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柳飘飘的嘴被张怀玉捂着，尖叫噎在了喉咙里。只能无措地看着对方，举手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张怀玉这才放开她，嫌弃得甩手，问道：“你来这干嘛？”
柳飘飘顺顺气，说：“我嫂子身子不大好，想请您看看。”
张怀玉精致地眉眼写满了不悦：“去外面请个大夫不就得了，你把我当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柳飘飘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她走近两步，摆出一副崇拜的样子来，“早就听说张太医的弟子年少有为，医术精湛。年纪轻轻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此特地来请教您。外头那些个庸医早已看过了，可惜都不尽如人意。所以才想请您看看。”
柳飘飘拱手，十足地恭维样子。
“还请您赏个脸。”
不然怎么说，拍马屁走到哪都不嫌多。张怀玉被她这么一夸真就有些飘飘然起来，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脸竟也红润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他盯着柳飘飘的脸一言不发，让柳飘飘不禁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看了半晌，屋里的医女已经收拾好被张怀玉踢翻药炉。张怀玉回头看了眼，吩咐道：「你看着药，记好了三分火不可过大，否则药性就松散了。」
医女应了声：“晓得了，你去哪？”
张怀玉说：“我一会就回来。”
他扭过脸，对着柳飘飘故作矜持的咳嗽两声。
「走吧，那本太医就随你去看看。」
“好嘞！”柳飘飘一口应下，在前面引路。不多时就到了苏晓的院子。
苏晓此时捂着心口咳得厉害，眼泪流了满脸。泪眼婆娑的瞧着柳飘飘，整张脸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柳飘飘急忙跑到她跟前，安抚似的拍打苏晓的脊背。又责骂丫鬟：“该死的奴才，还不去给主子倒水来，你眼瞎了不成！”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柳飘飘清楚得很。对付这些眼高手低的奴才，如果不做出狠厉的样子来，对方只会爬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果然被柳飘飘这么一训斥，刚才还傻站着的丫鬟，立即进屋倒茶去了。
苏晓拉着柳飘飘的手，十分感动。
“难为你这么惦记我了，五姑娘。”
柳飘飘只顾着安抚她：“嫂子，快别说了，你贴心的人不在身边，我多照顾你是应该的。”
她指着身后的张怀玉说：“这位是张太医的徒弟，医术高超，我请他来给你看一看。”
一旁的张怀玉早就看呆了，站在这里的柳飘飘和刚才在厨房胆小懦弱的人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她刚才训斥丫鬟的气势太过一气呵成，张怀玉怀疑师傅是记错了，这位根本不是庶女，而是中书令府的嫡女。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柳飘飘就拉着他到了苏晓面前。
面前的人咳的满眼是泪，一张脸憋得通红。此时苏晓的陪嫁丫鬟也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惊喜的喊叫起来。
“小姐小姐，我买到药了。”
张怀玉拦住她，结果她手里的药方细细研磨起来。
生姜，细辛，半夏，桔梗……这是治疗寒症的药。而眼前的人一看就是患的热症，风寒。
张怀玉将药方丢进柳飘飘的怀里。
“这药不对。”
倒是将一旁的玲儿急得够呛：“喂，我说你怎么回事？干嘛将我给小姐辛苦求来的药丢掉啊？”
张怀玉扭头看她一眼，冷厉的脸吓得小姑娘顿时一声不吭，只敢悄悄挪向柳飘飘。
“五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飘飘抓着玲儿的手：“别慌，他是我特地请来给嫂嫂看病的，就是脾气不大好。人不坏，你别惹他就行。”
玲儿点点头，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退到了柳飘飘身后，而后一脸担忧的看向了苏晓。
“小姐已经病了快半个月了，如果他能治好小姐的话脾气不好也不算什么。”
张怀玉已经坐下两指搭在苏晓的脉搏之上，越看眼神越凝重。最后干脆噌的一声站起来走向柳飘飘。
见此柳飘飘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怎么样是很严重吗？”
“那倒不是。”张怀玉摇摇头，“其实治起来也很简单。”
“她这是风热之症，拖得时间长了热毒侵入心肺，已经伤及内脏。需得紫苏，黄连，赤芍等入药。只是这药里有一味药特别难求，恐怕你弄不来。”
柳飘飘望向苏晓，见她神色淡淡，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病情。反倒是玲儿扑到了苏晓的膝上，哭得稀里哗啦。
苏晓见状温柔的扶起她，“哭什么，我现在又没死。”
她对着柳飘飘道了句谢：“谢谢五姑娘为我操心，只是这药难求，我也不想你再费心，我的病就随它去了。听张先生的说法，这病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日日咳嗽罢了。”
张怀玉的眼睛翻到天上去：“谁说不严重了？你现在只是日日咳嗽，等五脏六腑伤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就只有死路一条。”
柳飘飘咬了咬牙，张怀玉跟着张太医是皇室的专属医生。既然他都说这药难求，恐怕这药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苏晓勾着唇角，“不碍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五姑娘，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她拍拍柳飘飘的手，“我听苏妍说你想做生意，你的钱要用到正处才是，不要去求那虚无缥缈的药了。”
柳飘飘却不理她，只问张怀玉那药是什么。
张怀玉薄唇轻启，有些戏谑的看着柳飘飘。
“天山雪莲。”
除了皇室能弄到外，别的地方绝无仅有。就算是用钱也买不到。
苏晓闻言无奈的看向柳飘飘。
“算了吧，天山雪莲如此珍贵，怎能用到我身上呢？”
柳飘飘有些着急。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怀玉摇摇头，“没有，热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其他的药只能缓解症状，无法根除毒素。日子久了，她还是会被耗尽心血。”
钱是买不到雪莲的，只有权可以。
柳飘飘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又听张怀玉啧啧做声。
“不是说柳三小姐有希望成为太子妃吗？既然如此，向太子求一颗雪莲救救嫂子又有何妨呢？”
苏晓只是冷笑，救她？恐怕柳温言巴不得换一个夫人。
毕竟，只是一个富商之女罢了。
柳飘飘心里却有了主意，上一世虽然对陆戟所知不多，却也知道这位冷漠的新帝喜欢收集字画。
张怀玉看着目光逐渐兴奋的柳飘飘心里不禁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你要去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