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来是她
莫小孽听罢，心下一惊，将怀里的钗子往里收了收，眼睛瞥了下对面那女子，忍不住腹诽道：“好家伙，有这种深仇大恨，说起褚素，还这么平平淡淡的，人类真是奇怪”。
聂陌听完，站起身来四处走了起来，良久才说了句：“娘娘当真和陛下无话可说？”，说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明日我会去见子山兄，十年了，好多事情都该有个结果了，明日过后，你们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对面那女子闻言不语，良久才说道：“我与他，不是早就两不相见了嘛”。
聂陌听罢也不再多说，作揖告辞，莫小孽见状，也赶紧站起身来跟随上去，走到门口又回头作了个揖，随后赶紧追上了聂陌。
出了宫门，聂陌倒也不急着回王府，莫小孽也一路慢悠悠的跟在身后，有好几次都想开口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聂陌回头等莫小孽走上前来，等莫小孽走在身侧，才开口问道：“你没有话要说吗？”。
莫小孽瘪瘪嘴说道：“说来说去都是十年前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说完又想起什么，急忙说道：“但是那个娘娘她身上附了个精灵，至于怎么附上去的我不知道，这皇宫明明是使不出灵力的，莫非是趁着她在宫外的时候附上去的？”
聂陌听完习惯的“嗯”了一声，半晌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觉得她和王蠡谷像吗？”。
莫小孽闻言，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点着头答道：“王蠡谷啊，你别说哈，的确长得很像，但那个小将军是先皇后的孩子，宫里那个女人又喊先皇后姐姐，一家人长得像也是正常的”。
聂陌听了，轻笑的看着莫小孽，轻声道：“先皇后并不是她的亲姐姐，这只是宫里的称呼”，这话似是在给莫小孽解释，又似在给自己一个借口，自顾自的说道：“那王蠡谷其实是宫里那位娘娘的亲生儿子”。
莫小孽闻言一惊，原地愣了一下，又赶紧追上聂陌问道：“啊？可是大家不都说他是先皇后的孩子嘛？”说完，又换上一副不解的神情继续追问道：“那后宫那位娘娘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没了，整整十年她都没查出来啊，我瞧她那病多半是有这个原因”。
聂陌听了，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是她自己要求的”。
莫小孽听的脑子一懵，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可是我看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孩子没了啊”。
聂陌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其实当时宫乱之时，先皇后的孩子就已经死在了混乱中，先皇后因此一病不起，当时子山兄还在宫外寻访，宫里的那位娘娘就找到了我，对我说希望我能将所有人的记忆混乱，将她的孩子认成皇后的孩子，让所有人都认为死的是她的孩子，包括她自己”。
“啊？！”莫小孽听了这话，整个脑袋都懵懵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困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啊？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是皇子，为何要说这种谎言啊？”。
“我起初也是不解，那次宫乱过后，宫里只剩这一个皇子，纵使母妃再不得宠，孩子也不会过的太差，况且凡人的事，我们本不该过多参与”，聂陌边说边回头看，确保莫小孽跟在身旁后，才接着道：“只是后来又听她身边的宫人前来说，子山兄和那位娘娘的关系实在不能算得上恩爱，甚至他还亲手害死她们的第一个孩子，纵使那个时候后宫也只有那一个孩子”。
“天啦”，莫小孽闻言有些震惊，忍不住反问道：“这样看来，那位娘娘是想让王蠡谷活下去，所有才找您的？”
聂陌在一旁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莫小孽半晌才唏嘘道：“究竟多大的狠，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还是说宫里那位娘娘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聂陌闻言，继续说道：“我答应了那位娘娘，后来也证实了那位娘娘的想法是对的，皇上回宫后最先关心的就是先皇后和她的孩子是否安全，得知死的是那位娘娘的孩子，只是冷冷带过，也不曾说些什么，我离开不久后，便听宫里传出说先皇后病死，褚素也只是被逐出皇城”。
莫小孽哑然，良久才说道：“这样还能放过那个褚素，这个帝王真是昏庸”。
聂陌看了眼莫小孽说道：“当年宫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和土地公也是偶然碰到，一时兴起搭救一把，现在想来不知是福是祸”。
莫小孽鼓鼓嘴没有接话，两人无言走了一段，突然莫小孽像是想起什么，忙说道：“上仙，王府那边真的没事吗？那个褚素......”。
聂陌低头一笑说道：“不会有事的，就算顾忌着王兄，她也不会伤害他家人，况且你当时不也是没有伤害她”。
莫小孽尴尬的看向聂陌，说道：“我瞧着她像精怪的魂魄，而且她告诉我，她是来找一个人，见完她就走，我这才...”。
聂陌没有接话，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差不多是时间了，我们去看看”，说罢一摆手，便将二人变回了王府门口，正欲进府，倒是莫小孽先拉住了聂陌，说道：“上仙我们待会要不要使个隐身术，我怕你在场，他们说话放不开”。
聂陌一愣，敲了下莫小孽的脑袋，轻声说道：“你这小怪，在想什么，褚素这次回来，没有恶意，瞧着像是主魂魄在引她回来”，莫小孽“哦”了一声，便跟了进去。
还未走到大厅，莫小孽远远便听到王业对革术说：“恩公这次一定要在府上多住一会儿，小儿不久前还在念叨您呢”。
王蠡谷也跟在后面说道：“革兄就可怜可怜我的真心，答应了吧”。
革术被两人说的脸上尴尬，正不知该做何时，莫小孽的声音响起：“两位真是热情，别吓着土地公了”。
闻言，众人起身看过去，王业见了聂陌，忙走在前头说道：“聂兄可是准备好了？”。
聂陌闻言点了点头，莫小孽看了看四周，好奇的问道：“褚素呢？”，革术闻言，随后一挥，便将人放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团灵气，莫小孽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团灵气虽然混浊，但还是纯白的，应当是没有恶意的。
聂陌也走上前去，看了一会儿，似是明白了什么，对着王业说道：“王兄，你瞧她可曾觉得眼熟”。
王业一愣，笑道：“聂兄何出此言，这位的画像大街小巷的传，我怎么会不眼熟？”。
聂陌听罢，盯着王业看了一眼，嘴角勾笑，搭话道：“既如此，不如别等明日了，事情还是快点解决了好，我们现在进宫如何？”。
王业听了似是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道：“也好，夜长梦多，我这就向陛下递帖子”。
不出片刻，众人便跟着王业来到一处宫殿前，莫小孽左右环视着，来来回回的宫人，在走廊穿梭着，整个四周都充满了生命，莫小孽想起了之前见到的那位娘娘，心里忍不住对比了一下，默默想到：“差别真大啊”。
众人在大殿等了一会儿，又出现一个宫人将众人领进旁边一个屋内，一进去，莫小孽便觉一阵压力，聂陌上前握住她的手，良久才缓和过来，莫小孽才开始观察一直在屋内的那个人，通体金黄，身量修长，看着年轻极了，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充满活力，莫小孽想起桃花妖总是说的气宇轩昂，玉树临风，莫小孽心想，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用上。
王业刚要跪拜，那人便立马上前扶住说道：“王兄不必如此，这里没有外人，大家自行坐下吧”。
众人闻言纷纷坐下，倒是聂陌依旧站在屋内中央，莫小孽见状，正犹豫着要不要也站起来的时候，聂陌突然开口道：“子山兄，烦请将皇后娘娘一同请来，此次前来的目的，王兄应该已提前告知与你”。
对面那男子见了聂陌认真的样子，淡淡一笑，说道：“不急，十年未见，朕与聂兄有很多话想说”。
聂陌似是想赶紧解决事情，神情淡淡的说道：“比起和我叙旧，皇上您应该更想见见这位吧”，说完转身看向革术，革术点头示意，手中一挥，褚素便出现在了屋内中央。
对面那男子见了那魂魄，眼神微微一变，缓缓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看了看，神色淡淡的说道：“她死了？”。
莫小孽见了皇帝的反应，有些失望，她心想：“不是说宠妃吗？就这反应？”。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处宫殿里，一位女子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是在思考什么，自聂陌两人离开，这位娘娘便一直坐在这儿，身边人禁不住上前提醒：“娘娘该休息了，身体要紧啊”。
不知女子有没有听见，只是惯性的点了点头，良久才开口道：“星巧，你去拿一副褚素的画像来”。
后面的婢女闻言一愣，随后便行礼退下，不多会儿，手里捧着一副画来到女子身边，却没有直接将画作递给女子，只是扑通跪下，说道：“娘娘，您从未看过这等罪人的画像，奴婢斗胆恳请您放过自己，小皇子他在天之灵不会怪您的”。
女子听罢莞尔一笑，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凄凉，伸手道：“给我吧，今日见了故人，只觉恩怨情仇，人生一梦，我自知不能久留人间了，死前看看传说中的妖妃，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星巧面色凄然，眼中似是有泪，不再言语将画像递了过去，女子打开后，神情一怔，似是受到什么惊吓，瞳孔猛地一震，随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笑着咳了起来，嘴里不住的说着：“是她！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从来没见过两人同时出现？！姐姐！你骗的我好苦！好苦！我的皇儿...咳咳”。
见自家娘娘咳的厉害，星巧连忙上去拍着她的后背，着急的和身边的人喊道：““来人啊！快去传太医！””。
“不必了！”女子制止了焦急的几个丫鬟，缓了缓脸色，坐起身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来人，替本宫梳妆，本宫要面见圣上”。
回到莫小孽这边，皇上环视了一圈褚素，莫名的看了眼王业，随后说道：“既然人都带来了，不知聂兄想如何处置？”。
不等聂陌搭话，王业站起身来说道：“皇上，臣恳请让她魂魄归位，给您给后宫，给众人一个交代”。
男子听罢，坐回座位上，目光一冷，看着王业说道：“魂魄归位？王兄这是何意？你是觉得她的魂魄在朕的后宫？”。
莫小孽见了眼前的场景有些吃惊，忍不住嘀咕道：外界都说这个帝王当年对褚素的宠爱有多盛，又说十年前因那次宫变性情大变，现如今看来倒是不假，不过这个王业和这个皇帝是什么情况，听那个王蠡谷讲，他爹和这个皇上不是应该有一腿嘛，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也不像啊。
莫小孽边想边抬头看了看王蠡谷，只见他也眉头紧锁，像是思考什么，莫小孽心里一笑，心想：看来这小子被耍了，到底还是年轻啊，被耍的团团转。
王业见男子有些气恼，倒也不怵，对着男子行了个大礼，神色认真的说道：“事情该解决了，臣恳请陛下将皇后娘娘请来”。
男子听了这话有些生气，正想说些什么，门外跑进来一个老太监，面色为难的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不见！”男子像是气的不行，大声的说道，莫小孽被吓的一激灵，抬眼看去，那男子浑身微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那老太监闻言急忙跑出去，隔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他焦急的喊声：“娘娘！娘娘！陛下政务繁忙，不宜见......”，话音未落，女子便已到达屋内，老太监见状，忙跪地对着皇帝求饶起来，见上座的人对自己挥了挥手，这才慌忙叩首离开。
莫小孽见那皇帝脸色异常，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又见王蠡谷忙站起身来，对女子行礼道：“母后”，眼中却有些恨意，莫小孽见状，心下一惊道：“这个小将军什么表情，怎么天天恨天恨地的，难道这位娘娘身上的魂魄是褚素？！所以这位小王爷是将这位娘娘当成半个仇人了”。
女子从进屋后，眼睛便直直盯着屋内的褚素，身形有些不稳的走到褚素面前，盯着她看了许久，眼里噙着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那皇帝见状，连忙上前去将女子抱在怀中。
许久，女子才开口道：“陛下，放过我吧，种种恩怨，都是我当年的一念执着”，说完看了看褚素，在男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摸了摸褚素的脸，嘴里喃喃的说道：“姐姐，你的心愿我来帮你完成”。
说罢，便对王蠡谷说道：“谷儿，你过来”，王蠡谷不明所以，仍是走上前去，女子张开手拥抱了一下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谷儿，你先出去，我与你父王还有叔叔有话要说”。
王蠡谷不解，当下准备拒绝，革术在聂陌的示意下，在他开口前便一掌将他击晕，默默的带了出去。
看着王蠡谷被架了出去，女子这才转身向聂陌行礼，开口道：“先生神人，我知道她的魂魄在我身上，我这残躯，十多年前就该没了，能撑到现在，怕也是她的功劳，先生就将这魂魄还给她吧”。
“朕不准！”不等聂陌开口，男子突然开口，似是有些恼怒。
“陛下，放过我吧”，女子回头看向男子，眼里一阵苍凉，看了看褚素，又看了看王业，冷笑道：“十几年前，二位也是鲜衣怒马，雄心壮志，正当其时，你们莫要告诉我，你们认不出这是姐姐？！”。
莫小孽听了，整张脸都充满了惊讶，她看看女子手指的方向，确定她说的是褚素，莫小孽心想：什么情况！？褚素和先皇后娘娘是同一个人！这...这也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