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丟失的记忆
“小灰毛，你终于回来了。小糖包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了。”那只橘黄色的猫在我眼前叽叽喳喳。
事实上，我觉得聒噪的同时，也有不解：明明我不擅医术，它却总将那份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有时，我也曾不止一次在反思：别人都易在我身上抱有着与我自身能力不符的期待，而我不明白，我为何一定要达成那种种的期待。
世人都曾让我背上他们的包袱，可他不会想到，我会在一条线的终端将他们尽数返还。
至少现在，是时候该准备救人了。那只猫在听我简述现状后，就说明了雪此刻的精神状态。就目前来看，她无法承受两股不尽相同的能量输入。
由于之前的第一阶段治疗，她外伤都无大碍，只是精神层面抱恙。
那只被我带回来的兔子，虽然不明白它的真实目的，但因它吃掉了一小部分的雪莲，所以需要把能量从它身体里引出。
这些都不是难事，唯一的哽结在于雪承受不住，她需要借助这雪莲来稳住特异能力的负作用，但物理层面的肉体又太过脆弱无法承受。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我感应到系统空间出现了某种类似指引的东西。我将之取得联系，发现是前不久获得的那本书在发光。看着它潋滟的流光，我试探着将她翻开。发现之前还是全页空白的纸面上突兀地出现了几行字：黑色彼岸花的力量，承受、转移、替代、封印…一种自古老而生的力量……
简单浏览了一遍后，我发现了可以解决困状的方法。这也算是这本书的能力之一吗。我暗暗自言道。
然后，理所应当地开始了最后一阶段的治疗，但使用这个力量之后，我就感到肉体像是被人用巨锤砸了一样。面对这还原度极高的反伤，我只能选择默默承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很快我就又发现了不对。我的记忆就像活过来一样，它们在我身体里躁动不安。慢慢的，我的意识开始没入一个拟化空间，在这里过往回忆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不过它们是残缺的、无序的以及充满陌生的。我隐隐听到几个声音：“大小姐，你别自己打不过茕影，就冲我发脾气？”那声音受干扰严重无法辨别音色与情绪，甚至是难以记住的声音忿忿不满道。紧随而至的是另一个稚嫩的女音质问道：“我打不过。你打得过吗？”
本以为这记忆或者说这场对话，会正常进行下去。没想到下一秒，这个对话就发生了难以言喻的混乱。
“他最近越来越强了，按母神实验的需求，他应该就是最佳人选了。可如果这样，那我们的计划不就？”
“不不，你完全忽略了另一个变数。一个……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变数。我们去找她，说不定她很乐意帮我们。”……从这里开始，一段段对话开始变得更加模糊、残缺、难以辨别。
“那个最终兵器在他手里吗？我们……”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
“实验开始进入最终阶段……”
“终会找到的，我们的结局……”
这些呓语般混沌的话，听起来像是不同的人说的。但具体的状况却不得而知。
这与我前几次，进入回忆的片段的情况有些相似。同样，我只是作为一个看客。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我是不能进行任何干预，只能观察、倾听。
但直到我想要再看的更清楚些时，我脚下突然踩空。失重感短暂出现，我像是坠入了一个深渊，又仿佛掉入了一片海洋。我看见了如暗夜般的城市，祂的轮廓难以辨别。如同一只巨兽，又似是一个个拼凑而成的。文字符号。
是警告吗？或者…只是，我短暂停留过的地方。我好像听见了里面传来了爬行物蠕动的声音，以及利爪敲击房门，刮蹭玻璃的声音。
生与死，祂们在我面前支支吾吾。
…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当我再次睁眼时。我出现在了一个…雨夜。哎，我已经不记得在记忆中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了。
这场雨与我在蔚蓝的星球上所经历的有些不同，它色彩是单一的黑色。
平静吗？或许，我应该这样形容雨给人带来的感受。但与其这么说，不如说这更像是在剥夺一个人的五感。让其变得迟钝麻木。
我难以想象它落在皮肤上的触感。似乎是忘记了，又或者…它所带来的本能就是忘记。
就在我漫步欣赏这场雨景时，一道稚嫩空灵的声音叫住了我。
嗯…应该是我。至少，她面前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是一个小女孩。她让我感到有些熟悉，可我却看不清样貌。不明白为什么？既然看不清，却为何会产生一种熟悉感？
“喂，你这次能不能不走。”
她对着空气有些伤感的说道，如果忽略掉现在身为看客身份的我。
很意外，我竟然耐得住性子，听她说完这段独白。
“你每次都这样，说好的很快会回来。可是你每次都…呜~”
真是莫名其妙，我的情绪竟在这个时候因她产生了动荡。是那份彼岸花能力带来的吗？
考虑到接下来一切的情况，我不知怎么的，身体竟会快意识一步地将对情绪的感知屏蔽。
这样也好，虽然还算有点想多作一番停留，但还是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了。
我一步步地走着。这里的世界，我没办法使用能力进行快速的物理移动。这并不意外，毕竟我并不处于真实的世界。在这未知精神空间中。会受到限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巧合吗？我所走的方向似乎与女孩儿所对的方向一致。她也正不间断的说着些什么挽留的话。这些是该被人们称之为煽情的告别话吗？
在我看来，离别从来都……
或许…我不应这样说，但印象中我所经历的离别，都是生死相隔。
“留下来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再想着怎么让你难过了。”
这是我还能唯一听清的话。在我行出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的路途后，我所能听到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了。
只是，到了最后一阵风轻轻吹过我的耳边，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突然就听到了这样一段话：“如果你认为这虚无的雨就是我们必须分别的信号，那我就让这虚无染上我的本色。”带着哽咽说完的话。
之后的声音就像是水滴滴落的声音，但却有着细微的差别。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瞬，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丝凉意。空气似乎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