亏不上吧？你说呢……”婉儿听着云璟坦诚的求亲，云家少主也是高高在上的，这清心雅会上，多少姑娘都来讨因缘，他都视而不见，却宁可做神医谷倒插门的女婿，白婉儿的心揪着难受，她已经听不清云璟继续说什么，只想勇敢的亲吻着云璟，紧紧的抱着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这是她最后与云璟在一起的一个夜晚，此次回去，还有没有机会出来都未可知，更没有未来，白婉儿从未如此勇敢过，她认真的亲吻着云璟，呼吸声变得急促许多，春风化雨也好，翻云覆雨也罢，都是心之所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