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法无天
众人闻声，心道：
好家伙，别人作一首，那小武夫却一口气连作三首。
还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邹文才冉冉读起来：
“其一首：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邹进士话语落下，在场宾客除了大字不识几个的罗平安外，皆是呆愣在原地。
不待众人发表感言，邹文才道：
“其二首：
锦带杂花钿。罗衣垂绿川。
……
愿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鲜。”
宾客们受到二次暴击，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再次被诗词所惊艳。
邹文才继续声情并茂朗诵起来：
“其三首：
世间花叶不相伦，
花入金盆叶作尘。
……”
宾客们的心灵遭到第三次暴击，一个个都头皮发麻。
“天降大才，天降大才啊！我大乾诗坛有救了！”
“这苏步，如此诗才，定将名动文坛！”
“我仿佛看到，一颗文坛巨星冉冉升起！”
“今夜，我辈能听闻如此新鲜的第一手惊艳诗词，实在是三生有幸！”
“……”
回过神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大赞不已，大拍马屁。
更有甚者，泪流满面，他是真爱好诗词啊。
众人对苏步的怨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佩服。
“我等身为文坛中人，出现如此佳作，还是一连三篇，自然要将其尽快宣扬出去，让文坛中人都知晓。”
“对，此乃诗坛幸事，我等要如那勤劳的蜜蜂，尽快宣传。”
“邹进士，告辞！”
“告辞！”
诸多打茶围的文人骚客们散去。
罗平安看到这一幕，挠了挠耳朵，颇为不解。
几首诗而已，有必要这样激动吗？！
作为粗鄙武夫，他自然不懂文人雅士对美好诗篇炽烈的热爱。
忽的，罗平安想起，死党要在女神十四娘的温柔乡中度良辰，而自己却孤孤零零一人坐在这里，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罗公子，您跟奴奴来这边。”一道清脆女声响起。
罗平安抬头看去，只见一位颇有姿色的侍女走上前来，拉起他的大手：“姑娘……”
“长夜漫漫，苏公子怕您无聊，我家小姐特让我来服侍您。”侍女柔声道。
罗平安颇为感动：好兄弟，没有见色忘友啊！
……
花魁闺房。
美艳不可方物的十四娘，已经弹奏完一曲，依偎在苏步怀中，给他投喂精致美食与美酒。
花魁娘子直接被苏步的《咏荷三首赠十四娘》所征服。
苏步对这一点，并不意外。
花魁们以歌舞表演为生，其表演效果好坏，直接关系到她们的收入、生活处境。
演出效果取决于演技和所演唱的诗词，演技靠个人的勤奋和天赋，而诗词则靠文人才子们。
花魁为使自己的表演吸引观众，往往主动向有才华的文人才子乞诗词，希望不断获得他们的新作，使自己成为最初的演唱者，以给听众留下全新印象。
同时，他们也希望通过诗词才子，在诗词中对自己的赞赏来提升名气。
而苏步今日所作三首咏荷诗，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随着诗篇传开，十四娘的名气也会大涨不少。
苏步思及此，想自己会不会被那些来听曲的宾客们恨上？
毕竟，花魁名气大了，入场费也会水涨船高。
苏步边吃边询问道：
“十四娘，你之前演唱的那首新词，花多少银子买的？”
“八百两，从一位新晋词人手中购得。”
苏步暗暗摇头，这样的词也要八百两？
“公子，你会作词吗？”
苏步点点头。
“那公子以后有新词，可以首先给奴家演唱吗？”
苏步有些犹豫。
“公子放心，奴家一定会让兰桂坊给出合适价钱的。”
苏步松口：“可以吧！”
“那真是太好了！”十四娘非常高兴。
“那本《潇湘女》，你花多少银子购买的？”
“一百两。”
“一百两？起售价不是五十两吗？”
“小说家玉京小书生的书，在大乾十分畅销，一经发行便引起玉京纸贵，想要以起售价买到根本不可能。”
苏步没想到，大乾富人阶层对文化的消费，如此舍得花银子。
“我也想写本小说，不知晓该如何去出版，贩卖？”
“真的吗？公子还会写小说？”
苏步点点头。
“奴家认识玉京几家书局的总管事，可以给公子引荐。”
“那再好不过了。”
“……”
两人又一起吃酒聊了一个时辰后，十四娘站立起身，服侍苏步沐浴。
当这一切完成，情投意合的二人便双双共赴巫山云雨，成全好事。
苏步陷在温柔乡时，却不知晓他的三篇咏荷诗作，已然在玉京城的勾栏瓦舍、文坛引起轰动。
之前那些在清荷居打茶围的文人骚客们，在记下苏步诗篇后，便跑到其他勾栏瓦舍的花魁处装逼去了。
不对，确切地说是尽职尽责做宣传，如同那勤劳的小蜜蜂。
……
翌日，红日跃出，驱散了黑暗。
温暖的初阳光辉透过精美花窗照射而入，在地面上映照出一片好看光影。
苏步悠悠醒来，发现十四娘还枕在他宽阔的胸膛处，睡得很香，长长睫毛随着呼吸有韵律的颤动。
他看着怀中如玉俏脸上还染有红润的美人，想起昨夜的疯狂，嘴角浮现出一抹柔和笑意。
苏步没有马上起来，等了一会，十四娘也睁开美眸。
“公子醒了。”她柔声道。
“嗯。”苏步点点头。
在花魁服侍下梳洗更衣，并吃过精美早点后，苏步才拿着佩刀舒舒服服的离开闺房。
十四娘特意说：清荷居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苏步来到外面，看到死党罗平安已经神清气爽的等候在那里。
两人对视一笑，结伴离开兰桂坊。
“兄弟，你真的与花魁十四娘共赴云雨了？”
“嗯！”
“禽兽啊，那可是我心心念念的十四娘！”
“你不也与漂亮侍女共枕而眠了？”
“兄弟，跟我说说与花魁共度良宵的感觉吧？”
“这……”
“那个花魁的皮肤、身材……”
两人边聊边向黑日殿衙门方向走去。
忽然，他们看到前方石桥上围了许多人，似乎出事了。
“过去看看。”
苏步道了一句，出于职业本能，他快步朝石桥处奔去。
推开人群，来到桥边。
苏步向下边看去。
一大一小两具浸泡得发白的尸体，赫然扑入视野中。
男的三十几岁模样，憨厚脸孔上惊慌与恐惧永远定格。
小女娃脸颊上同样有着恐慌之色。
苏步看清尸体模样，目眦欲裂——那正是张三和翠儿！！！