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破无敌记录
“居然有个老人？”
万道学宫外的半山腰处，终于有人注意到李奕辰，惊奇出声，目中涌现疑惑。
站在这片青石空地上的人约莫有数百个，大多都是少年模样，少数几个青年，没有孩童与老人。
李奕辰满头白发，面容枯槁，目现沧桑，身形佝偻，站在其中尤其违和。
“仙长说求道最适合的年龄在十五至三十之间，且越早越好。过了三十便等于和仙道无缘。这位老伯看着少说年过六旬了，怎还来浪费时间？”
“是啊，当初我得到仙路令牌时，方才年满九岁。仙长说我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根据令牌指引寻访学宫，不得借助任何人的帮助。还特别提醒我，若是过了三十还没能赶到学宫，便自行放弃，不必再执着。”
“学宫可不会收三十以上的人，太老了，没资格。”
这些人的声音不小，似乎故意说给李奕辰听，并非贬低嘲讽，而是提醒他知难而退。
李奕辰表情依旧，置若罔闻，继续迈步走向上山的白玉石阶。
众人所言非虚，虽然天赋的展现不限年龄，有的人可能四五十岁才会起飞，但这种‘大龄天才’的概率很小很小。
绝大多数的天才都是在少年时期崭露头角，极少数到了青年才发光，中年翻身者凤毛麟角，老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
因此，诸多学宫在招收弟子时，自然会有年龄限制，万道学宫就是超过了三十拒收，除非情况特殊。
这就是修炼的残酷，没有及早表现出过人的天赋，就需要自行历尽艰辛敢来学宫，来晚了不要。
早来了也不要，因为根据前人经验，十五岁之前展现天赋的概率也很低。
而且。
即便学宫愿要，他们也没法提前到来。
有些人虽然在婴儿时期就会被学宫巡察使选中，但却无法根据令牌赶来学宫，需要等到有自力访道的年龄时，靠着自己的力量前来。
期间不能有任何人帮忙，必须自力赶路，否则断绝仙缘。
而且不能偷懒，如果累死或病死在路上，也说明没有仙缘。
有的人被选中时距离学宫不远，赶来的路上也没什么危险，抵达此处时尚有体力。
而有的人比较倒霉，不仅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受伤了也不敢耽搁，致使来到此处时伤势未愈、体力不支。
这就看运气了！
李奕辰此刻也不好说自己的运气如何。
大体上来看。
刚激活真假难辨的坑货系统自己就被魔尊掌控。
可谓倒霉透顶。
然而，因为是魔尊亲自将他送来此处，他便免除了诸多赶路的力气。
属于关系户。
年龄估计也不会受限制。
开玩笑，堂堂魔尊的玩具狗，如果能顺利通过三关，区区万道学宫敢不收？
别看万道学宫在凡人面前高高在上，面对修罗宗时，那就是蝼蚁中的小蝼蚁。
不夸张的说，魔尊只需眨个眼，就能让万道学宫灰飞烟灭。
天下第一魔道势力的宗主非同小可！
唉——
天赋未定也就罢了，还得顶个老年身经历考验，李奕辰自嘲一笑。
他倒是不介意老年修炼。
只要能变强，怎么都无所谓。
就是忍不住更向往以年轻的状态踏上修炼。
毕竟……会更轻松。
哗啦啦——
李奕辰的左脚刚踏上第一层白玉石阶时，周围的空间就似水波一般荡漾起来。
待他放下右脚，整个人站在石阶上后，虚空波纹消失。
青石空地上的人便无法再看到他的身影。
“仙家手段果然不凡！”
有人敬畏地看着李奕辰消失的位置，惊叹出声。
那上山的白玉石阶依旧如初，表面看不出什么。
待下一个人走上玉阶，虚空波纹再次出现，那人身影很快也消失不见。
“仙道就在眼前，岂能退走？不论三关多难，我都要争取、尽力……”
陆续有人踏上白玉石阶，随着虚空水波荡漾，一道道身影消失不见。
而青石空地上的人数却并未减少，因为不时有人从世俗凡尘赶来，手中拿着学宫巡察使给的引路令牌，满脸的激动喜悦。
不过，一些人在看到石碑上的“需过三关”之后，喜悦立即变成担忧、忐忑、紧张等。
显然他们这一路上并不容易。
本以为拨开明月见光明，谁知光明之前还有三关。
而且有脑子的人都清楚三关肯定比之前他们经历的艰辛要困难。
这自然让他们有落差失望之意。
仙路！
修炼！
长生！
在这方世界，每天都有亿亿万万能够修炼的幸运凡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万道学宫，都是满怀期待，憧憬神往。
都想逆天改命修炼求得长生！
然，经过筛选之后，最终成功获得修炼资格的人能有多少？
李奕辰知道过三关定不容易，但他内心却没有任何忐忑，笃定自己可以顺利通过。
自信。
不。
他甚至敢自傲！
假设他已有了修炼之身，若是连闯过区区三关的傲气都没有，这十万年算是白活了。
许莫负曾提到过，大多学宫的第一关都是考验毅力！
修炼，天赋最为重要！
可如果天赋一般，便需要比别的天才更努力、更坚毅、更能吃苦。
修炼界虽然没有废柴战胜天才的例子，却有小天才超越大天才的特例。
在天赋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更有毅力的人能提前获得优势。
李奕辰别的不敢说，对毅力有绝对的自信，自认没有任何问题。
进入虚空水波之后，眼前还有那条上山的白玉石阶，只不过道路两旁的景物都已被白色的光墙所取代，上方的天空也是白茫茫一片。
安静无声，空空荡荡，只有一条斜直延上的白玉石阶，看不到尽头。
李奕辰走了一会，便觉腹中饥饿，特别想去吃一口什么填饱肚子，馋了。
之前在修罗宗时，天地灵气浓郁，又有许莫负伺候，李奕辰温饱不愁。
可如今，此处灵气稀薄，身边没了许莫负，魔尊又不管吃喝健康，肉体凡胎自然需要补充营养能量。
李奕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虚空中浮现一行字:
止步或后退者，视为失败。
也就是说，他得一直攀登白玉石阶，后退一步就算过关失败，失去拜入学宫的资格。
且不说魔尊可能在暗中看着，不许宠物狗失败，李奕辰自己也不可能放弃。
毕竟将来若是摆脱了魔尊，若真的有天赋，他也还是要再次拜入学宫。
如果这都过不去，便等于此生与修炼无缘，立即自杀算逑。
李奕辰低头看了眼腹部，瞥见了胸口的剑洞和血印，忍不住心道如果许莫负那孩子还活着，定然会帮助自己修炼吧？
摇了摇头，李奕辰强行压下心绪，继续前行。
很快，他就感到口干舌燥，渴了，想喝水。
便在此时，一道平淡的声音传来:
“通过……恩？如此年龄为何还要来浪费时间，莫不知学宫的拒收年龄？不对，身上没有引路令，应是被特别选中的幸运儿，难怪能通过……等会，不，不对，我的天！我去你大爷！我滴个乖乖啊！不可思议！居然在自成时空的攀天梯内持续登阶那么多年？创造了历史，打破了武无敌的记录……”
李奕辰听到此话的瞬间，前方的白玉石阶消失，周围一切开始扭曲变化，仿佛电影画面切换一般。
下一瞬。
李奕辰眼前出现一个身穿白袍、膀大腰圆的浓眉男子，对方正满脸惊异低看着他，仿佛见了鬼一般。
男子身后不远处是红墙绿瓦的学宫正门，气势恢宏，庄严大气，正牌上书写两个醒目的鎏金大字‘万道’，烨烨生辉，令人望而生畏。
通过对方手中的铜盘，李奕辰看到了身后景象，是那条近乎垂直的白玉石阶。
石阶上有许多面容痛苦的人正在攀爬，咬牙攥拳，举步维艰，仿佛在拼命抵抗什么压力。
有的人体力不支倒在原地，还有人口吐白沫滚了下去，失败者持续增加，淘汰率极高。
李奕辰疑惑了，刚才他攀登时只是有些饥渴，本以为别人更轻松，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魔尊帮我作弊？
李奕辰只能这么猜测，浓眉男子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他不止过关了，还打破了记录。
那么多年轻力壮看着毅力不错的人都失败了，他老迈无力，纵然对自身的毅力有着绝对自信，也自认能够打破记录，却不至于如此轻松简单。
显然，魔尊在暗中帮狗装哔显摆，以免丢了她的面子。
想到这，李奕辰心中苦笑，若事实果真这样的话……
如此装哔，着实可笑、可悲。
“武无敌的攀天梯记录被破了？”
“假的吧，武无敌是谁？天下第一武修！以无敌为名，虽并非实力无敌，却是自诩毅力纵横古今、后无来者！”
“武修之道以毅力为基，武无敌当年能登临武修巅峰，除了自身天赋妖孽之外，便是有着傲视寰宇的无上毅力，不可能有人能打破他的毅力记录！”
“此事不假，方才武道碑有异动，副宫主亲自现身查看，宣布武无敌留下的纪录被破了。”
“只有攀天梯内有大毅力之人出现，才能引起武道碑异动，我学宫又来一位武修天才？”
“非也非也，如果真是绝世天才，怎么可能来学宫？也许仅有毅力，修炼天赋却一般般。”
“也是，可惜了，空有毅力并不能踏上武修强者之路。”
“不一定，万一此人将来展现绝世天资呢？走，去宫门外瞧瞧。”
“不知会是个怎样的人？”
“定然魁梧雄壮、年轻气盛……”
就在李奕辰登上白玉石阶之后，万道学宫内的各地都有议论声响起，或惊叹或惋惜或期待。
不少弟子纷纷赶来学宫门口，想见一见打破记录的新弟子。
与此同时。
浩瀚星海之中，有个手持拂尘、脚踏八卦的黑发男子面露忌惮惊骇之色:
“活得越久，越贪生怕死呐——娘希匹！是谁在持续激怒那位功德无量的大善人？不知死活啊！他灵魂深处的怨恨暗愤越来越恐怖强烈了。对我来说极恶至凶、残忍冷血。一旦爆发，便会丧失善性，届时我只怕性命难保。唉——都是贪心作祟，此前不该觊觎他。如今他无视我之赠予，定然记仇怀恨在魂，未来必会报复。仙路将断，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