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毒药是聂陌给的？
书生将头靠在石凳上，回想起当时他刚冲出门外，裘兰一脸委屈又强作清冷的样子看着他，手里拿着火棍，脸上还沾了些灰，嘴角上扬的角度慢慢变大，代生上前擦干净裘兰脸上的灰，轻笑道：“兰兄回屋吧，今日我们进城吃早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书生莫名其妙的笑，莫小孽忍不住喊道：“书生，快醒醒，纵你是短袖，我也不会说些什么，你别这样突然笑起来，我看着渗的慌。”
书生被莫小孽喊回了神，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聂陌却突然插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当初因为裘二小姐以身犯险，将她哥哥的毒引到自己身上，我怜她对兄长之情，所以才伸手搭救。”
莫小孽点头示意明了，书生却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微颤的说：“恩公，你...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小凌是替兰兄将身上的毒引了出来！这么说，这么说...”
“这么说来，书生当时看见二小姐衣衫不整，只是因为要将裘兰的毒引到自己身上，想来是被毒到，晕倒在了裘兰身上”，莫小孽见书生激动的模样，忍不住替他说了下去，又接着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聂陌，悠悠的说道：“上仙，你刚刚沉默那么久，该不会就是在想这件事吧？”
聂陌默默没有搭话，书生却是又惊又喜，不似刚刚颓废的模样，倒是恢复了几分莫小孽刚见他时的单纯模样，书生有些兴奋的飘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原来是我误会了兰兄，是我误会了他们”。
莫小孽轻嗤一声，叹了一声，说道：“就算这一切都是误会，那这和那杯有毒的茶有什么关系？”。
听到此话，书生的脸上竟显出一丝凝重，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聂陌，接着讲道：
“当时我送兰兄回到裘府，本想着送到门口便赶紧离开，可见着兰兄无措的模样，于心不忍，便陪着他等了一会，正在我心里想着见到小凌该怎么说时，一群人便跑了过来，小凌跑在最前面，一下子扑进了兰兄怀里，我当时立刻想到那晚的场景，心下难过的很，正欲离开，兰兄却一下子拉住了我，另一只手慢慢推开了小凌，问了句“姑娘何人，为何无故抱一名男子？”。
小凌听了兰兄的话愣在原地，转头看到了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忙的拉住我的手，不住的说道“代哥哥，我昨日还在想你，你就真的回来了，还带回了我最重要的人，兄长，兄长他这是...”小凌话还没有说完，兰兄又拽回了小凌拉我的手，竟又说了句“姑娘自重。”
我在一旁本是有些尴尬，听了他这句，倒是禁不住笑了，心里也总觉得放下了什么，慢慢挣开兰兄的手，轻拍小凌的手，对她说：“兰兄自重伤后，便失去了记忆，只是一时想不起你是谁罢了。”
小凌听了我这话，却更加伤心，刚刚还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死死的拉住兰兄的手说：“哥哥，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一点点都没有哭，我一直记得你平时教给我的，我有好好的打理我们的家，没有人来欺负我们的啊，你...你怎么就...”
小凌哭的兰兄手足无措，我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兰兄却轻拥小凌，拍了拍她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心下一惊，小凌也是喜极而泣，急忙让人准备房间，说完拉着我俩便进了裘府，如此，兰兄便回到了裘府，我也因为救了兰兄被留了下来，当晚，我曾问兰兄他是否是恢复了记忆，兰兄说了句“并没有，只是心里总觉得不能让眼前的女子如此伤心，禁不住抱住了她”。
当时我尚且愚钝，不知那晚事情的真相，心下只想着他俩的不伦之事，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如此过了数日，兰兄经数位名医治疗，倒真是恢复了记忆，只是那以后对我倒是冷淡了许多，不似在花都那时与我日日有话可说，想想也对，当时在花都，他不过是裘兰，一个普普通通的兰兄罢了，在这裘府，他终是当家的那一位。
我终是被小凌强行留下做了裘府的账房先生，那段时间，兰兄也曾问了我好几次当初为何突然不知踪影，我几次都差点脱口质问，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说。”
书生顿了一下，正准备接着说时，莫小孽忍不住道：“你还是直接说你为什么要让二小姐喝那有毒的茶，你这中间的故事太长了！”。
“因为恩公，”书生瞥了眼聂陌，莫小孽听了明显一惊，聂陌也有些惊讶看向了他。
“当时，我虽然在裘府安生，可这一次不似之前那一次，虽然小凌还和之前一样对我，可我心中始终藏着那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对着小凌，我终是开不了口，我依着这样的状态过了好一段时间。
自兰兄恢复记忆后，我见兰兄的次数便越来越少，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那件事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小，我和小凌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我心下决定向小凌提亲，那日，我前去寻找兰兄，不知为何，越是靠近书房，我越是紧张，许是有太多事情要处理的原因，再见时，兰兄消瘦了许多，本想着开口询问他的身体，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反倒是徒增烦恼，我便开门见山的对兰兄说了想娶小凌这件事，兰兄似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愣了好久才重新提笔，久久才回了句“小凌欢喜便可”。
我得到了兰兄的同意，本该是开心的，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那日半夜，听得一阵敲门声，开门后竟是兰兄，只是醉醺醺的，我寻思着连房间都能走错，若是送回自己的房间，怕是不行的，便将他扶回房中，就像在花都时，我们都是共卧一塌。
第二日，我醒来时，兰兄却早不在身旁，早饭后，我想着去看看他，谁知道一路上都有人在向我道喜，仔细一问才知道，我和小凌的婚事已经定下了，算起日子来，我死去的那日正是大婚之日。
我得知此事时，大吃一惊，急忙去寻找兰兄，我有好多话想问他，可当我真跑到他面前，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只默默说了句，“谢兰兄成全。”
一时间府中都沉浸在这件喜事中，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我心口，我想我可能是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忽然有一日，兰兄突然对我说，裘家有个恩人，姓聂，行踪不定，但对裘家有很大的恩惠，小凌成亲必是想法子邀请来的。
兰兄说聂恩公救小凌时，曾留下一味药，只要小凌喝下它，他会再次出现，兰兄还说，小凌不喜喝药，若我端去给她，应是能喝上几口，我听了，心里更加郁闷，兰兄和我当真再无别的话可说了。
我依着兰兄的话，将药端给了小凌，看着小凌喝了下去，我正欲接过药碗时，一直站在小凌身后的那个丫环突然说了句“姑爷，还是让我来吧”，我心中本就难受的狠，突听了一声姑爷，竟气血涌上心头，晕了过去，待我再醒来时，我便已被带到衙门，说是喝了我的茶，小凌出事了，昨日在牢里，因一时混乱，竟没有记起。”
书生讲完这一大段故事后，三人皆安静了好久，莫小孽才缓缓开口道：“上仙，你留下的这个见面方法好奇怪啊。”
聂陌不理莫小孽的玩笑话，认真的说道：“二小姐虽还活着，却也时日不多，刚刚晃神间竟看见了书生，怕是撑不过十日。现在的状态倒像是一口气被吊在那儿，怕是有人一直在为她续着这口气罢了。”
“聚灵丹？”莫小孽听了聂陌的话，小心翼翼的反问道，聂陌闻言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那公子，你留下的到底是什么药？莫不是你想害裘家。”莫小孽随意的说着，倒是书生一个激灵立刻飘起来。
莫小孽见了他的反应，不屑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随口胡诌的罢了，要真想害你们，你觉得你能抵挡住我们俩中的谁？”。
看见书生的目光在聂老头和自己身上来回徘徊，最终落在自己的身上，莫小孽差点一个凝聚起来的灵气灭了他，想了想又收手作罢，人总是喜欢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