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贾琬,表字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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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谋深算,天真无邪

见香菱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她大概是在分析自己是会对她好的好人还是对她坏的坏人,贾琬也不着急,依旧面带微笑的将右手悬在半空,过了一小会儿,她终于把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贾琬微微用力把她拉起来,动作极其轻柔,生怕伤到了她,看见她身上干净得体的衣服,他暗自感慨一声,长得好果然容易会受到别人的优待,就像自己每次去府学的免费食堂里吃饭时,厨娘都会把大鸡腿盛给自己,而那些长得丑的同窗们就只能含着泪啃鸡爪子和鸡脖子了。

虽然熟读《大晋律》,但律法这东西向来都会和实际出现不小的出入,所以他谦虚的向分管江宁县治安、巡捕、审查的孙县尉请教了如下四个问题:

贾琬问:“县衙会如何处理这些女子?”

孙县尉答:“听她们的口音,她们差不多都是本省人,县衙会派人送她们回家和亲人团聚,如果是孤儿,则会发给她们一点银钱,随便她们去哪。”

此话瞬间就让贾琬对大晋王朝充满了好感与认同,看来他们的官吏是把普通百姓当成人看的,没有弃之不顾,也没有以官府的名义再次发卖她们。

贾琬又问:“那拐子如何处理?”

孙县尉答:“贩卖人口牟利,并致数人死亡,罪无可恕,后日午时押至菜市口斩首示众,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确实是罪无可恕,一刀砍了真是便宜这些草菅人命,灭绝人性的畜牲了,若依了他的意,最好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然难解心头之恨,只可惜国朝早就废除了前朝设立的诸如凌迟、腰斩、剥皮、炮烙、五马分尸之类的酷刑,死刑之中只保留了斩首这一项,而它还正在被绞刑逐步取代,据说是要给受刑人留一个全尸。

贾琬再问:“指使家奴当街行凶,致人重伤的薛蟠如何处理?”

孙县尉略一迟疑,答:“应打五十大板,关押七天,再赔付冯渊一笔汤药费,要是冯渊瘫痪或者残疾,则需要再额外赔付一笔钱,薛家是应天府大户,又是户部挂名的皇商,县衙不会过分追究,这时候那位薛公子应该已经回到家了。”

贾琬最后问:“学生把香菱领回家合适吗?”

孙县尉看向分管江宁县粮马、税征、户籍的王县丞,他答:“合适,重光是在为马县令分忧,重光若是觉得一个人不够用,大可把其他人全部都带走。”

有功名、有官职、有爵位在身的人是可以采买丫鬟的,可贾琬这不算买,应该叫“捡漏”,不给点钱他心里过意不去,他好言谢过王县丞的美意,从袖兜里取出六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双手奉上,笑道:“两位大人,县衙接下来安置她们时所花费的钱粮皆由学生出了,多余的钱就用来修补公堂,置办用具吧,请务必收下。”

见他坚持且情真意切,王县丞只得收下银票,贾琬看了一眼正在用眼泪庆祝获救的女孩子们,牵起香菱的小手先一步告辞离开,剩下的事与他无关了。

......

事实情况也如孙县尉所言,薛蟠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薛家,而身负重伤的倒霉蛋冯渊下半生大概要靠两支拐杖才能走路了,说不上来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这一世他没有被薛蟠打死,但却是生不如死。

东城,薛府。

后院,会客厅。

一位年近四旬的妇人正在金碧辉煌的大堂内来回走动,她嘴里念念有词,一会是“阿弥陀佛”,一会又是“老天保佑”,她是薛家如今的当家人薛王氏,娘家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早年嫁入同属于“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丈夫前几年病死后便一个人带着一对儿女过活。

薛蟠是她的儿子,她的女儿芳名宝钗,今年十六岁,王家现任家主,兵部右侍郎王子腾是她的亲大哥,荣国府二房太太贾王氏是她的亲姐姐,她在大晋的贵妇圈里还是能排得上号的,毕竟薛家名下资产众多,总价超过了一百万两银子,当然了,和那些公侯伯夫人还是比不了的。

薛宝钗手里轻攥着一条淡粉色的丝巾,安安静静的端坐在椅子上,她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一身半新不旧的杏黄色裙装看上去并不显得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真真一个难得的大美人儿。

“奶奶,小姐,大爷回来了!”

院门口的婆子大喊了一声,话音刚落,薛蟠就哭丧着脸跑了进来,薛王氏冲上前抱住宝贝儿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少一块肉方才彻底放下心来,抬手就朝他的肩膀上打,一边打一边骂道:“不省心的混账东西,不就是一个丫鬟吗?家里的丫鬟还少,你非去要跟别人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和你妹妹怎么活!”

薛蟠猛然一拍如斗的大脑袋,“嗨呀”一声,掉头就想往外跑,薛王氏一把拉住他,他大叫道:“妈!那个贾琬的家伙一文钱没花就把香菱带回去啦!儿子得去救她,去晚了她就要被他给祸祸了,来人呐,抄家伙!”

薛宝钗问道:“哪个贾琬?是那个写‘佳人相见一千年’的贾琬么?”

“好像是吧。”

薛宝钗警告道:“哥哥,那人早晚是要做官的,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丫鬟就去得罪他,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许去找他的麻烦,否则我定不饶你。”

别看薛蟠在外面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但一到薛宝钗面前就好像是老鼠见到了猫,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表面上是答应了,心里却做好了上门先用银子砸,不给就强抢的打算,在他看来,要是能把贾琬一起收入房中就更棒了。

知兄莫若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薛蟠是什么尿性薛宝钗再清楚不过了,她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涨红着俏脸质问:“哥哥!你非要让我和妈因为你去给人家磕头赔罪你才满意吗?你这样做对得起爹爹的在天之灵吗?你还有做儿子,还有当哥哥的样子吗?”

薛蟠讷讷无言,低下了如斗的大脑袋,薛王氏嗔道:“你要是再让你妹妹伤心,妈也不认你了,还不滚回去挺尸去,别留在这里打扰我们说体己话。”

“妈,您再给儿子安排两个通房丫头吧,儿子看莺儿就挺不错的。”

“滚滚滚,天底下哪有妹妹的贴身丫鬟去伺候哥哥的,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呢!”

“那您就把同贵同喜给儿子吧!这两个小浪蹄子也还将就,儿子不嫌弃。”

“哥哥!”

薛宝钗扶住脸都气白了的薛王氏,薛蟠“嘿嘿”一笑,转身就溜,薛宝钗叫住他,朝他伸出手,薛蟠不情不愿的从袖兜里掏出一叠银票,哀求道:“妹妹,男人身上不能没钱啊,你多少给我留一点,我保证不会乱花的。”

一番讨价还价后,薛蟠拿着五百两银票兴冲冲的走了,外人尽去,堂内只剩下母女二人,薛王氏叹道:“昨儿京城里传来消息,说皇太后没了,皇帝要守孝三年,今年年底的宫选怕是没着落了,还是你大姨姐运气好,八岁时进宫,现在做到了凤藻宫的女史,过几年还不得是贵妃?”

薛宝钗的表情很复杂,有失落,也有释怀,她正欲出言安慰,薛王氏话锋一转,又道:“也不一定,说不好会如期举行呢,皇帝子嗣不旺,再不选妃繁衍天家血脉就晚了,我们三个月后就举家搬到京城,再在应天待下去早晚会被他们吃干抹净,你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可不能便宜那些白眼狼,对了,你姨姨说荣国府的老太太同意我们一家住进她们家了,女儿,到京城后,你要进宫选秀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们娘三个知道就行了。”

“女儿记下了,您放心吧。”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要没有你在身边帮衬,妈会更累。”

薛王氏摩挲着薛宝钗细嫩、白皙、圆润的脸颊,低声道:“你姨姨的二儿子叫宝玉,他比你小一岁半,你到荣国府后要适当的和他亲近亲近,但要保持距离,还有一件事,老太太的外孙女也住在荣国府里,你以后免不了要和她打交道,你姨姨说那孩子牙尖嘴利,说起阴阳怪气的话来酸死人不偿命,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她很招老太太的疼爱,你要注意一点,明白妈的意思吧?”

薛宝钗点了点头,面色更复杂了,莺儿入内汇报道:“奶奶,姑娘,宝琴姑娘来了。”

“妈,我回去睡了,您早点歇息。”

薛宝钗挽着薛宝琴的胳膊,堂姐妹俩说笑着朝闺房走去,薛王氏目送她们离开,自言自语道:“女儿,你可别怪妈,妈不是算计你,妈也没办法,你哥哥没本事,也不争气,妈只能靠你来守住这份家业,你要是个男儿身,妈哪怕明儿就死了,也能放心了。”

......

康宁坊,杏花巷。

送走一路护送的两位捕快,贾琬回到卧房,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坐在床边东张西望的香菱不翼而飞了,他弯下腰,掀开床单,借着在晚风中忽明忽灭的烛光定睛一看,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香菱,见被人发现了,她发出一声浅浅的尖叫,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怕怕的等待新主人处罚。

床底的空间相对狭窄,她挤在里面很不好受,但本能驱使她对贾琬释放出来的善意犹豫再三,可怜的孩子,很小的年纪就被拐子拐走了,在随后的岁月里,她过得并不好,居无定所,三餐不继,经常被骂,甚至被打,久而久之,她变得越来越憨,越来越呆,似乎只有那样,她才能最大程度的规避来自他人的恶意对待,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我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的,你看看我,像是坏人吗?出来吧,乖~”

香菱开始抽泣,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旋转,小身子一抖一抖的,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猛击在贾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他不舍得去强拉硬拽,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袋,里面包着几只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他掰开其中一只,露出汁水丰盈的肉馅,一半塞进嘴里,另一半递给她。

肉香味很是浓郁,配上贾琬如痴如醉的吃相,很快就击溃了香菱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她突然就觉得手里的凉馒头不香了,但她还是将只剩下两小口的凉馒头吃完,然后迅速从他手里接过那半只肉包子。

贾琬坐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待她吃完后又递给她一只,他现在遇到一个难题,是不声不响的将香菱据为己有还是将她送回家呢?前者很好实施,装傻充愣就完了,反正她什么都忘了,可能都不记得自己还有家,可要是把她送回去,她父母不愿意让她给自己做贴身丫鬟怎么办?

就在他沉思之际,香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肉包子,贾琬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你的父母还在家里等你回去,我明天带你去找他们吧。”

“爷,您是不要婢子了吗?”

她的声音细细的,糯糯的,很是好听,贾琬凝视着她小心翼翼的小圆脸,感觉心儿都快要融化了,在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脸往前凑了凑,吻了吻她沾满油污的樱唇,对此,他并不羞愧,未满十八岁那是后世的观念,入乡随俗嘛,十五六岁成婚生子才是当下这个时代司空见惯的光荣传统,是值得履行的。

香菱可能并不清楚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意味着什么,但她还是红了脸颊,贾琬见之大爱,道:“我从明天起会请人打探你父母的消息,但很多年过去了,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他们,这样吧,我们便以三个月为期,如果乡试结束后还是杳无音信,那你就跟我去京城,如果找到了,你还是要做我的女人,我会把他们都带在身边,我们一起过日子。”

入夜,渐微凉。

明月当空,繁星满天。

贾琬居住的院子里很小,只有一间卧房,里面也只有一张床,不得已,他只能选择和香菱同床共枕,她的身契在他的手上,她就是他的私有物品,他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莫说是打骂了,便是把她打死了,官府也不会管,世人也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的。

两锅热水才勉强将洗浴用的大木桶灌满,香菱洗的很慢,贾琬站在窗外,静静听她用吴侬软语唱歌,等她洗完已是月上柳梢头,有些混浊的洗澡水说明她有段时间没洗澡了,也是,在那种环境中出恭都不方便,更别提洗澡了。

收拾妥当后,贾琬坐到书案前继续给文献做注释,睡前做一会功课是他每天必做的事,香菱身上穿着他的长袍,好奇的在旁边看他写写画画,看了半盏茶的时间她便爬到床上暖被窝去了。

月至中天,头昏脑胀的贾琬放下毛笔,吹灭蜡烛,摸索着往床边走去,直到钻进被窝里,他才发现香菱是一丝不挂的,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竟然能发育到这种程度,于是乎,他无法抗拒的产生了反应。

“香菱啊,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嬷嬷教的呀,她说我们女孩子要用身子去讨男人的欢心,只有男人高兴了,我们才能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挨打挨骂,也不会再被卖来卖去了,爷,您明天还会给香菱饱饭吃吗?您别再把香菱卖掉好不好?香菱很听话的,能伺候您睡觉。”

迎着香菱天真无邪的目光,贾琬心里的两个小人展开了激烈的对话,小人甲说“上啊,到嘴边的熟鸭子你都不吃,装哪门子的正人君子,难道你要躲起来用指头儿告了消乏?你还是男人嘛?”,小人乙说“非人哉!她身子还没长开,你忍心看到她疼到死去活来吗!实在不行,你教她点别的,又不是非要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