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人节
有那么几个瞬间，罗川似乎感觉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好像就是某首经典粤语歌曲mv里的画面。
“米兰，我是不是该戒烟了？”
那支被点燃的烟就夹在罗川的手指间，他没有放进嘴里，就这么夹着，让它在空气里燃烧，红色的星火时亮时灭。
“以前，我爸跟我还有我妈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抽烟，那时候我爸也像你一样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我给他的答案是抽烟会影响身体健康，而且二手烟对周围人也是很有伤害的。所以从那之后，我爸就开始了戒烟之旅.....他试过嚼口香糖戒烟，但是失败了.....然后他又不知道听谁的，说吃槟榔可以戒烟，然后就变成了一边嚼着槟榔一边抽烟。”
说到这，米兰面露回忆地笑笑，然后接着说：“再后来，槟榔跟烟都戒不掉了。他又听人说抽茶烟健康，于是买了很多很贵的茶烟，听他说抽那个烟就像是在抽废纸一样，抽一口咳嗽一声......再后来，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倒不是因为戒烟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人了.....”
“于是，我爸戒烟失败不说，家庭也破裂了。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是不是因为家庭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才会让他有外遇。他的小三绝不会让他戒烟，因为我跟我妈真的担心他的身体健康，而小三只在乎有没有钱拿......”
“后来，我爸出事了。不是因为肺癌去世的，反而是因为车祸。所以人真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过好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抽烟，我只在乎你今天是不是过得快乐。”
米兰说完，先是跟罗川对视了几秒钟，随后才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虽然她还能笑着说话，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是痛苦的还是怎么样？
关于是不是戒烟这个话题，米兰也没能给出具体的答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吸烟的确会造成肺癌的几率极大增加，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戒烟真的是件好事。
而米兰不反感罗川吸烟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父亲，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罗川而已。（插一句题外话！吸烟有害健康，大家看书归看书，千万别去尝试吸烟，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
这个话题没有答案，那只在罗川手中的烟也被风吹到尽头了......
“回家吧，肚子饿不饿？”罗川起身将米兰的包顺势拿起来。
“饿饿饿~我都快饿死了。我给你帮这么大的忙，你今天一定要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行！今天给你来个一条龙服务，吃干抹尽，你就直接躺在沙发上，我新买了一个足浴桶，没用过，给你先体验吧.....”
俩人就这么七荤八素地聊着，上了车。
......
情人节的零点，全世界的情侣都在互相送着祝福。
单身狗则有意识有组织一般，同样响起反攻的号角，就连电影频道都开始播放《他其实没那么爱你》，六公主不愧是六公主，一向都是如此任性。
此刻，吴强的各大自媒体账号也开始被轮番轰炸。
“不是说今天推单曲吗？我都期待好几天了，现在都零点过两分钟了，差评！”
“还真有人期待啊？一个跳梁小丑出的歌你们也能酱紫等？”
“不为别的，主要是最近工作很累，想娱乐放松一下，吴强是我最近的精神食粮，别让我失望啊！”
此时，包括罗川、米兰还有策划部的核心员工，他们都没睡觉，零点过五分，王珊珊开始在各大平台账号上放出单曲mv，还有转发抽奖活动也在持续进行。
他们的心都被提在嗓子眼上，准备了这么多天，就看这一刻，能不能彻底引爆吴强的流量。
何苗同样没睡，他很想看罗川出丑的样子，看那些期待的粉丝是如何开始谩骂的，惬意地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再点起一根雪茄。
最激动的人肯定是吴强，他从来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音乐，可以说自始至终他都是个门外汉，热爱音乐的同时也被生活胁迫，所以他只能低着头前行，直到遇见罗总的那天，他的生活好像才有起色......
要说最不能辜负的人就是罗川，还有汪原。
此时他还跟汪原住在一起，因为后面还有很多歌需要跟他在一起碰，但汪原却无比淡定，这种淡定源于对自己音乐的自信。
他拍拍吴强的肩膀说：“放松点，要对自己的音乐有自信，这东西就像孩子一样，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你的孩子，你也要鼓励他。”
就在歌曲发布过去五分钟之后，各大平台的视频评论开始暴涨。
“卧槽！卧槽！卧槽！我这是听了个什么歌？”
“这歌怎么又难听又好听啊？”
眼尖的人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歌的制作人是汪原？？？天后的好几首歌都是他写的，他怎么会给吴强写歌？”
“我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星巴克里面吃南湖臭豆腐！”
“作为南湖人，我表示这歌是我听过最牛逼的歌，没有之一！”
“吴强牛逼！”
在短短十分钟里，仅仅是微博的视频播放量就达到了一百八十万，评论数量更是高达六万多，转发量有四万多，而且评论的基调基本一致，都是惊讶加上感叹！
官方账号的粉丝数量从十五万暴涨到二十六万，这还只是短短十分钟而已......
罗川只是看了一眼数据，心里就有数了.....
米兰的反应比他激烈多了，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甚至还掐了一把罗川的大腿，就差吻上去了......
“吴强真的火了！吴强真的火了！”
“淡定！这只是开始而已，我想要的不是某个艺人的爆火，而是提前迎来一个时代！”
虽然现在的米兰还不能完全理解罗川所说的时代，但是她非常确信罗川一定是那个引领时代的男人，在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阴暗处完成整个世界的蜕变。
王珊珊都快乐疯了，大半夜的在家里手舞足蹈，甚至还破天荒地开了一瓶啤酒。
她妈妈推开房门，紧皱眉头骂道：“珊珊，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呢？还喝啤酒，我看你明天是不想上班了！”
“妈！吴强火了......吴强真的火了！妈，我亲爱的妈妈你能懂我高兴的点吗？整整三周！我们整个团队受了快一个月的白眼，终于打了一次漂亮的翻身仗。哈哈哈哈！张乐乐，我看你明天是不是真的还能在我面前嚣张？”
珊珊是真的有些疯了，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被张乐乐冷嘲热讽，而且不止张乐乐，在公司很多人都不看好罗总，只有王珊珊他们团队的几个人完全信任罗川，那些人不敢当面讽刺罗总，却敢对王珊珊。
他们真的在无形之中承受了很多压力，此刻有些疯癫也是因为情绪得到极大的释放！
但是珊珊妈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什么，黑着脸顺手抄起扫把说：“我看你是追星追疯了，赶紧给我去老老实实睡觉！”
另外一边，秦现的家里。
他盯着电脑上的数据，死死地捏紧了拳头，甚至眼角都能看见明晃晃的泪水。
这段时间，他受的委屈不比珊珊少，甚至更多。
包括之前低头向罗川认错开始，他就一直被公司认识的人嘲讽，说他是个软骨头，有偷懒的胆量没辞职的胆量，然后又因为精神小妹那件事，他成了全公司的笑柄，也只有罗川没有怪他，还替他报销了那一百块钱。
黑暗的灯光下，只有一个男人和一台电脑，他的肩膀在难以察觉地颤动着.....
许瑶也是罗川团队中的一员，不过她是个十分理性的女人。
罗川得意时，她没有向其他人吹捧过，罗川失意时，她也没有像张乐乐那样落井下石。
此时看着电脑上不断攀升的数据，还有好评如潮的歌曲mv，她只是会心一笑，然后合上了电脑上床睡觉。
这个夜晚，最难受的人可能就是张乐乐。
她有男朋友，而且现在男朋友就在她身边。
她的电脑上还在循环播放吴强那首歌，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正一脸气愤地跟吴强粉丝对喷！
比如有个点赞最多的热评，是这样说的。
“大爱吴强，原来他除了能带给我们欢乐，也真的可以带给我们好的音乐作品，这首歌的作词人是汪原。众所周知，汪原出品必为精品，看起来歌词好像不咋地，但其实只要你们真的了解过吴强身上的故事，你会发现这就是小伙吴强人生的真实写照.....家庭环境不好，高中没读完就辍学打工，十八岁跟着同乡人踏入电子厂，做着没日没夜的工作，生活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他也想和其他人一样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他也有自己埋在心里喜欢的姑娘，可他就是没有勇气，甚至不敢上去要一个电话号码.....音乐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信仰，是他坚持下去.....或者说坚持活着的动力。也许在某天加班的深夜，他真的梦见了帕瓦罗蒂......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人人都笑吴强，人人都是吴强。让我们为他加油，也是为每一位为生活奔波，看不见前路的自己加油吧。”
但是这条评论下面却有个不和谐的声音，那人昵称叫“当xx一辈子的黑粉”。
她怒喷道：“你不会是吴强花钱请来的水军吧？这种歌也值得吹？歌词毫无水平，作曲毫无特色，通篇的口水。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无语啊！”
然后立马有真爱粉回怼她说：“你是什么贵族啊？难道一首歌能不能被称作好，最关键的点不在于能否引起听众的共鸣吗？我从歌曲里读到了故事，我从歌里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自己，这难道不是好的作品吗？”
张乐乐不甘示弱：“我就呵呵了.....原来你就是电子厂的废物啊？这么有共鸣你怎么还不去流水线加班啊？大半夜听什么歌啊！”
“会飞的鱼”@“当xx一辈子的黑粉”：“你是不是眼红了啊？看见吴强成功了，你就酸了是吧？难不成你就是曾经嘲笑过吴强的其中一员？难不成你就是他电子厂的领导？呵呵nmlgb！”
尽管张乐乐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可最终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骂她的人成片成片地涌过来，甚至她微博账号的私信都被人冲烂了。
“呜呜呜~”她骂不过，干脆将电脑推在一边，抱着身子哭起来。
哭了没几秒钟，她立马转头厉声质问一边的男朋友：“你为什么不帮我一起骂他们？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
关着灯他男朋友没有回应，于是张乐乐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这时她男朋友才像是听见了动静，朦朦胧胧地摘下耳机，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啊？怎么了？宝贝。”
夜里很安静，耳机里传出阵阵洗脑的音乐：“妹坨、妹坨。电话号码好多咯？”
张乐乐：......
“分手吧！渣男！”
“啊？”
镜头来到何苗家中，本来他是十分惬意地享受着雪茄和红酒。
可随着吴强mv的播放量飞速攀升，他开始不淡定了......
“十几分钟，两百多万播放量？”
“没事没事，看看评论，估计骂的人很多，黑红而已......”他拍拍胸口，安慰着自己。
打开评论，一溜烟儿的好评，虽然有个别人说难听、恶心，但是很快这种评论也会被淹没。
“什么情况？现在年轻人都是什么审美啊？”
何苗像是被人扇了两巴掌，脸很疼。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叫“当xx一辈子的黑粉”的人在怒喷吴强，可她一条评论下面有上百条骂她的人......
即便很不想接受现实，可吴强就是实打实地火了，而且还不是所谓的黑红。
何苗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几千块一根的雪茄也被他按灭在烟灰缸里。
不过，他马上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角度安慰自己。
“还好！还好！这首歌并没有收费，就算再火，短时间内也没有赚钱......”
这个解释很牵强，何苗正在自己骗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