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想暖热炕
高唐县。高氏大宅。
草草用过晚饭,陶应原本想晚上在高唐县衙对付一宿的,可一想到不久前被颜良干掉的两名无头尸,心中有些膈应,最后鬼使神差,居然跑到刚刚抄没的高氏大宅来。
虽说高氏大宅今日死的人更多,但至少陶应没有亲眼所见人头落地的血腥场景。
说白了,高唐县衙与高氏大宅相比,犹如小旅馆与五星级饭店的区别,有的选,陶应自然要选一个舒适点的地方体验生活。
如今的高府里,除了看管财物的玄甲军持刀侍立外,已不见一个“外人”走动。
“好想刷泳池里的小姐姐啊!”
这个时代,一到夜晚,人们吃饱了就没事干了。
当然,除过有媳妇的人,摸黑干点别的。
陶应就是属于没事干的一类人,在初冬昏暗的月光下,一路在高氏院落漫步,消磨黑夜。
走过了冷风吹拂水面的人工湖,绕过了树木成荫的园林,穿过了假山,踏过了亭台、楼阁、水榭、花台……
“还是有钱人会过日子啊!”
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陶应望着高氏大宅里的建筑与景观,有点目不暇接。
并不是高氏大宅有多豪奢,实在是无论之前的陶应,还是现在的陶应,跟着陶谦,就没有享用过这般奢华的府邸。
“一州刺史,不做也罢!”
见了糜竺的府邸,见了高氏大宅,陶应都替陶谦感到不值,觉得陶谦的刺史做得太没意义了,还不如做一个地方豪强自在。
“嘶……”
在森冷的阴风下,陶应逃也似的朝颜良为他踅摸的卧室行去。
“还是屋里舒服!”
一进入卧室,陶应瞬间感到浑身一阵温暖与舒坦。
当然,屋子相比室外,亮堂多了。
“咦,燃着的是蜜烛吧?”
蜜烛,顾名思议,就是用蜜蜂所产之蜡制成的蜡烛,燃烧时少臭气,是秦汉一代最优质的烛种,也是奢侈品,即便是贵为徐州刺史的陶谦,也用不上。
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卧室的几处角落,陶应发现了几个火盘,火盘中的炭火烧得正旺。
“暖和是暖和,就是太奢侈了点,谨记‘路有冻死骨’啊!”
不知这处卧房早前就有这么多火盘,还是因陶应的到来,颜良特意让人增添的,反正就是有点多。
“好吧,哥也不是矫情的人!”
陶应并非疼惜木炭贵,而是如此取暖,担心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陶应四处打量一番,面对琳琅满目、奢华无限的陈设,彻底麻木了。
“唉,哥第一次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地主老财过的日子!”
陶应将自己扔在宽大的大床上,连续两个翻滚,居然还没掉下床。
“这间卧室的主人,不会有特别爱好吧?”
身处舒适至极的大床,很容易让陶应想入非非,浑身燥热。
“刚刚成年的小男人,真的伤不起!”
“算了,睡不着,干不了别的,就干点正事。”
陶应站在门口,朝门外守卫的玄甲军士卒交代一声。
“这大宅里还有没有熟悉这里的老人,给我找一个来,我想到书房写点东西。”
等了没多一会儿,过来一个神色凄惶的侍女,带陶应去了一处书房。
“啧啧,应该让‘马爷’来这里才对!”
高氏乃百年豪强,每一处的陈设,都让陶应麻木,包括眼下的书房,就房间的几件青铜器、漆器,放在后世,应该值点四合院。
陶应懒得再去观瞻和品评,过了明日,这处宅邸他将计划拆分处理,分给无房的百姓住,他人想堕落也没有机会。
“帮我找点笔墨过来,再将火盘添旺点,这书房似乎有点冷。”
陶应瞅了一眼怯生生的女子,应该是高氏的女眷,从其肤色、衣着看,绝非一般的仆妇、丫鬟可比。
“诺!”
不知是因为书房昏暗,还是对这里不熟,女子应承了陶应一身,开始手忙脚乱地到处找笔墨。
“还好,还好!”
陶应坐在几案前,从衣兜里掏出左伯当初给的一叠左伯纸,宝贝似地拿出来,发现没有折断、污损,方舒口气。
“嗯,什么情况?”
一番摆弄完,陶应抬头却见那女子还在四处寻找笔墨,一脸的焦急与恐慌,陶应摇头暗叹。
“权贵都是万恶的,尤其是无所束缚的权贵,看把人家女子吓的,都六神无主了!”
陶应不忍心,作为男人,还是要有惜香怜玉之心。
“莫找了,再去寻一个熟识这里的人来,顺便带点火盘过来,我怕冷。”
轻柔的话语落入女子耳中,女子陡然一顿,瞪着一双凄楚无助的眼眸望向陶应,发现陶应并未生气,方如蒙大赦般朝陶应躬身万福,急匆匆出门而去。
没多久,女子带着一个侍女匆匆进来,手里多了一个火盘。
“嗯,有劳了!”
进来的侍女驾轻就熟,很快替陶应找来了笔墨,陶应瞅了一眼侍女,长相中上,衣衫普通,应是这里真正的丫鬟一类。
不过,脸上也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
没办法,高氏突遭大难,男子不是被斩杀,就是被拘禁,而这些女子,等待她们的命运是什么,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们以后会感激哥的,至少不用待在大户人家当牛做马了!”
陶应没有出声安慰她们,没有这个必要。
“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
拿起笔,蘸墨沉思少许,陶应开始在左伯纸上用楷书简体默写起《三字经》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
“光武兴,为东汉。四百年,终于……”
刚刚写至此,一叠左伯纸也用完了,陶应也觉得差不多了。
“后面的内容,就要删减和更改了,不能再原文抄写了,不然无法解释。”
陶应搁下笔,伸了伸懒腰。
“噗通!”
陶应刚起身,先前的女子突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地哭泣、哀求。
“府君,求您放过我儿子,他非高氏子弟,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陶应一愣,一时搞不清楚女子要上演哪一出。
“你且站起来,慢慢说。”
女子没有动,她非常清楚,眼前的陶应,是她唯一的希望,错过了这个机会,到了明日,她们母子恐怕就要天人永隔了。
“唉,男女授受不亲啊!”
没办法,昏暗的灯光下,跪伏着的女子,泪眼婆娑,一副哀哀欲绝、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陶应心都快碎了,只得起身上前,亲自将女子拉起。
“咦!”
触手的一瞬间,虽然隔着层层衣衫,陶应还是感觉到了女子肌肤的滑腻。
“嗅……”
近在迟尺,一股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陶应忍不住重重闻了一气,瞬间让他陶醉其中,甚至隐隐有了感觉。
“用了香水?”
陶应第一时间想到了后世弥漫在电梯里久久不散的香水味。
“不对,这个时代不会有,只能是体香!”
被陶应搀扶而起,女子就像两片石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两颊霎时绯红。
“嘤咛!”
女子刚想摆脱陶应的一双“魔爪”,脸色又忽然转为青白、黯淡,强忍下心中的羞恼与不适,放弃了动作。
“若惹恼了眼前之人,我儿恐活不过今夜!”
迷醉其中的陶应,自然没有发觉他的失态,正痴呆呆地瞅着眼前呼吸可闻的女子,心潮起伏不定,喃喃自语。
“共道幽香闻十里,绝知芳誉亘千乡。”
“这就是用‘玉人’来形容的女子吗?”
眼前女子有一种丰腴挺拔的雍容之美,这种美不同于丁氏的妩媚,而是一种魅到骨子里的荡漾。
“难道,‘波多也解衣’也穿越了?”
眼前女子,同样属于那种让人看到就想到上炕的人。
波波给人的感觉,是想要尽情亵渎。
而眼前之人,给人的感觉,犹如一块肥沃的田地,只想尽情地耕种。
“这是一个只能够让人想到暖热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