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八方铸器普被盗
还是那座巷子深处庄重的别苑，惊雷与惊雨扶着惊春，坐在椅子上。
“详细说说吧。”
“是，宫主，青云令重现了。”青云令，苍梧宫副宫主的嫡系一脉，三年前，青云令追杀黎天，反被黎天一招黄雀在后，绞杀殆尽，鼎鼎大名的副宫主常飞鹤被杀，已经销声匿迹三年，竟然又出现了。
“宫主，他们袭击了汀山榭，盗走了《八方铸器普》。”汀山榭，苍梧宫内收藏典籍之地，与云霄阁的琼玲塔一样，一般人难以靠近。惊春继续说着“带头出手之人，是……”
“常青云”黎天话语冷静，常青云，与他之间，如同云璟与小玥一般相伴长大，也只有他出现，惊春他们才不会下杀手。这是黎天曾经下达的命令，放他生路。“他应该进不去汀山榭，凌笑语呢。”
“宫主，凌笑语下药迷晕凌悦心，拿着钥匙，以交换书卷为由，假传口语，打开了汀山榭，带出了《八方铸器普》。悦心长老欲自刎谢罪，但惊鸿认为，此事当由宫主定夺。暂且关押在地牢。”
“悦心长老向来处事公允，断不会做出以权谋私之事，地牢阴冷不适合悦心长老，暂且关押回房内吧。”黎天心中知晓，情之所至，又何错之有，凌笑语对常青云当真是用情至深，连亲娘的性命都豁出去了。
“惊春，你来路北州可是因为查到常青云的去向？”黎天继续问道
“属下在蓟州府查探到一些线索，却不小心漏了踪迹，反被追杀逃出。在鬼市外，被大小姐所救。”惊春也是心里忐忑，先是丢了《八方铸剑普》，又漏了踪迹。
“好生养伤吧，剩下的事情，让惊雨和惊雷去吧。”说完，便起身走了。受伤的惊春，看着惊雷二人“宫主，竟然没有处罚我，也没有怪罪凌长老，这是怎么了？”
“别多问了，养伤吧。”惊雨好心提醒着，这都是沾了云大小姐的光。
本已经是晌午十分，太阳高照，这房间里确是漆黑一片，只有一盏暗红的灯光，一个面容木讷，带着一个骷髅戒指的女子站在中间，“主人，褐心散被销毁了。”
“云璟、黎天，还真是可恨，魔蝎峡谷之时，我便觉得这两人是个人物，时至今日真成了大患。”
“主人为何不杀了他们？”
“若那么好杀，早就杀了，半片梅花组织近三年，越来越难以布置下去，不是被破解，就是被切断，暗中破坏的人都未查出，那还顾得上他们！”黑袍男子咆哮着。
“那会是他们吗？”女子怀疑着。
“不像是，也不好说，这几年云璟打理南阁、黎天处理苍梧宫内乱，怕是也脱不开手吧。这次在鬼市外遇见云璟，也算不得巧合，让他坏了大事，褐心散事败，功亏一篑，我们损失可不小。”
“主人，常青云已经拿到《八方铸器普》，能否给我们？”
“若不是铁家的熔炉炸了，何须《八方铸器普》，不过也好，《八方铸器普》内记载各种兵器打造之法，极其上等的兵器、暗器均有记载，连铁家都渴求之物，那可是风卿当年收藏之物，极为难得。得之还要什么铁家锻造之术。”“常青云交易的条件是黎天的人头，与我们也算一致，招呼一下那只老鼠，别光躲在山洞里养兔子了，连马带蛇都没了。”男子说完，发出一声叹息，女子领命离去。
褐心散销毁，潇湘雅阁的事情告一段落，白婉儿也要回神医谷了，云璟不放心，便索性送她一程，也顺便带着小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江湖儿女总要长大的，云璟能护着小妹一时却不能永远将她困在云霄阁，天大地大，山川大海，总要自己感受下，才活的自在。一路的风光与北境截然相反，小玥问问这问问那的，充满了新鲜劲。
一路上向南，气候变得温暖了许多，途经一处茶亭，虽然简陋些，也足以给过往赶路之人片刻休息的时间。云璟命宋止停下马车，稍作休息。小玥和婉儿下车，走向靠边的一处桌子。与此同时，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面色憔悴，也将马拴在一旁，进了茶棚，“小二，碧螺春”，然后一个人坐下。
“客官，几位？”店小二殷勤的跑过来。
“四位”婉儿回答。
店小二继续问：“龙井、碧螺春，散茶，客官需要什么？”
“散茶吧”婉儿回答之时，看着小玥有些愣神儿，“小玥，散茶可好？这里的龙井、碧落出怕是不地道。”婉儿在小玥耳边低声说。
“都行”小玥想起当日在怀安茶坊，黎天说从不喝龙井的事情。
散茶是给急于赶路之人准备的，很快就端上来了，小玥刚饮一口，就听着其他桌上的人讨论着，闵家庄和孟家堡又因为南面那块地打起来了。
一个说“孟家这次可是有坐上宾尹家堡的人做后盾。怕是闵家要拱手相让了。”
“尹家堡？”小玥听的饶有兴趣。
“闵姥爷也不是吃素的，请了牧云观的苦云大师”另一个接着说
“那可不，闵老夫人与苦云大师关系极好，闵家小姐还是苦云大师的关门弟子，这次也请来了，看来是真要打了。”
“尹家堡可是大世家啊，牧云观也就在这方圆几十里有些名气。”一个人又说着。
“还就这几十里，不也没人打得过苦云大师么。”
…………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他们才是闵孟两家之人，又好似真的打了起来，争得面红脖子粗。
“哈哈，兄长，他们说的南面那块地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啊，争得这么激烈？”小玥也是好奇。
“不知道，不过确实听说这两家是死对头。”云璟也看着热闹。
“客官，听您口音是北边的人，那南面的地就是快普通的地，不过是争了许多年，争口气啊！”小二一边招呼着一边在云璟桌边解说一番。
“原来是死要面子。哈哈哈……”小玥正听着好笑，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好似接受过训练一般，迅速靠近茶棚，那服饰看着与惊雨和惊雷的相像，但又好似简单了许多，一时间闲谈的茶客牵马的骑上跑，坐车的驾车跑，店小二已经哆哆嗦嗦的抱上茶钱躲在茶炉后面。只有那紫衣女子静静的坐在简陋的茶桌边。
“云少主，我们也走吧。”白婉儿警惕的说。小玥也打算起身。
“不用，老熟人在处理家事，看看无妨。”云璟还是照常喝茶。
“把《八方铸器普》交出来，跟我们回去，宫主看在凌长老的面子上，会放你一条生路的。”说话的应该是这小分队的队长。
“凌悦心？看来《八方铸器普》被盗了。”云璟心里的盘算，小玥并不知道，还以为是在看热闹。
“宫主不会放过任何人的，跟你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紫衣女子话未说完，就开始打起来，这般简陋的茶棚，除了云璟他们一桌完好，基本都碎了一地，别说桌子了，茶碗也是没一个完整了。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子！我来……”小玥正要出手，云璟拉回来“小妹，此事不许插手。”小玥也是糊涂，但云璟的话，应该是有道理的，于是也就坐下了。
正当紫衣女子被禽住之时，一把长剑劈来，几个黑衣人只能松开手向后躲避，紫衣女子被拉到一边，身前站着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一袭青衣，手中一把长剑，面上戴着面纱，一吸之间，数名身着青色手持弓弩的护卫挡在前方。
形势竟然要扭转了么？“是青云令”，黑衣小队一时紧张起来，他们聚拢在一起，做好防备，却无退缩之意。
“叛徒，交出《八方铸器普》！”黑衣小队长还真是忠诚的勇士，这般人多压倒性的优势，还无所畏惧。
“不可能，你们追了这么久，就死在这里吧！”青衣男子面色冷峻。
“你故意用她引我们来的？”黑衣小队长一时反应过来，怪不得凌笑语一路往这边跑。
“还算死的明白。动手！”男子一声令下，青衣服小队的弓弩上膛，准备射击，却不料全部掉在地上，众人一惊，看向茶棚里唯一的一桌茶客。
“云璟？”青衣男子定睛一看，竟是这位云家少主在喝茶。
“常青云，别来无恙。”云璟缓缓起身，走在黑衣小队的前面。
“我们走！”说完，带着青衣小队的人手迅速离开了。
“多谢云少主相救。”黑小队长感激的说。
“不必言谢，穆林，你家宫主可在附近？”云璟问道
“按理说应该到了，但这一路黑山十二煞出现频繁，填了不少麻烦。”
“你切去复命吧。”黑衣小队长领命告退。
“宋止，收拾一下，赶在天黑前进城吧。”
“兄长，这常青云是谁呀？那紫衣女子又是谁呀？”上了车，小玥好奇的问。
“我听闻，常青云，是苍梧宫副宫主常飞鹤的儿子。刚才他们说的青云令，是……”婉儿说着说着顿住了，看看云璟的脸色，没再说下去。
“是常飞鹤的杀手组织，击杀目标，黎天。”
“啊！兄长，你说这个青云令是杀黎天的？”小玥和婉儿一时间很是吃惊。
“怪不得说，三年前黎天清理苍梧宫内乱，甚至杀了副宫主常飞鹤。”婉儿低声说，却都听进了小玥的耳朵里。她看着云璟，想知道答案。
“三年前，麦田遇袭，便是黎天以自己做诱饵，反杀青云令，步步追杀之余还是拼命救了谭家满门，常飞鹤继续联合黑山十二煞，悬赏追杀，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云璟的话，让小玥心悸。
“可他还是放了常青云。”小玥低声说。
“嗯，因为常青云和他一起长大，但是……不说了。”云璟边说也是便叹息着。小玥和白婉儿都很震惊，但他们不知道，就是黎天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将黎天引入了修罗古城，所幸之事是他活着出来了。车内安静下来，小玥心里也是觉得难受。
“少主，前面打起来了。”宋止停下车，静安城的城门前，里里外外一圈又一圈的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小玥和婉儿也是下车凑过来。
“娇儿，不要再打了。”
“孟伟，别叫的这么亲近，今日我定能打败你的。”
手持两柄短刀的女子是闵家独女闵娇儿，手持单枪的是孟家长子孟伟，刀枪相对，打的还算热闹。
“兄长，你看孟伟的枪法似乎只防御，并未进攻啊。”
“小妹，这叫怜香惜玉，总不能真把闵娇儿打下来吧。”云璟解释说，逗得婉儿抿嘴笑。
“那要打成什么样才停啊，这不累死了。”小玥可惜这些力气啊，不如睡觉了，还能换一个精神充沛。
出乎意料的是，闵娇儿的师傅苦云大师还真出手了，一招浮尘过去，竟是师徒二打一了，孟家看不过去，竟然也上去一个青年男子，右手持剑，与苦云大师打起来，这一打就不那么和谐了。苦云大师的浮尘招招恨手，持剑青年也是招招凌厉，百招之内，苦云大师也是口吐粗气，围观的人却拍手叫好“小伙子，真是厉害啊，苦云大师都能打过。”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苦云大师目光狠狠的落在男子身上，浮尘点地，飞身而起，出招速度更快，一掌劈来，男子差点躲闪不及，只听“浪子翻身”，男子身前倒转，避过一掌，“候鸟南飞”，男子剑招回旋，逼近苦云大师被浮尘抵住，“北雁归来”，男子的剑于身前画弧，同时掌中发力，硬是将苦云大师推出了人群，倒在地上，闵娇儿，赶忙停下，去扶起苦云大师。
“什么人，暗中话语，光明正大的出来。”苦云大师气急败坏的样子倒不像是个出家人。
“苦云大师，说好了一对一，你刚才突然出手，师徒俩打孟兄弟的时候，怎么不说什么光明正大啊。”持剑男子抢过话来。
“你……”苦云理亏，看来一眼闵娇儿，“今日算你们赢了，两日后定输赢”，说着带着闵娇儿摇摇晃晃的走了。
持剑男子向孟伟低语了几句，孟家人也陆续离开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些意犹未尽，讨论着苦云大师怎么败下阵来的，渐渐的也散去了。男子向人群外喊着“云玥！云玥……”，东张西望的寻找着。
“叫魂儿呢！叔安”云玥和云璟三人随着人群的散去，越来越近。
“我就知道是你！讲究！够意思！”叔安兴冲冲的跑向云玥，上去就要搭在小玥的肩上，被小玥躲开了。
“云璟大哥，你们怎么来静安城了？”叔安向云璟行了一礼。
“这是神医谷的白姑娘，我和小玥送白姑娘回神医谷途经这里。”白婉儿也应着云璟的介绍向叔安行礼。这般礼数，云玥是很少有的，叔安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停的回礼。
“云玥，你刚说的那三招对付那苦云大师，真是好用！尤其是北雁归来，就那么一下……”叔安喋喋不休的说起来。
“就你那几下子，还替人出头呢，我是怕你堂堂尹家堡三公子败在一个尼姑手里，没脸见人。”小玥嬉皮笑脸的说。
“可不是，好在你提醒我了，够意思！”叔安说的起劲。
“停！你别叨叨了，有时间回去跟仲文二哥练剑吧，下次别丢人了。”
“你打击我，二哥说我近来剑法突飞猛进！”
“你，下盘不稳，仲文二哥那是怕伤你自尊心，学点保命的本事吧，比如我，跑得快！”小玥与叔安边说便往城内走，逗的白婉儿笑不拢口。
“云少主，小玥他们俩可真有意思。”
“不必介意，她们俩从小就吵，小玥是经历了毒童子、鬼市这些事情，才这般说叔安的。”云璟和白婉儿跟在后面。
“云玥，你是跑得快，若拿起剑，真打起来，未必打得过我！”叔安也是被说的不服气。
“我告诉你，尹叔安，我不想打架，是我的事，真跟你打起来，就怕你站不起来，哼！”云玥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走着瞧！要不打一架试试！”
“没时间陪你打架，兄长，前面的福安客栈，就是落脚的地方吧。”
“嗯，宋止已经安排好了，进去吧。”云璟回复着小玥的问题，顺手拍拍叔安“叔安，你还是别跟她打架了，这三年，小玥都是跟我家大长老打架的。”说完哈哈哈笑着走了。
叔安听了一想，还真是，还是别打了，又赶忙跟进云璟的房间“云璟大哥，为何不住我尹家别苑？”
“不用麻烦，白姑娘急着回去，我们也忙着赶路，这次就不去了。”
“这不大哥陪着大嫂回门，探望贺家，我和二哥也跟着来了。”叔安与云璟说话还是很有礼貌的。
“嗯，还真是，伯言可要好好孝敬孝敬贺老爷啊。”云璟微笑着说着。
“云璟大哥，今日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拜访。”叔安礼貌的辞行后，揣着今日险胜的喜悦而去。
闵家的后宅中，苦云大师还在气头上，“小人，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
“大师啊，这次可要仰仗您了。”闵老爷堆着笑，“我这就让人去查查，是哪个不开眼的。”
“是云霄阁的人，那姑娘是谁不知道，身边的男子，是云家少主。”闵娇儿身边的男子一身青衣，相貌中正，身材魁梧。
“啊？云霄阁？”闵老爷吓了一跳。
“他们怎会来管闵、孟两家的事？”苦云大师一听也是态度大变。
“因为今日与大师交手的人，就是尹家堡的三少爷尹叔安。”男子继续说。
“哎呦……就说你不要动手，让娇儿动手就行了，你非得争强好胜！这下惊动了尹家堡、云霄阁，可要招来大祸端啊。”闵老爷气的直跳脚。
苦云大师也是从凳子上站起来“闵老爷，我那也是想着帮娇儿出口气，速战速决。”
“父亲，师傅，您们别争了，都是娇儿的错。是娇儿武义不精，不是孟伟对手。”闵家姑娘心知孟伟并未使出全力，又为了给自己留下颜面，便一直是你拉我扯的打着。
“你们那个打发，什么时候能打完！”苦云师太也是恨铁不成钢。
“我不管，那块地，我要！还不能得罪云霄阁、尹家堡。牧云观每年受我家香火钱多了去了，这点事办不好，哼！”闵老爷气愤之下，甩袖子走人了。
“闵老爷，事情不能这么说啊，且让贫尼想想办法。”苦云大师一口气追上去，若是断了牧云观的香火，这苦云大师的名号岂不都丢了。
“青云，你帮帮我吧，这十几年来，三天一场比武，五天一次挑战，我真的打够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闵姑娘靠在常青云的肩膀上啜泣着。
“娇儿，我身份不便，若是出手，引来苍梧宫的人，对闵家就是更大灾难，是不是？”常青云握着闵娇儿的手，呵护备至。
“那怎么办，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够了。”闵娇儿靠着常青云已经泣不成声。
“娇儿，不必烦恼，我教你的暗器，可学会了？”
“嗯，你是说？”闵娇儿将头抬起来，看着常青云，“可是孟伟每次都是手下留情，我若使暗器，会不会伤人性命啊？这……”
“娇儿，那铜珠不会要人性命的，你只攻击他膝盖，这便有机会赢他了，如何？”
“不会伤及性命便好，师傅约了两日后便会再战，我这就去练习。”闵娇儿擦拭下眼泪，抱了抱常青云，便离去了。
“进来吧，笑语。”常青云的声音变得深沉。几个呼吸之后，一个紫衣姑娘脚步沉重的走进来，已经是以泪洗面。
“笑语，你这是怎么了？”常青云把凌笑语拉进内室。
“青云，你是不是喜欢那闵姑娘？”凌笑语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过脸颊。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闵娇儿，三年前救起我，又让我隐藏在这闵家，暗中重组青云令，对我有些恩情。”常青云轻柔的擦拭着凌笑语的泪水。
“恩情，她每日与你卿卿我我，投怀送抱，眉目传情，你说只是恩情！”凌笑语扭过头，满肚子伤心。
“笑语，那是她的情谊，并非我的，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我心里只有你，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常青云将凌笑语搂在怀里，嘴角亲吻她的泪水、眼睛、柔和的呼吸声愈渐急促，凌笑语的眼睛缓缓闭上，沉溺在常青云的温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